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到過去

“警告，其中部分場景可能讓人不適，可能引導至部分風險，是否繼續？”

這時候系統並沒有無縫的切換到那個早已讓艾爾好奇無比的成都農村場景，而是在智能眼鏡里打出一行風險提示，就好像觀看某些恐怖電影的提示信息一樣。

不過這行字幕讓艾爾更加好奇，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一瞬間，一切都變了。

這果然是一個奇異的世界，一隻母雞正在不遠處的院子裏行走，裸露的古代紅磚房和曬得褪色的綠色漆面平開窗，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在現在這種古代建築材料很少見了，人類生活垃圾製成的再生建築材料已經成為主流，由於化合物的突飛猛進，這些再生建築材料的粘合劑不再是水泥，而是很少量的化合物即可，甚至現在已經沒有鋼架結構這種古代建築材料，而是用再生高強度骨架，耐磁懸浮產生的高溫或者低溫，所以才讓現在的模塊化可移動建築得意實現，實現了空中建築的空間利用最大化。

這種低效的壽命很短的古代建築在現如今是不可想像的，紅色磚塊的燒制，鋼鐵的冶鍊，油漆的生產，甚至是玻璃的製造，在如今都是不可想像的高耗能，高污染工業，已經被淘汰了很多年，這種低效，現在看來簡直是奢侈的。

紅磚裸露的室內，陳設極盡的凌亂，凌亂到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古代的鐮刀、鋤頭農具隨意擺放，木質的桌子和模擬出來的有些髒兮兮的沙發，就好像是古代戰爭年代無暇顧及生活細節一樣，在艾爾看來，那個年代的農民的確是在戰鬥，他們是在為生存而戰。

那種人為使用的磨損痕迹，竟然無處不在，磨損的桌子，破破的皮沙發，就連水洗石地面也被磨損的光滑，那張掉了漆的桌子，還有在靠牆的位置，有古代祭祀用的桌子，上面擺着牌位，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桌上的蠟燭。

由於光線和技術的原因，這些模擬出來的場景和全息影像製造出來的陳設能夠明顯的看到像素點，而不是現在技術成熟的場景模擬，肉眼已經看不到像素點。

這種陳設，在講究整潔的現代人來看，的確會造成不適應，怪不得場景模擬一開始之前，就發出提示說可能造成不適。

艾爾站了起來，這種粗糙的場景模擬，激起了他的興趣，他想看看其他房間是什麼樣的。

艾爾進入了廚房。之所以一眼就能辨認出這是廚房，原因在於那個古代的大鐵鍋，這種大鍋大概只有食品工廠里能夠見到，現在的食品工廠也很少用這種鐵鍋，而是用合金的鍋。

現在食品工廠正在逐漸淘汰這樣傳統造型的鍋，合成食品和模擬調味料加上技術成熟的大型定向加熱裝置能夠直接加熱，並不一定需要鍋這種媒介了，或許未來，鍋將會成為歷史。

這個低效的廚房所有廚具一應俱全，菜刀、砧板每一個都是實打實的純粹傢伙，而不是現在充斥與世界的再生材料，有些神奇的是，這口大鍋是柴火和煤燃料，所以在角落還能看見柱狀帶孔的煤塊和木柴，這種低效的燃料再次讓艾爾感受到了那個年代的奢侈。

煤已經進入博物館，木材已經成了一種奢侈的材料。

一台老式冰箱在角落，艾爾能夠聽見其噪音，曾經的冰箱裝置由於製冷壓縮機的存在，噪音一直無法完全消除，更別提場景模擬出來的那個遙遠的年代冰箱的低效。

櫥櫃裏的調味料很多，大都是沒有標籤的瓶子，作為一個專業廚師，祖上又是成都人，艾爾能夠看出個大概，豆瓣醬、泡蘿蔔、泡椒、泡豆，都是川菜用的佐料，櫥櫃裏還有一盤豬油已經板結的，能夠依稀辨認出來的回鍋肉，因為艾爾能夠看見蒜苗。

要是換做現代人，看見這種存放食物的方法估計要讓他們在評論區爆炸，不良細菌滋生、油膩不健康等詞眼一定會充斥評論區，可艾爾並不認為，他知道這個虛擬重現的場景里真實的古代人一定不會讓這盤迴鍋肉過夜，那是勞動人民的美餐，他們在從事了一整天的，現代人難以想像的重體力活，自然能夠消耗掉這些多餘的熱量。

卧室，二樓室內的腊味，還有屋頂正在曬着的辣椒，都給艾爾強烈的視覺衝擊，即便這個場景模擬能夠分辨出像素點，模擬粗糙，而且還有聲音影像不同步的情況，但艾爾喜歡這個場景。

切換成溫馨小屋睡覺的時候艾爾看着天花板上的全息古代電影，能看得出那個年代的人煩惱多，煩惱都是生存的、不幸的、和人衝突的，這種煩惱現在已經幾乎絕跡，現代的福利體系和保障體系，讓生存的、不幸煩惱煙消雲散，而和人的衝突，也因為和現代社會分工、分配體系、分歧裁決的完美而得到了有效解決，所以曾經的煩惱不見了，雖然古代人有這麼多的煩惱，可他們也有很多快樂。

艾爾雙手抱着頭，想到了那些古代的東西，一鳴驚人、一夜暴富、高油高糖、酒精、煙草……這些都能給他們帶來快樂，現代人沒有了。

現代人沒有了古代人的煩惱，可不代表沒有煩惱，艾爾顯然就是那個煩惱的人，艾爾一直在思考，什麼是現代人的煩惱。

他想不出，他父母健在，有和自己一樣良好的保障，他不缺物質，就算精神層面，他也不缺，他有學歷，不缺乏知識和藝術的享受，他也不缺伴侶，他在社交平台上能夠輕鬆的找到伴侶，儘管還沒有開始，如果實在不行，用仿生機械人替代也行。

大概就是這種想不出煩惱，造成了他的第二層煩惱，他覺得生活乏味味同嚼蠟，卻又說不出哪兒索然無味，總之是煩惱加煩惱。

睡眠輔助系統讓艾爾很快入睡，這一套能夠輔助引導腦電波的睡眠系統能讓他做一個美夢。

現在的人，並不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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