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不值得
“婚禮結束,請你離我家錦鯉遠點!”郁謹桃突然嚴肅起來,平日裏的輕挑一掃而空,警示的眼神盯着梁正嫣許久,僵持不下。
她眉心一擰,不知道作何回答。
聽到樓上的動靜,緒陽和蘇子丞一起上來,見狀,緒陽擋在她面前柔聲道:“郁先生,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
郁謹桃冷哼一下,越過緒陽看向梁正嫣說:“你還是珍惜一下眼前人吧!”
他強拽着徐求鯉離開,一路上都氣呼呼的。幾步一回頭,終於憋不住像個孩子一樣,扭着他手腕強調。
“她就是個禍害,你別再湊過去了!”
徐求鯉撲哧笑了出來,酒窩微微顯露,說:“怎麼?吃醋啦?”
“鬼才吃醋,神經病!”郁謹桃掉頭就走,他連忙追上一把摟住桃子脖頸,安撫了幾句兩人才笑着離開。
……
夜色悠然,梁正嫣懶懶的耷拉在欄杆旁,半瓶紅酒已經空了。
她腳步虛浮,差一點栽倒,緒陽走來及時扶住她。
“是下雨那一晚嗎?”他心疼的看着微醺的女人,有點自責的說。
如果他不是航班延誤,如果不是客戶難纏拖住手腳,設計方案一改再改,他興許能早一點回來陪在她身邊,度過她最難熬的時候。
可他沒有。
梁正嫣喝醉了,迷迷濛蒙的湊近說:“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嗎?那為什麼還會為那個人而買醉,還會苦澀又不自知的笑呢?
“正嫣,其實我……也喜歡你的,好多年。我……”
困獸般的心事藏匿太久,她終於單身了,緒陽才有機會吐露。可他一垂眸,懷中軟嬌的身子已經睏乏的眯上了眼帘。
酒紅的唇,薄薄的微張着,念着那個名字:“祝琛……”
緒陽眸子一瞬間黯淡了,他終究走不進她的心。
安頓完梁正嫣下樓,緒陽發現蘇子丞還賊心不死的賴在客廳,一副男主人的口吻竟警告他:“你對梁正嫣的心思,我可看的一清二楚。你能瞞她卻瞞不了我!”
“蘇先生,你該回家了。”緒陽不打算和這心智不成熟的男人談話。
“要走一起,別我走了,你對我家正嫣起賊心。我送你回家!!!”蘇子丞敲着手指,時不時的偷瞄他一眼,“嗯哼?挪步子啊!”
緒陽無奈的搖搖頭,朝外走去。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很長,說短也十分短暫。
梁正嫣百無聊賴的工作,一邊琢磨那天穿什麼才能驚艷而不失體面;徐求鯉找了份咖啡店的兼職,靜等開學;郁謹桃被母親強行召喚回家,估摸到情人節才有機會再來D市。
短暫的分離讓每個人的生活都趨於平靜,也許那場婚禮開始,才是打破安逸平靜的石子,也扭轉了所有人的生命軌跡。
婚禮前一夜,梁正嫣聯繫了徐求鯉,隨後趕到了他兼職的咖啡廳。
一杯濃郁的摩卡推到眼前,徐求鯉淡淡而溫柔的笑:“我請客。”
“謝謝,那個……明天是婚禮。”這次換梁正嫣有點尷尬局促。
徐求鯉恍然,拍着腦門說:“可是,桃子他回家了。我替你問問吧。”
一通電話過去,郁謹桃氣的電話里口無遮攔,總之就是不讓徐求鯉去就是了。可徐求鯉找了個安靜角落說:“你都答應過的事,我們……總不能騙人吧。人家,是來找你的。”
“就一次,最後一次聯繫!”桃子的最後通牒,“你替我去!情人節我才能來D市,最近我媽盯着我太緊了。”
徐求鯉表示理解,說:“好的,我會等你的。”
於是,婚禮換成了徐求鯉去,符合梁正嫣最初的打算。
她之所以選徐求鯉,原因非常簡單。緒陽是朋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蘇子丞張揚又鬧騰,那天她只想平平靜靜。無疑,徐求鯉性子柔和,所以他最合適。
祝琛的婚禮選在近郊一處非常浪漫的小莊園,隔壁就是梁正嫣曾經擇定的教堂,真是物是人非。
婚禮佈置的簡單溫馨,草坪花圃,梁正嫣着一襲黑絲綢魚尾裙,將完美的身材曲線襯托的十分窈窕,無疑成為賓客的關注點。
蘇子丞洋洋得意,叫嚷着要去找祝琛。結果沒幾步,冤家路窄就撞上了。
只一眼,梁正嫣以為能平靜面對,可她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緊緊攥住,呼吸都艱難起來,眼神有點閃躲。
徐求鯉將這一幕盡攬眼底,抿唇笑着挽住她的手緊了緊,低聲安撫說:“沒關係,都是過客。”
她便一半身子躲在徐求鯉身後,這樣才能有一絲安全感。
祝琛看到了梁正嫣,眼底浮現愧色卻也不失禮貌的上前打招呼:“正嫣,你能來祝福我,我很開心。”
“我們不是來祝福的。”徐求鯉說。
一時,祝琛一愣,狐疑問:“這位是?”
蘇子丞:“他是表哥。”
“哦,我和正嫣相識多年都不知道她還有個這麼清秀的表哥。”祝琛客氣的說。
“我是她的未婚夫!”
一時激起千層浪,短暫的客套氛圍立時炸裂。
蘇子丞和祝琛神情都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梁正嫣,徐求鯉倒是一臉的從容平和,笑着微微頷首,還不忘伸出手替梁正嫣擋住別人的眼神。
“她不喜歡別人盯着她看,這會讓她不自在。”徐求鯉刻意咬重了別人二字。
蘇子丞炸毛了,吼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
祝琛即使拉住蘇子丞,佯裝鎮定提醒道:“子丞別鬧,今天是我的婚禮。”蘇子丞這才強忍下來,脖頸青筋都起了,梁正嫣分明是他帶來的!
“觀禮快開始了,失陪。”祝琛說完,掉頭快步離開。不知為何,知道梁正嫣有新男友的那一刻,他心口竟然會有點堵。
婚禮儀式開始,溫情的打情罵俏路線,梁正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親眼看他們交換戒指,親吻,接受所有來賓的祝福,擁有了受法律保護的白頭偕老。
可這一切,本該是她的。
淚水無聲的決堤,她心裏扎着的那根刺,數年來,名字就叫祝琛!
一張紙巾從左邊遞過來,徐求鯉低沉柔和的說:“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