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打了他一巴掌
但是——
她睜開眼，燃起了眸底的一抹冷厲的光，顫抖的手臂穩住，狠狠地落了一巴掌在路遙的臉上。“啪”的一聲，就連路遙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被這個柔柔弱弱穿着牛仔裙的小姑娘打了一巴掌。
她的目光堅定，沒有在羞辱她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淚。
禮之豫喘了一口氣，這巴掌她是為了她的自尊打的。他救過她，不代表他可以誤會羞辱她。
那群敗類，沒資格同她對比！
“你才是不幹凈的人。”
她拍了拍手，毅然決然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個乾脆利落的背影。
路遙摸了摸嘴角滲出的血，沒想到她打人還有點力氣。確實，他不是什麼好人，她說得沒錯。
手裏的小熊布偶被緊緊攥着，白日滾燙的柏油路已經沒有了灼熱的溫度，站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路遙的目光滲出了一絲柔和。腳步聲靠近，他抬頭對上了那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終於，他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安婉婉拿着一套化妝品，喃喃自語：“小豫應該用得上，我這套也給她好了。”
她抬頭，卻對上了一雙陌生的眼睛，但又有些似曾相識。
“你是，路遙學長？”她有些難以置信。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路遙沒作回答，只是舉起手裏的小熊布偶，上面的鑰匙扣已經生鏽了。
這是桑歲的東西，是周慕汀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她遺落在咖啡館的東西。那時一個見過桑歲的人，卻記不清那個少女的模樣。
“是你的嗎？”他聲音顫抖地問。
“這不是我的，這是……”
安婉婉突然閉嘴，她答應過幫她保密的，不能說。
路遙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臂，急促地問：“到底是誰！”
“我忘了！我只記得是我的一個朋友，我朋友那麼多，我一時之間哪想得起來的啊！你有病啊，放開我！”
路遙鬆開她手臂，失望地嘆了口氣：“對不起。”隨即他抬頭，眸里有光，“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起來她是誰，請你聯繫我，她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路遙剛轉身，安婉婉就叫住了他：“等等，你真的想找她，真的覺得她很重要？”
“是。”
他沒有回頭，握緊了那隻小熊布偶，卻聽到安婉婉欲言又止的聲音。最終，她只憋出了一句：“那我希望你離你身邊那些女人遠點。”
他高中時的八卦，還在耳邊回蕩。
安婉婉知道，她的女孩不能接受與別人平分愛。她值得被人好好去愛，而不是冷漠相待，如果路遙做不到，她寧願他們永遠不要相認。
體育館內忽然傳出一聲爆炸的歡呼聲，一群男人們激動地揮着手，高呼齊律安的名字。一旁坐着的禮之豫連忙捂緊了耳朵，視線卻仍然停留在舞台中心齊律安身上。
今天是汽車模型大賽，齊律安受邀參加，不負所望帶着他的模型作品拿到了一等獎。習征戳了戳眼冒星光的禮之豫，問道：“怎麼樣，律哥帥不帥？”
她老實地點頭，跟着人群鼓掌：“帥。”
“想不想嫁？”
“啊？”她咬唇，差點被他套路了。
“習征你腦子被模型砸了嗎？”
禮之豫順嘴吐槽了一句，懶得理他。
反正習征早交代自己知道他倆的事了，她還省得裝了呢。
看着台上的人捧着獎盃看向她，禮之豫彷彿聽不到周圍嘈雜的人聲。
過去和現在，他都是那麼優秀的人。無論在汽車模型賽上，還是賽車比賽上，他都耀眼奪目。可是，他當年在女生中的歡迎度直到路遙畢業才升了上去。
他懶得虛偽，向來如此，一點也不擅長討女生歡心。他和路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至少，路遙當年表面上還會對所有人保持客氣。
“你還真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少年氣的聲音響起，尾音里是難得不帶散漫的乾淨聲線。
禮之豫被習征和一群男生慫恿過來給齊律安送花，她剛過去，觀眾席的妹子喊聲一浪接一浪。
她將花束遞給齊律安，掃了一眼新風格的他，還挺帥。一身藍紅條紋的賽車服，夠酷、夠拽。不愧是他。
她懶懶答：“徐逢說我腦子不清醒，給我放了半天假醒醒。”
但她絕不再去給路遙化妝了。
“你腦子的確不是很清醒。”
齊律安忽然擋在了禮之豫面前，亞軍和季軍虎視眈眈的目光，被他警告地輕瞥回去。
他脫下皮革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桃紅色弔帶裙漏露的肌膚被蓋住了。她居然還真聽他老媽的建議，一天打扮比一天認真……
但他卻不太爽，這裏的男人太多了，多得讓人心煩意亂。
“我不想去給路遙化妝了，工資再高也不想。”
兩個人的腦電波不在一條線上，禮之豫話音剛落，鼻尖被捏了一下。
她揚起頭來，齊律安長長的睫毛下掩不住的讚賞從眸底溢出，輕笑道：“呦，長進啦，腦子真靈光。”
“……”
禮之豫努努嘴：你上一秒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好嗎！
“禮之豫。”
“嗯？”
“謝謝你，來看我。”
她的心忽然被軟軟戳了一下，沒等她回應，裁判接過了工作人員送來的一束玫瑰，遞給了齊律安：“律安，這是一位周小姐送來的。”
周小姐……周學姐周慕汀？
禮之豫看到那張小卡片，署名果然是周慕汀，可上面那串小字卻刺目無比：你是冠軍，你應該與實力相當的人在一起。
台下依舊有女孩看着他，禮之豫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她身上的目光，同那漂亮的字體一樣刺痛着她。
她掙開齊律安的手，觀眾席上的習征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在齊律安對裁判說“不收”的同時，他一臉茫然地看向她，她卻往後退了兩步：“比賽結束了，我先回去了。”
“禮之豫，你……”
她匆匆逃離后，齊律安心裏炸了毛，想要追上去卻被攔住。
他回頭看向那束血紅色的玫瑰，只覺得厭惡至極，路遙和周慕汀上輩子是和他有仇嗎？
走到街上，禮之豫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她卻與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