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十八歲生日
呦，敢情這些人還是一個同學圈呢。不過，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下一秒，安婉婉急得跳腳：“齊律安！你不講武德！”
齊律安依舊不惱，反正人在他手裏，不管是誰都別想當著他面奪人。
徐逢轉了轉眼珠子，怒火早就滅了，抱着看好戲的想法，他心裏的算盤打得飛響。在安婉婉回到家后，她收到了徐逢本人的邀請——
“下一次，要不要和我一起拍廣告？”
“我和你很熟嗎？”
“我們有統一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啊。”
“你夠格當你姑奶奶的朋友？”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鬥了大半個晚上，隔天安婉婉對着天花板怒罵了一句：“徐逢你個天殺的，姑奶奶的短訊費一晚上花了兩百！”
晚上九點鐘，露天游泳池的水面泛着銀光，從洶湧恢復了平靜。齊律安雙手僵在女孩的腰邊，禮之豫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地上，雙腿還浸在泳池裏，他鬆了口氣放下手來。
“你什麼時候會游泳了？”他輕聲地問。
“一年前。”她低眉答。
以前她害怕游泳，怎麼都學不會。可大學的時候，她的人生就發生了改變，她開始想要嘗試學習新技能，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新扔掉浮板。
她知道，齊律安走了，沒有人能再光明正大保護，哦不，是罩着她了。
當時她以為，他們這輩子都註定是平行線了。
禮之豫看着他濕透的一身，哈哈大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以為我要在你家鬧出命案來嗎？”
齊江城和黎蔓飯後散步去了，讓齊律安帶着禮之豫來三樓玩玩，禮之豫不熟路，到處瞎晃悠，沒想到一處陽台的門一打開就是游泳池，腳一踩就跌了進去……聽到“撲通”一聲，想到她不會游泳，嚇得齊律安衝過來撲進水裏就要救她。沒想到，人還沒有撈到，她已經自己游到梯子邊爬上來了。
過去她就是一隻“旱鴨子”，怕水怕得不行，甚至……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以愚人節的理由潑了一桶水把她淋得身上沒一處乾的。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緊握的拳頭鬆開：“真笨。”
禮之豫以為他在說她傻，回嘴道：“誰知道你家陽台打開就是泳池，我又沒來過……”
齊律安雙手撐住地面，一躍而上，走到架子邊，拿起干毛巾，又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干毛巾包住她的頭髮，齊律安瞥了渾身濕漉漉的她一眼：“起來，換件衣服，等會感冒了。”
她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阿姨不在家，我們進他們房間不太好吧？”
“那你穿我的？”他挑眉，輕輕勾唇笑道。
“……”她無言以對。
二十分鐘后，禮之豫穿着一件休閑的西裝褲，搭配白色的T恤衫，從齊律安的浴室里走了出來。
頭髮濕漉漉的，她輕垂頭，用毛巾擋住了微紅的耳廓。那件T恤太長了，她穿着簡直就像是小孩偷穿了成年人的衣服。
齊律安坐在沙發上，倒了半杯可樂，抬眸看她的瞬間，差點把杯子摔在地上了。
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他立馬調整呼吸節奏，雖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她穿自己衣服了，但在這樣的氛圍里，着實顯得奇怪。
禮之豫把T恤往上拉了拉，胸部有些涼，吹了十分鐘內墊還是沒幹，尷尬極了。但她也不可能不穿就出來，只好這樣了。
“你在喝酒？”
注意到齊律安臉都燒紅了半片，看到杯子裏搖晃的紅色液體，她以為他等自己等無聊了，才開始喝酒。
他微怔，半晌放下杯子：“我不愛喝酒，是可樂。”
“可樂殺……”她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憋笑道，“沒事，你喝吧。”
齊律安臉都黑了：“禮之豫，你以為你咒的只是我一個人？”
禮之豫聳肩：“不然呢？”
還能咒到她下一代不成？
兩個人對視的那一瞬，禮之豫的心跳砰砰，似乎完全不受控制。當年的青澀少年成長為了如今這個頗有男人味道的英俊男性，孤男寡女在柔和曖昧的燈影下，竟然叫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小鹿亂撞。
就連給路遙化妝的時候那樣近的距離，都沒叫她慌亂，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還真是有原則，誰同意才進誰屋。”
“謝謝誇獎。”
禮之豫不客氣地回應，轉頭去找吹風機吹頭髮，齊律安從她身後饒了過來，拿起柜子下另一隻吹風機，動作自然地按下按鈕：“我幫你吹比較快。”
她僵硬着身體，從他手裏奪過吹風機：“不，不用了。”
身子被他轉過來，按到了軟墊椅上，禮之豫頭頂傳來他一貫毒舌的吐槽：“我來，你笨手笨腳的，等會把我吹風機給弄壞了。”
“你當我傻呢？”她還不至於連吹風機都不會用。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他笑着調侃回去。
這隻吹風機的風有點問題，時熱時冷，要是太近頭皮會有損傷。本來打算丟了再買，誰知道這個笨蛋會掉水裏。
上一次穿他的衣服是在高考的前一個晚上，那幾天熱得出奇，憋到了考試前下了一波大雨。她和齊律安站在樓頂的天台上，過了她人生中最特殊的一個生日。
吹滅了蠟燭之後，大顆大顆的雨珠子往下墜，她連忙將小蛋糕一分為二，塞了一塊到他嘴裏，嬉皮笑臉：“謝謝班長撬鎖給我過生日，祝您金榜題名！”
他動作流利地脫下校服外套，蓋在她頭頂，皺眉：“你的願望就這個？”
他辛辛苦苦避開了校領導，在所有人撕書的時候趁亂帶她上天台過生日，不是為了讓她分一個願望給他。
“哦，不告訴你。”
“……”
她的第一個願望是，齊律安能夠考上鶴海大學，和齊叔的矛盾化解。
願望分給他是因為，他是十八年來第一個給她過生日的人。
她的第二個願望是，禮之豫能夠經濟獨立，過上想要的生活。
沒有第三個願望，這兩個願望，是她攢了十八年才許的，如果都能實現就好了。
可惜啊，儘管被齊律安這樣的人輔導，她的高考還是因為一場意外滑鐵盧了。
她至今都沒有告訴齊律安，她是為什麼比模擬考低了一百分……
只考了520分，還真是給他丟臉了呢。
禮之豫覺得，他應該再也不想看見自己這麼差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