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改道
殘破的烽火台，出現在面前。
沒了一望無際的草色，大地也都露出土黃。
方游遠看着頭髮一綹一綹打結，如同村姑一般的綏安公主，不禁鬆了一口氣。
“真……真回來了？”
胡連翻身下馬，捧着地上沙土，有些不敢置信。
所有人，望着方游遠，眼神儘是崇拜。
他做到了，真的帶他們回來了！
“派斥候，看看現在的關內道是什麼情形。”
方游遠下令道。
他離開前，北地十八州還是北蠻子橫行之地，現在應該也是。他可不想在草原上沒事，跑回大唐地界，卻撞見蠻子。
只是不知道長平關怎麼樣，那個秦王殿下又做到哪一步了。
“是！”
胡連大手一招，十餘騎便四散而出，探尋各地。
不止是李月成了邋遢村姑，隊伍中，壓根就沒幹凈人。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他們是在奔逃。
“我現在有些相信你說的話了。”
李月下了馬，撩了撩有些油膩的髮絲。
伸個懶腰，方游遠笑道：“公主說什麼？”
“你有天助！”
李月仰起頭，眼神有幾分探究，“從草原回趕這一路上，你之所行，必為正途。怕是常年生活草原的蠻子，也不及你熟悉道路。我想不通，除了天助之外，怕是沒旁的理由。
我見到皇兄后，會如實稟報，相信他會重用你的。”
“哦？要給末將陞官嗎？”
他回答的隨意，並不看重。
的確，就算給他個大將軍，又能如何？
“會的。就憑你救了我，皇兄也不會虧待你。更何況，你是真的有本事。自草原千里奔回，這樣的經歷，足夠你陞官了。”
打個哈欠，方游遠正想說些什麼，便見先前斥候，有人歸來了。
“報！！有蠻騎……卑職怕被發現不敢靠近……”
“報！！”
“……”
所有斥候帶回來的消息，都差不多。
也就是說，現在的北地十八州，仍在北蠻子掌握之中？
“將軍，”胡連擰眉道：“我們怎麼辦？”
摩挲着手指，方游遠沉思着在心中詢問，“9527，有什麼辦法平安回長平關嗎？”
【使者可以喬裝打扮，獨行回關。】
“我是說帶上所有人一起！”
【建議使者改道。往東到河東道，然後途徑河東道境內，再轉長平關。】
改道嗎？
“走河東道吧。”李月突地開口，“關內道，仍有蠻禍。但河東道卻十分安全。先進河東，打探清楚現在大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知道三皇兄在哪，先去見他。”
“末將……遵命。”
就在這時，胡連臉色一變，大吼道：“不好！是蠻子！”
方游遠擰眉看去，只見約莫十餘蠻騎，正在遠處遙遙觀望，應該是北蠻子的探子。
似乎見自己被發現，因此二話沒說，調轉馬頭就走。
“將軍，追嗎？”
胡連按劍在手，凝眸詢問。
“不了，此地不宜久留，速去河東道。”
擺擺手，方游遠笑道：“沒必要跟他們糾纏。再說了，啃了幾個月的狼肉，舌頭都是酸的，去河東大吃一頓再說。”
“嘿嘿，是！”
“走！”
“駕！！”
八百餘唐騎，調轉馬頭，不入關內，徑直往東而去。
“公主殿下，末將去尋輛馬車，供您乘坐吧？”
“為何？馬車多耽誤時日？”
“末將只是覺得，共乘一騎，有損公主聲譽。”
“在草原上你抱了幾個月，怎麼不說？”
“那不是因為在奔逃，無暇顧及這些……”
“說實話，你是不是嫌棄本宮？”
“哪有！公主無非是數月不凈身，頭髮油了些，異味重了點，衣物好像也有些餿罷了……”
“……”
最後，李月還是坐上了方游遠讓人找來的馬車，只不過臨上車前，眼神十分憤怒就是了。
到是胡連對此十分不解，找空偷摸道：“將軍，你未免太過不解風情了，弟兄們誰不知道，公主殿下怕是對你有意思……”
斜眼瞧他一下，方游遠弔兒郎當道：“別說有的沒的，壞了公主聲譽，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撇撇嘴，胡連撓頭道：“末將可不是胡說八道。”
“閉嘴。”
瞪着他，方游遠瞅了眼旁邊的馬車，幽幽道：“從來就沒有什麼不解風情。”
？
胡連困惑的看向他。
只見他活動一下脖子，懶洋洋道：“無非是無心此事罷了。”
“白撿的駙馬爺，將軍就不心動？”胡連壓低聲音，“綏安公主，可是三皇子一母同胞的親妹，血脈相連，關係極好。如今三皇子當政，若是綏安公主招了您為駙馬，那豈不是一步登天？”
“你小子很閑啊！”
嫌他煩人，方游遠乾脆雙腿一夾，催馬離開。
見此，胡連只得搖頭嘆氣。
真不知道他們將軍是怎麼想的，這是要擱他們身上，不得做夢都笑醒？
到是馬車內，李月小心翼翼的抬起袖子聞了聞，然後污垢下的臉蛋一紅，又解下髮絲輕嗅，臉上紅暈更甚。
“混蛋方游遠，怎麼可以當著將士們的面那樣說我！”
“你不也臭烘烘的？”
“敢嫌棄我……”
正嘟囔着，忽然馬車急停下來，她一個趔趄，連忙探出頭詢問，“怎麼了？”
胡連抽劍在側，恭敬道：“公主殿下放心，後面有蠻子追上來了，人數不多，將軍已經領人前去。”
蠻子？
李月心頭一驚，連忙彎身走出馬車，向後方眺望。
只見幾百唐騎之前，一人持槍駕馬，暴喝出聲，“大唐游騎將軍，方游遠在此！”
聲震四方，連對面蠻騎的馬兒都亂了幾蹄。
趁這空檔，方游遠揮舞着九龍烈紋槍便撞進敵陣，長槍吞吐，近下無可一擋之敵。
遠遠瞧着他破陣廝殺，李月雙眼不禁朦朧起來。
護送，保護，突圍，歸來……
好像一直都是這個人……
“我家將軍，其實挺喜歡公主殿下的。”胡連試探道：“只是將軍在軍營呆慣了，不善交談，所以才……”
聞此，李月板着小臉，冷哼道：“本宮何須他喜歡？”
“這……”
“你說的是真的？”
“應該……大概……”
“嗯？”
“是！是真的！”
“哼！”
得到肯定的回答，李月傲嬌一哼，轉身鑽入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