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魏纖纖
“葉兄可是在開玩笑？”
馬車上，鍾虞錯愕的看着葉天，他是看見葉天沒有帶琴才有此一問，然而鍾虞沒有想到會得到一個隨便的回答
這個回答鍾虞及其不滿，整個大梁敢站出來的琴師竟是一位連琴都不重視的琴師。如此琴師豈夠資格與自己交流琴藝？
“怎麼，鍾虞兄認為一個琴師就必須要擁有自己的琴嗎？”
葉天臉色一肅，他必須給眼前這個以琴為信仰的傢伙洗腦一番，自己絕對不是因為窮才沒有自己的琴。
“一個琴師沒有自己的琴，和一名劍客沒有自己的劍有何區別？人不養琴，何以談琴，劍客無劍，又怎能叫劍客？”
鍾虞鄭重的回答道，他看見葉天帶的佩劍后更是以劍客為例。
琴師必須有自己的琴，這琴可以不是名琴，但一定要經過琴師的調整、愛護，如此才能琴師的本領徹底發揮出來。
同理，劍客一樣。如果劍客隨意用一柄劍，他對自己的劍都陌生，如何施展自己的巔峰劍術。
“哈哈，鍾虞兄，何為劍？何又為琴？”
葉天大笑，突然一問讓鍾虞愣住，不是每一位琴師都是高漸離，鍾虞一時沒反應過來，回答不上葉天的話。
而葉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等鍾虞說話，他就舉起魔刀千刃說道：
“對我來說，它是劍！”
“而這，也是劍！”
葉天放下魔刀千刃，伸出空無一物的手心。
鍾虞眼中滿是茫然，不太懂葉天的話，剛想問什麼，葉天就又開口了。
“我身即我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天地萬物，一草一木，都可為我手中劍，一株草便可斬日月星辰！”
一道微弱但堅韌的劍意從葉天身上擴散，鍾虞被震懾住。
從剛開始接觸葉天就知道鍾虞不是習武之人，稍微震懾他一下，葉天還是能做到的。
“所以，我心中有琴，縱使手上無琴，也能一曲撥動人的心弦！”
“手上無琴....也能撥動人的心弦嗎？”
前面的話鍾虞一知半解，但最後一句會卻彷彿說在了他心坎上，腦中好似有扇門突然被打開，卻又沒完全打開。
苦思良久，鍾虞想推開這扇門，他感覺非常重要，可卻無法推開。
“葉兄，可否說的再明白些。”無奈，鍾虞看向葉天，眼中滿是渴求。
“不可說，不可說。”葉天淡笑搖搖頭，有些東西只可意會。
“這....……才發現葉兄很會弔人胃口，希望此次能領會葉兄的無琴弦聲。”
鍾虞一愣，見葉天是真不願再繼續說，才嘆息一聲，就沒再追問。君子不絕人之歡，不盡人之禮。
“恐怕要讓鍾虞兄失望了，聆音樓可是有琴的。”
一曲心弦，空山鳥語。
無琴的琴曲，葉天得到的琴技記憶里是可以彈，不過如此奇曲卻極難掌握，簡單的說就是【腦子：我會了。手：？？？】
葉天真沒把握將腦中的心弦之曲彈奏出來，而且想以琴藝壓倒鍾虞，葉天有自信用不上心弦之曲。
......
大司空府，
在葉天與鍾虞被魏庸安排的馬車接走後，另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也出發了。
“小姐，琴調好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不用了小舞，就放那吧。”
車上，素衣女子倚窗而坐，烏黑的短髮發，挽了個雲髻，額頭前的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說話時，流蘇搖搖曳曳。
她就是魏庸的女兒，魏纖纖。
魏纖纖白凈美麗，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整個面龐細緻清麗、脫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
眉宇間帶着點兒哀愁。就坐在那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
“怎麼了，小姐，你不想學琴了？老爺花了大工夫才將曠修的高徒鍾虞請到府上的。”
離舞淡笑着將車上才調好的琴收納到一角，眼中看着魏纖纖不知是羨慕還是什麼。
“父親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這樣的琴我又如何像你的蕭一樣自由自在的彈奏？”
魏纖纖流露出一絲抗拒，她只是單純的想學琴，而不是成為魏庸達成某種目的的計劃，更不想因為自己讓他人枉受牽連。
然而魏庸要做的事，魏纖纖又豈能違抗。
“自由？小姐，你從未聽懂我的蕭。”
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離舞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
羅網是束縛獵物的網，同樣的，捕食獵物的蜘蛛也受困於網，離開網的蜘蛛只有死亡。
“怎麼了小舞，在府上過的不好嗎？”
魏纖纖性格細心，留意到了離舞表情的變化。她以為離舞在魏府受到了什麼委屈。
“沒有小姐，在大司空府怎麼會過的不好呢。”
離舞搖搖頭露出標準的微笑，好似剛剛的表情從未出現在她臉上。
“小舞，如果你不想在魏府生活和我說，我給你些錢，你可以離開魏府，找個好人家。”
魏纖纖暗嘆口氣，雖然她將離舞當成了好姐妹，但她始終能感受到離舞心中厚如堅冰的壁壘。
或許是身份上帶來，但魏纖纖直覺上認為沒那麼簡單，離舞總是在隱藏什麼。
“在魏府有小黑還有小姐陪伴，我怎麼會不想在這生活呢。”
離舞低下頭，抱起乖乖窩一角的黑貓，貓很有靈性，在離舞伸出手時，主動伸頭去蹭。
很和諧溫馨的一幕，可無人看到離舞低下頭時眼中的淡漠，毫無感情，僅有冰冷。
“真的是這樣嗎。”魏纖纖吶吶自語，車廂陷入沉默。
馬車在車夫的駕馭下繼續前進，當裊裊琴音飄來時，聆音樓已經到了。
作為大梁最大的樂坊，這裏熱鬧，但不喧鬧，僅有悅耳的樂聲環繞，路上行人也多少達官貴人，遷客儒生，氣氛雅緻。
以富麗堂皇的聆音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灑落，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大梁王都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小姐，到了，我們走吧。”
“嗯。”
魏纖纖點點頭，起身走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