第7章 蠱禍小白兔開門的大灰狼
慢慢地伸手撩開了她一直遮蓋着自己臉的黑色長發,這樣的動作,恰如後世掀開新娘的紅蓋頭一般。
待黑色長發被撩開,武梁被她清麗脫俗、精緻姣美的容貌所震撼。她的臉雖然看上去略顯消瘦,但五官卻如同武梁所想像的那般精緻無暇。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雙眼。
她眼睛是睜開着的,瞳孔卻是成了灰色,任由武梁伸手在她身前如何晃動,她都沒有絲毫反應。
儘管眼前人有着極大的缺陷,但對於武梁來說,她已是自己的妻子,是他最親近的人,同樣也是武梁值得守護一生的人兒。
也正因為她,武梁那一顆原本孤寂、冰寒的心,很快就溶解,繼而變成滾燙、炙熱。
武梁突然伸手將她抱入懷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由於這個動作十分突兀,她在武梁懷中掙扎了一下,仍舊如同水中的小魚兒一般綿柔無力。
這一抱,也表示武梁已經完全接受她,將會疼愛她一生一世。
但武梁也只是抱着她,再沒有任何動作。
慢慢得,她也就安靜了下來,就這樣倚靠在武梁懷中。感受着男人健碩而寬大的胸懷,還有強而有力的心跳。
溫存片刻之後,武梁先是用麻巾輕輕地為她擦拭臉頰、手臂,以及被泥土沾到的地方。
儘管她看不清,卻能夠深切地感受到武梁所給予的溫暖與柔情。
“衣服髒了呢,我幫你換吧。”
武梁在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蠱禍小兔子開門的大灰狼。
只不過看着眼前這隻嬌羞的小兔兒,他發現這種釋放天性感覺挺好的,嘿嘿。
嘿嘿嘿,再“嘿”幾聲,主要是這隻小兔兒實在太可口了。
不熟悉武梁的人都認為他是個冰窟窿,一心鑽研醫學;但極少數熟悉武梁的人都清楚,這小子其實很猥瑣。
武梁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她的衣袖,慢慢撩開了一個角度。但見身前人兒皮膚白皙細膩,吹彈可破,就如同剝了殼的荔枝一般水潤嫩滑。
而更加讓武梁感到好奇的是,他發現懷中人修長的後頸部位,竟然還有一個月牙形狀的小胎記。
不過,武梁也僅僅限於撥開她的外衣。他是真正地憐惜身前人,只是擁着她,給予她自己的懷抱和溫暖,而她也從掙扎的小魚兒,變成了一種溫順的貓兒,窩着在他懷裏沉沉入睡……
“碰碰碰……”
這小南村的人似乎都習慣於一大清早,用力去敲別人家的門。
武梁睜開雙眼的時候,小墨也如昨天早上一般,人已經不在邊上。
連忙起身,快步穿過院子,當武梁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站着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
對方先是上下打量了武梁一眼,語氣略顯訝異:“昨天晚上聽他們說你已經醒過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蒼天無眼,真沒把你這混子收走。”
雖然不清楚眼前人是誰,但就他現在開口的語氣,對方顯然看武梁有些不爽。
“那個,您是哪位?”現在武梁打算要樹立起一個全新的形象,總不能老是被別人當成混子攆着罵。
“嗯,你不認得我了?”
“抱歉哈,這大夢一醒,睜開眼睛之後,什麼都記不得。若是自家親戚,沒認出您來,您別見怪。”
中年男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了,這武梁他打小看到大可從來沒聽過,他用這樣的口吻對自己說話。
恰時,王臘梅從隔壁屋子裏走了過來,她還是老樣子,人未到聲已至:“唷!這不是張里正么,什麼風把您給吹到俺們這種犄角旮旯里來了?像您官位這麼高大的漢子,俺們這邊的矮屋檐,可是會讓您低頭呢。”
中年男人在聽王臘梅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忙轉身,對着快步走來的王臘梅抱拳:“嫂子,別挖苦我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里正,平日也是爹不親娘不愛,無論做什麼都裡外不是人。”
“話哪能這麼說啊,俺們這鄉裏間,你的官位是最大的呢,平日裏誰敢尋你的苦楚?只不過,這日佛還沒升天,你咋來尋梁兒哥了?”
中年男人先是左右瞥了兩眼,隨即對着身前的武梁和王臘梅說:“這件事情咱們還是進屋談吧。”
王臘梅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直接扯過武梁的衣領,帶着他進入院子。
在剛剛進院子,王臘梅劈頭蓋臉就對着武梁噴起了口水:“說!你又犯諢,做出哪門子天怒人怨的事了?”
王臘梅的言行舉止,無不都是在保護武梁,邊上的中年男人連忙伸手打住:“嫂子,這件事情不怨武梁。我實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李青連夜進了長安城,去尋他哥李勝了。恰好,昨天晚上我就在李勝的府宅裏邊吃酒,偷聽到他們倆兄弟的談話,那李青似乎看上了梁兒哥的瞎眼媳婦,正讓那李勝出主意呢。”
“啐,這兩兄弟沒一個是好東西!”王臘梅吐了一口痰,他轉頭看向武梁,而此時的武梁卻是面色低沉,不言不語地站着。
中年男人彷彿生怕武梁會幹出過分的事情,連忙開口說:“武梁,這件事情,你可要妥善處理,絕對不能再犯渾了。”
“我懂,多謝張叔!”
武梁現在的言行的確出乎中年男人的意料,他在感到欣慰的同時,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跟着邊上的王臘梅說了幾句之後,中年男人便轉身快步走開了。
對方一走,王臘梅便立即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武梁沒有沒有馬上應王臘梅,而是從邊上撿起樹枝,在自家的泥牆上開始塗塗畫畫。
武梁在牆壁上,寫出了李家兩兄弟的名字,李勝在上邊,李青在下面,武梁的名字在左邊,中間則是小墨。接着武梁又從小墨名字上分出兩根線,分別劃到自己和李青的名字上,最後武梁又在這兩根線的上方打了兩個問號。
“娃兒,你幹啥呢?”王臘梅不識字,更看不懂武梁在幹什麼,不由得開口詢問。
“嬸子,剛才張里正並沒有提到,李青他哥的官職,那個李勝是幹什麼的?”
王臘梅微微搖頭:“這個還真不清楚,以前只是聽別人提到過,他哥好像在刑部裏面當什麼郎,總之官職好像不低。”
一聽到對方官職不低,武梁的兩隻眼睛很自然地眯了起來:“這民間嫁娶,一般情況下走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官方怕是不好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