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守掌門傳位大典
天守山脈,方圓百里,大小山峰,七十二座。
其中,最著名的山峰當屬天守峰。
天守峰乃是仙道玄門第一大派天守派的總壇所在地。
天守峰山勢高聳入雲,陡峭雄偉,山上古木參天,怪石磷磷,配以珍禽異獸,奇花飛瀑,在一片雲霧蒸騰,霞光流轉之中,景色似真似幻,瑰麗無比。
…………………………
此日、此刻。
天守派的主事大殿崇陽殿。
殿內漢白大柱,帷幔舒垂,檀香裊裊,撞鐘擊罄,仙鶴翩躚,一派仙家氣象。
大殿上首巨大的玉石台上。
慈涅老掌門長眉低垂,眼神灰暗,臉色蒼白,微微駝背,一副精神萎靡,疲憊不堪的樣子。
站在大殿右側上位的是慈涅掌門的師伯雲度上人。
站在雲度上人下首位的是慈涅的師兄崖平與九圖。
挨着崖平與九圖所站的是他們的徒弟炎烈與皓影,以及也似。
而站在左側上位的是雲度上人的師弟雲清上人與雲真上人。
挨着雲真上人下首位所站的是慈涅的師弟沉杉、朧月。
挨着朧月所站的是慈涅的弟子鳳白與多寶。
挨着多寶站在最末位的是玉阡乘。
炎烈、鳳白、也似、皓影、多寶與玉阡乘,此六人乃是慈涅、崖平與九圖等人的弟子,他們是天守派的中青代力量,手段高明,法術高強,人中龍鳳,在江湖上通稱天守六傑。
大殿裏除了天守派的這些大佬們,還有站着八百普通弟子,而站在這些普通弟子最前面的,乃是炎烈與鳳白等人的徒弟。
他們分別是陳昊、唐周、香草與白存數人。
雲清上人是一個慈眉善目,心胸豁達的大胖子,就像一尊彌勒佛。
他驚詫地瞅着站在高台上容顏憔悴的慈涅,訝然問道:
“慈涅師侄,發生什麼事情了,何以弄得自己容貌枯槁,頹廢至此啊?”
慈涅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衝著雲清上人微微頷首,示以回應,即兒,神色一斂,目光變得凝重,緩緩地掃過殿內眾人。
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語速舒緩,朗聲叫道:
“諸位,慈涅今日邀請大家前來與會,不為別的,而為了讓你們參加本門新掌門的授印大典,為此事做個見證!”
慈涅此話一出,猶如驚雷炸響,震驚四座,瞬間在大家的心裏引發了地震,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則,掌門更替,權力移交,干係重大,此等大事,老掌門先前瞞得死死的,毫無徵兆,此刻驟然宣佈,實在是太突然了;
二則,作為一派之主,尤其還是仙道玄門第一派的掌門(儘管這個第一現在有很大的水分。),那可是權勢滔天,名利在手,宗門之內,覬覦者不在少數。
因此,大家聽了慈涅之言,除了幾個事先得到知會的數人之外,其餘的人,皆是神色一滯,面面相覷,臉色數變,念轉如輪。
沉默一下,有人率先發聲。
雞皮鶴髮,瘦骨嶙峋的雲度上人眉頭微皺,臉色陰冷,瞪着慈涅,沉聲問道:
“慈涅,今日舉辦的不是宗門履職大會么,怎麼突然擅自變更成了什麼新掌門授印大典了?
你突地跟我們來了這麼一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啊?”
慈涅淡然一笑,神色恭敬,道:
“雲度師伯,此事我自有理論,至於原因,待會自有分曉,請您老人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雲度上人礙於身份,不敢出面,哼了一聲,扭頭瞥了身邊的崖平一眼。
崖平會意,眉頭一擰,逼視着慈涅,眼睛一瞪,大聲呵斥:
“慈涅,你在搞什麼鬼,這好端端的宗門履職大會,原本是討論宗門的未來發展,重新分配職務的,怎麼突然就變更成了什麼新掌門的授印大典了,你如此欺上瞞下,反覆無常,唱的究竟是那一出呀?”
崖平雖然是慈涅的師兄,但是,慈涅乃是掌門,身份要高於崖平,崖平卻當眾呵斥慈涅,這是完全不把掌門放在眼裏啊!
沉杉見崖平放肆無禮,弄的慈涅訕訕一笑,神色尷尬,他心裏不爽,瞥了雲清上人與雲真上人兩位大佬一眼,見二人目不斜視,沒有吭聲,不禁搖頭,很是失望。
沉杉為人正直,眼裏揉不得沙子,略一猶豫,咳嗽一聲,怒視崖平,冷冷地道:
“崖平,宗門之內,掌門為尊,你雖然是師兄,但是,在掌門面前,說話行事,也不能僭越禮數,囂張放肆!”
雲度上人一愣,眉頭一挑,目光凌厲地瞪着沉杉,怒道:
“沉杉,掌門權力移交,關繫着一個宗門的興衰,這麼大的事情,慈涅事前也不跟大夥商量一下,居然跟我們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先斬後奏,究竟是何人失禮了呀?”
沉杉雖然是非分明,嫉惡如仇,很是看不慣雲度上人自持身份,倚老賣老,經常欺壓慈涅師兄,但是,對方畢竟是師尊,身份在那裏擺着,他一個師侄也不好當眾與他發生衝突,只得忍氣吞聲,忿忿不語。
這時,雲清上人咳嗽一聲,嘿嘿一笑,朗聲道:
“大師兄,慈涅師侄為人謹慎仔細,不是那率性胡鬧的人,他今日這麼做,必有計較,咱們稍安勿躁,還是先來聽聽他的解釋,要是待會他說的沒有道理,你再來嚷嚷,也不遲嘛!”
即兒,笑容一斂,眉頭一皺,瞪着崖平,沉聲呵斥:
“崖平,我知道你沒有歹意,但是,你這個急躁的毛病要改,慈涅雖然是你師弟,卻也是天守掌門,宗門之內,掌門最大,下次你若是不懂規矩,對掌門不恭,信不信老子一個耳光抽死你呀!”
雲度上人與崖平見一向不問世事的老頑童雲清上人突然開口,居然為慈涅與沉杉說話,皆是一愣,一臉詫訝。
他們齊刷刷地瞅着雲清上人,念頭閃爍,心情複雜,只因對方身份不輸自己,而且說話綿里藏針,滴水不漏,他們雖然心裏不快,卻也只能強行隱忍。
雲清上人對雲度上人與崖平一勸一叱,對應自度,靈活圓潤,無懈可擊,瞬間就堵住了二個傢伙的嘴巴,將其囂張的氣焰給打了下去。
大殿之內的很多普通弟子目睹了雲度上人與雲清上人等人的這番唇槍舌戰,刀光劍影,被驚得瞠目結舌,唏噓感慨。
雖說天守中樞派系林立,爭權奪利,彼此不合,但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這麼多的弟子,這般的互相攻訐,互相拆台,莫免有失體統啊!
雲度上人與崖平雖然遭到了雲清上人的壓制,但是,此二人身份尊貴,心胸狹窄,有這二個攪屎棍在場,大家渾身都不自在,都不吭聲了,氣氛有些壓抑凝重。
稍頓,一向為人粗鄙,野心勃勃的皓影接到了雲度上人的密語傳音,略一猶豫,嘿嘿一笑,問道:
“慈涅師伯,不知是那位弟子入了你的青眼,讓你能夠放心地將掌門之位傳給他呀?”
這時,站在小輩陣營的一個青年,嘻嘻一笑,不識時務地調侃道:
“嘿嘿!師父,掌門不會是看上您老人家了吧?”
但是,話音未落,人頭落地,身子仆倒,鮮血噴涌。
啊的數聲尖叫,人群退開,遠離了嘴賤的青年,他們瞅着地上抽搐的屍身,噁心的同時,臉色蒼白,身子顫抖,念頭閃爍,心裏恐懼。
呃!不是掌門大典么,怎麼突然就動手殺人了呢?
可怕,可怕啊!
皓影一愣,回過神來,面色一沉,叫道:
“多寶,你、你這是幹什麼?”
天守六傑的老五多寶還劍入鞘,神色淡漠,朗聲叫道:
“皓影師兄,老掌門傳位,新掌門繼任,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在場的幾位師尊,師伯,師叔都不敢隨便猜測,他這一個無品小兒竟敢在這裏瞎比比,真當這崇陽殿是那菜市口,不管什麼人,都可以在這裏吵吵鬧鬧,囂張放肆嗎?”
雲清上人點了點頭,嘿嘿一笑,不失時機地道:
“嗯!小多寶平日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想不到關鍵的時候,居然拎得清楚的,真是心如明鏡,來日可期啊!”
即兒,笑着問道:
“大師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法度難以服眾,你平日時常教導師弟做人要守規矩,懂禮貌,這話可也算數?”
雲度上人遭到雲清上人言語的擠兌,心裏鬱悶之極,又不好發作,只得衝著大殿揮揮手臂,臉色鐵青,沉聲叫道:
“諸位門人,咱們天守派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派,既然是大派,就得有大派的規矩與氣象,所以,希望你們不要在大殿裏大聲喧嘩,胡言亂語!”
有人動作敏捷地將嘴賤青年的屍體抬了出去,清潔了大殿的血漬。
即兒,眾弟子重新排好隊,向雲度上人拱手行禮,齊聲應道: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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