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中槍墜海
愛他？
宋瑤台必須承認，自己被嚴重噁心到了。
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分神，讓她沒有注意到空氣中的那一陣破風聲。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噗呲！”
子彈自她左後方射來，準確地射入進男人的眉心，血花飛濺，染紅了宋瑤台的眸子。
子彈的衝擊力帶動着男人的身體往後仰去，兩人本來就站在岸邊，男人這一倒，直接就掉入身後的海里。
“不！”
她喊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拉男人，卻失之交臂，慢了一步。
“撲通”一聲，男人迅速被淹沒在漆黑的海里。
“宋瑤台！”
趕過來的司北梟只來得及看到男人中槍墜海，然後他就看到宋瑤台奮身一躍，他的心臟驀地像被一隻大手抓住般，讓他的呼吸猛地一滯。
“金玲！”
話音剛落，緊隨而來的金玲就“撲通”一聲跳入海里。
一雙細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寒意，司北梟咬了咬牙，壓下跟着跳下去的衝動，對着對講機迅速冷聲交代道：“馬上聯繫海上搜救隊和打撈隊過來，另外，我位置的七點鐘方向，有狙擊手，馬上行動，務必要抓到人。”
說完這些，他也不管那邊的回應，直勾勾地盯着海面。
幾分鐘后宋瑤台浮出海面，一無所獲，她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再潛下去。
司北梟看到她立馬喊道：“宋瑤台，我已經喊了搜救隊和打撈隊，你別再下去了。”
宋瑤台搖了搖頭，剛剛她潛得太深太久，現在只覺肺都快炸了，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此時混雜着憤怒和濃濃的愧疚。
如果她能再小心謹慎一點，男人就不會中槍掉入海中。
宋抒陽的死活她可以不管，但那是一個無辜之人的身體，若是因為她的疏忽而喪命……
“等到搜救隊來根本就來不及，我一定要儘快找到他！”宋瑤台說完，深吸一口氣就要往下潛。
金玲卻在這時也浮了上來，及時游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夫人你不能去，快跟我上岸！”
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一個狙擊手，貨輪上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別的人潛伏着，留在海里太過危險，她必須將夫人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放開我！那人還等着我去救！放開我啊！”宋瑤台一邊掙扎着一邊失控地大喊道，“他的穴道被我封住了，沒辦法自己游上來地，你放開我！”
是她！
都是她的錯！
“他已經死了！”司北梟厲聲說道，“你也清楚，子彈自眉心射入，直穿大腦，根本就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這不是你的錯，是宋抒陽背後的那些人，你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給我振作起來！”
宋瑤台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咬了咬唇，終是被金玲帶着上了岸。
兩人上了岸，司秦已經等在了岸邊，手裏拿着一條也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毛毯，恭敬地遞給了宋瑤台。
宋瑤台卻沒有接，司北梟在心底嘆息一聲，拿過毛毯披到宋瑤台肩上，然後對司秦說道：“讓人去找一身乾淨的衣服過來。”
司秦：“......”
現在重要的是這個嗎？
而且，只給夫人找就好了？金玲呢？
到底是應了一聲，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吩咐人拿衣服過來，也沒忘叮囑人給金玲也帶一套。
那邊，宋瑤台還有些失神，任由司北梟將她帶到有遮蔽的倉庫里。
司北梟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抬手將她粘在臉頰上的頭髮撥開，用毛毯輕輕替她擦拭着頭髮。
手腕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
他低頭一看，是宋瑤台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了？”他看向宋瑤台。
宋瑤台還有些蒼白的小臉正微微仰着，看起來似乎已經緩了過來，她聲音略微嘶啞道：“那個狙擊手找到了嗎？”
司北梟搖了搖頭，“還在搜尋中。”
不過，只怕希望不大。
當時整個碼頭都在他們的監控中，附近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狙擊手的位置起碼距離碼頭有五百米開外，子彈擊中男人他們再開始搜尋，對方完全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宋瑤台抿了抿唇，抬手抓了一把頭髮，“其他人呢？都抓到了嗎？”
司北梟搖了搖頭，臉色並不怎麼好，“和那個男人一樣，在抓到他們之前，全被擊斃了。”
那些殺手的手法很乾脆利落，隱藏的也很好，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攝像，看得出來都是訓練有素的頂尖殺手。
榮城裏突然潛入了這麼多的世界級頂尖殺手，他竟全不知情。
“熾炎天使。”宋瑤台臉色冷沉下來。
一下子派出了這麼多的殺手來華國，國際聯盟那邊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司北梟皺了皺眉，“既然他們要研究腦部移植和洗腦的技術，在國際中心那樣科技更先進的地方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華國來。”
“因為更容易找到實驗體。”宋瑤台冷聲說道，“國際中心對人體實驗的管控很嚴，就算是想要利用死囚來做實驗，也要經過層層上報申請，每進行到一定的階段也必須上報，想要隱瞞實驗的內容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是來尋找活人做實驗的？”司北梟並不是多有正義感的人，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聽到這種話，還是不免感到憤怒。
宋瑤台是同樣的感受。
華國的很多城市不同於國際中心，能在國際中心混的都是天才，隸屬於各個勢力，算是重要的財產，因此會受到己方勢力的保護，只要有人失蹤，必然會引起高度的重視。
尤其是榮城這樣人口眾多卻又不是一線的城市，底層每天失蹤幾個人有多少人會關注到？
尤其是那些隻身來到城市尋找夢想，擠着地下室三餐不繼，只能打着零工的人，更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通常等到他們的家人發覺似乎很久沒聯繫了，再找，可能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以上了。
每年那麼多的失蹤案，大多數都只能成為懸案，被積壓了下來。
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活人當成牲口般做着各種實驗，在此之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受害了。
“也許我們可以從近幾年榮城包括附近幾個城市的失蹤人口入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司北梟說道。
宋瑤台點點頭，“我會讓人去給他們的家人進行DNA採樣，再聯繫國際聯盟那邊，查一查最近有沒有患了腦部疾病卻突然治好了的，先從他們入手。”
雖然難是難了點，但總歸是一條線索。
從活體取出器官移植，這本身就是犯罪，更何況是大腦這種一旦取出就會死的移植手術，可算一級謀殺了。能進行手術的，必定都是權貴，這一查，可就要得罪不少人了。如果這裏面還牽涉到國際中心的幾大巨頭，那就更難了。
海上搜救隊和打撈隊很快就趕了過來，開始進行打撈。
宋瑤台換上乾淨的衣服，站在岸上看着波瀾壯闊的大海，微微低垂的眼眸掩住了眸底的神色。
“在想什麼？”司北梟操縱着輪椅來到她身後，在她肩上披了一件外套。
宋瑤台抬眸看着不遠處正在進行打撈的船隻，淡淡道：“我在想他們為什麼要殺了那個男人。”
“也許是怕他被捕了後會泄露更多的秘密。”
當時那人已經被宋瑤台控制住，殺人滅口是最安全的做法。
宋瑤台卻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的話，殺了我不是更直接？熾炎天使不是一個簡單的殺手組織，世界殺手排行榜排名前十的殺手裏他們就佔了七個，排名前一百佔了最少八十個，如果他們要救那人，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完全是有可能的。”
司北梟想了想，“也許那人沒有那麼重要，就算他的大腦真的是宋抒陽的，如果他手裏的技術都被熾炎天使掌握了，那他就不是必須要犧牲重要的殺手也要救的人了。”
“也許吧。”宋瑤台抿了抿唇，嘴裏這麼說著，卻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宋抒陽可不像是那麼蠢的人，把所有秘密都說出去，這就等於是沒了保命符，畢竟，熾炎天使可不是什麼講道義的組織，相反，黑吃黑更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先回去吧，R的屍體已經被帶到了我的實驗室了，你的朋友在等着你。”
司北梟在榮城也有私人的實驗室，各種設備齊全，因為宋瑤台需要驗屍，所以被空出了一個屋子被臨時改造成了驗屍間。
宋瑤台去到實驗室時，埃科的助手甲正在檢查R的屍體，至於宋抒陽，被埃科催眠后就突然無緣無故陷入了昏迷，埃科的助手乙帶着他在二樓接受核磁共振掃描檢查。
“什麼情況？”宋瑤台換好工作服走進觀察室，問正在電腦面前查看的助手乙。
助手按了一下控制器，將宋抒陽的頭部固定在掃描儀里，“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你看這裏，讓他昏迷的估計就是這個小東西了。”
宋瑤台湊過去盯着電腦屏幕，眯了眯眼，在宋抒陽的寰椎上有一個大概0.5cm*0.5cm大小的異物，裏面含有一些金屬成分。
“晶片？”
“應該是的，”助手關掉儀器停止了掃描，一般體內有金屬異物是不能進行核磁共振掃描的，“秦先生帶回來的那堆R腦袋的殘骸里也發現了晶片的碎片，除此之外不存在能引起爆炸的成分，我們推斷，他脖子以上部位突然爆炸就是晶片引起的。”
宋瑤台皺了皺眉，如果是晶片，那觸發的機制是什麼？
宋抒陽頸椎里也有晶片，還是完整的，只要取出來就能幫助她們了解更多，可要是不能弄明白爆炸的觸發機制，萬一在手術途中引起爆炸，那就很危險了。
自家老父親現在都還在卧床休養呢。
而且，宋抒陽的那顆腦子，現在也絕不能被炸掉。
“你再給他做一個腦部CT，然後用3D打印給他建個模，我先去看看R的屍體，看能不能找到爆炸的原因。”
助手點點頭，這是她們近兩年研究出來的新技術，可以給人體進行由外到里的深度掃描，再利用3D打印出來，模型和真人從皮膚到內臟完全一樣，就連毛細血管都是一比一的比列。
走進驗屍間，助手甲正在進行解剖，只見他拿起手術刀在屍體胸口上斜斜劃開兩道，形成一個Y字形，然後用開胸器徹底撐開胸腔，取出裏面的心臟。
宋瑤台戴上口罩和手套走過去，“有什麼發現嗎？”
助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邊繼續取出別的內臟，上稱，裝好，一邊說道：“身體上除了秦先生造成的傷痕外沒有其他外傷和內傷，至於秦先生造成的那些傷害我都檢查過了，從傷痕來看，那種程度的擊打震動應該不足以引起爆炸。”
如果爆炸的是頸椎里的晶片，那要引發爆炸的觸發機制必然是連接晶片的神經或是血管，而給腦部提供血液的正是心臟。
人在受到某些刺激的時候，心跳會加速，時間長了就會造成血液停留在心臟造成大腦供血不足，出現頭暈、頭痛、昏厥、意識喪失這種現象。
但這人可是頂尖殺手，這樣的打鬥對他而言應該不會造成心率失調的癥狀。
宋瑤台想了想，說道：“他是在死後晶片才爆炸的，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心臟驟停無法再向腦部供血，所以才引發了爆炸？”
助手說道：“很有可能，可是因為爆炸將整段脖子都炸碎了，晶片的植入方式，和它是怎麼根大腦神經連接的我們都沒辦法知道，所以結論暫時還沒辦法下。”
宋瑤台捏了捏手指，看來只能等建模完成再看看要不要冒險了。
由於無法確切弄清爆炸引起的原因，宋瑤台也不敢貿然對宋抒陽進行手術取出晶片，在建模的同時，她將宋抒陽的掃描結果輸入電腦，進行虛擬實驗，做兩手準備。
先是假設是由於血管的原因引起的爆炸，宋瑤台進行了手術試驗，得出的結果都是，不管怎麼做，她都無法避免讓晶片爆炸。
因為要進行腦部手術，必然是要先中斷腦部的血液流動的。
這就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宋瑤台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捏了捏眉心關掉電腦，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