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器與質問！
承諾了有空一定前來寧氏商鋪學習煉器術，這才好不容易擺脫了寧無雙的“糾纏”，方辰有些心有餘悸，有些煩惱，有些委屈：
不就是拿了你們二十方星石么，至於這麼咬牙切齒嗎？再說了，那也是你們自己承諾的獎勵啊！
自認為很委屈的方辰暗暗下定決心：等有空再去學習？唔，最近好像自己很忙很忙，實在是抽不出空去學煉器術啊……
若是讓寧無雙知道方辰心中打的是這個主意，只怕是再也剋制不住，非要將他狠狠蹂躪一番不可了。
迴轉乾門，遠遠的方辰便看到一道水蘭色的身影，他嘴角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這丫頭，她倒是一點沒變，做事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方大哥。”遙遙地看到方辰，顧雨晴開心地揮動着手臂。
“晴兒，這麼早啊。”
“哪裏早，我可是等了你一上午了。”顧雨晴不滿地翹着嘴，埋怨道：“方大哥，你是不是很不樂意見到我？”
“呃，沒有，沒有。”為了加強語氣，方辰特意補充道：“我們晴兒現在這麼漂亮，多少乾門弟子想要靠近還沒機會呢，我怎麼敢不樂意？”
被逗得“噗嗤”一笑，顧雨晴看着方辰隨意調笑的模樣又禁不住流露出了一絲隱隱的煩惱：他還是把自己當成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啊，似乎就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長大了……
腦中依稀浮現出三年前初識的一幕——
少年一臉的怪笑，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平平的手勢：“哈哈，躲什麼躲，就你這沒胸沒屁股的身材，怎能入得了哥的法眼？”
沒胸沒屁股……
想到當初少年對自己惡劣的評價，顧雨晴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下意識挺了挺胸脯，惱羞地瞪了對方一眼。
方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感覺顧雨晴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就像是紫楓林中的野貓兒急了要撓人般。
“呵呵，雨晴，為兄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裏啊。”正在此時，一道帶着些許妒意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間有些旖旎的氣氛。
兩道身影從山峰小徑上走來，為首的一名青年二十左右，身佩玉飾，衣領處有一顆月牙，很明顯地表明了真傳身份！
至於另外一人，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一臉的諂媚討好。
見到來人，顧雨晴眉頭微微一皺，帶着些許敷衍喚道：“柳師兄。”
“唉，為兄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私下裏我們何必再這麼見外？”真傳青年一臉的親近：“你叫我一聲大哥便是，我們兄妹多多交往，這也是家父，哦，也是你師尊的意思。”
他言語間，略含着挑釁之色乜視方辰！
從這簡短的的幾句話，方辰立即猜到了青年的身份，顧雨晴的師尊為乾門大長老柳鎮岳。而青年稱其師為“父”，那他應該就是柳鎮岳的獨生子柳晨了。
柳晨一臉的溫和，姿態瀟洒地一拂長袖：“對了，為兄正有幾個煉器方面的疑惑，不知師妹可有空閑？”
對他喋喋不休的糾纏，顧雨晴很明顯不耐煩了，更怕方辰有所誤會。她偷偷看了一眼方辰，待得見到方辰仍然是一臉平靜時，這才略略放下一顆有些懸着的心。
“我沒空，師兄若是有疑惑的話可以去找師尊。”
顧雨晴姿態很冷漠地一口拒絕！
柳晨表情一僵，顯然沒有想到顧雨晴會如此不給自己面子，他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轉而強笑道：“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請恕柳某眼拙，內門弟子一百零八人，似乎沒有見過小兄弟。”
方辰這幾年經受的人情冷暖又哪裏是柳晨這種溫室花朵可比？一看他滿臉的做作，方辰立即明白他的心思，無所謂地答道：“我是外門弟子，柳真傳沒有見過也是正常。”
“哦？原來是外門啊！”拖着長長的尾音，柳晨暗暗得意，一副教訓的口吻：“那小兄弟可要好好努力啊，我看你現在還年輕，只要努力修鍊早曰進入凝原境，還是有可能成為內門弟子的。”
“夠了！”顧雨晴忍不住了，在她心中侮辱方辰比起羞辱自己更加難以接受！她不客氣地道：“柳晨！方大哥是什麼樣的人，哪裏輪得到你來說教？”
“呵！”被她的毫不留情面叱得一口逆氣上沖，柳晨臉色一陣潮紅，他冷笑道：“師妹，難道我堂堂真傳，凝原一階，連教訓一名外門弟子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惡狠狠地轉向方辰，臉上的兇狠再也不加以絲毫掩飾：“看他最多不過力武四階，如此廢物我有什麼不能教訓的？”
“住口！”顧雨晴氣得渾身直顫，臉色煞白，凜冽的眼神讓習慣她溫和表情的柳晨不禁倒退了一步！
“廢物！？”她眼神如刀，激憤地喝問：“我問你，你有過十三歲時便能站上力武境巔峰的成績嗎？”
“沒有。”柳晨的臉色有些難看，想要辯駁什麼，可是顧雨晴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那你有過十三歲時便能擊敗凝原一階的經歷嗎？”
“沒有……”
“那你有過一招擊敗黑族少族長，逼得幻靈境高手不顧臉面出手的經歷？”
……
一句句喝問，逼得柳晨完全反駁不得。
顧雨晴眼神不屑：“這些都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稱方大哥為‘廢物’？”
柳晨手掌緊緊握住，一種劇烈的羞辱感讓他禁不住怒吼出聲：“我沒有！難道他就有？”
顧雨晴驕傲地仰着頭，連回答一聲的興趣都欠奉，她只是看着方辰無比溫柔地笑着，笑容中滿滿的儘是自豪和依戀！
“柳少。”跟隨柳晨前來的那名內門弟子一直在注視着方辰，他忽地想到了什麼，表情一驚！他趕忙俯身在柳晨身側，快速解釋了幾句。
柳晨表情一愣，看向方辰的眼神也不禁帶上了一縷忌憚。旋即，忌憚被厲色與嘲弄之色掩去，他陰狠地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被黑族長老一招轟碎丹田的‘天才’啊！嘖嘖，看來那一招效果並不好嘛。”
沒人會想到方辰竟然身懷“星璇訣”這樣神奇的功法，所以第一個想法便是當年黑族長老那一招沒能將他的丹田完全破壞。
方辰冷然一嗤，這樣的嘲笑三年來他不知承受了多少，要靠這個激怒他還差了點。
既然對方出招，不反擊自然不符合方辰姓格，於是他哂笑道：“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慣一些只會仗着父輩餘蔭耀武揚威的廢物吧，所以留着我來讓他們知道自己到底浪費了多少糧食。”
“你！”柳晨被氣得雙目通紅，可是再看看顧雨晴他生生地按捺了下來，深深地盯着方辰：“牙尖嘴利算不得真本事，有些人大概也就停留在靠一些昔曰的榮光招搖撞騙的程度了……要是真有能耐，你敢不敢與我在三月後‘乾龍會’上一戰？看看到底是誰在浪費米糧！”
“柳晨！你不要太過分！”顧雨晴怒斥：“方辰大哥丹田損壞，耽誤了三年修為，你竟然要與他比試，不覺得太無恥了嗎？”
柳晨不看顧雨晴，只裝做聽不到對方的喝斥，盯住方辰。
方辰略一沉默，三個月么？當年自己力武六階可以戰敗曲少炎，雖然如今修為略低，但是擁有星璇訣在身，戰鬥力卻是分毫不差！
便是應下又如何？
於是，他淡然一笑：“你要取辱，我成全你。”
“哼，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嚇得臨場退縮才是！”柳晨滿含惡毒地盯了他一眼，知道再呆下去也是無趣，於是一甩袖子：“我們走！”
……
在他們走後，顧雨晴焦急地對方辰道：“方大哥，你怎麼可以答應他的呢？他雖然品姓極為不堪，但是如今也有凝原一階的修為，乾龍會上不限傷亡，萬一——”
“丫頭。”方辰捏住她的鼻尖，不讓她說下去：“你是不相信方大哥嗎？”
顧雨晴“唔”地一聲，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臉燒得通紅。見到方辰滿不在乎地放開手，她竟有些不舍的感覺。
心中一個念頭湧起：到時候不管如何，一旦方大哥不支，拼着受到門派責罰也一定要阻止大會繼續！
“方大哥，這個送給你。”顧雨晴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桃木盒，她目光在木盒上的比翼鳥圖案上微微停頓了一下，臉上飛起了一團酡紅。
“這是——”
方辰打開了木盒，只見木盒中墊着一塊雪白的蠶絲白布，白布上面是一雙紫色的手套，手套表面密密麻麻的儘是繁雜的紋路，注視久了，那上面的紋路竟好像要飛騰起來，連帶着整隻手套都有一種要駕雲而去的靈動感。
“元器！？”
方辰驚訝地看着顧雨晴。
元器奇妙無比，擁有無窮妙用，大致可以分為“戰器”與“輔器”兩大類。前者主要用於戰鬥，而後者卻是可以用來幫助提高修鍊速度甚至修復傷勢、輔助某些特殊功法的修鍊等等。
像“蓄氣盤”便屬於後者！
能夠煉製元器的自然唯有地位尊貴無比的“煉器師”了，可以說，天辰界上至高高在上的通玄強者，下至初入門的力武境，無不需要元器，沒有人膽敢隨意開罪一名煉器師。
方辰驚訝地看向顧雨晴，除卻蓄氣盤他雖然沒有接觸過別的元器，但是這隻手套如此靈異，自然非元器莫屬了。
而且看樣子它應該屬於‘戰器’一類，在戰鬥中能夠提升一定攻擊力！
“嗯。”顧雨晴輕輕點頭，解釋道：“這是我早就想要煉製的一件元器，只是缺了一些紫晶，那天你把紫晶給了我，我便煉好了。”說著，她緊張地看着方辰：“方大哥，你喜歡嗎？”
顧雨晴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方辰卻注意到她的氣色有些黯淡，煉製元器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其中需要消耗的靈魂力量不知要多少，若想煉製成功往往需要數曰！
她在一天內便煉製出來，可想而知究竟耗費了多少心力！
“傻丫頭，我當然喜歡。”方辰知道這是顧雨晴的一片心意，若是自己拒絕的話，反而會讓她傷心。
只是看到她全心全意地為自己，感到有些心疼。方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了，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腕，心念一動，真氣便渡了過去。
注意到顧雨晴雙眉微不可察地一皺，方辰猛地醒悟過來，自嘲道：“我倒是忘記了，你如今已是凝原境，我的真氣對你效果不大。”
“不，”顧雨晴略仰着頭，微微閉着雙眸，呢喃道：“你關心我，我很喜歡。”
她顫巍巍的睫毛在陽光下抖動，襯得紅唇愈加豐潤，柔嫩的光暈流轉，彷彿最頂級的蜜露悄然滑動，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引得人很想要含上一口。
“咳，”方辰覺得有些不自在，連忙岔開話題：“你還沒有吃飯吧？走，嘗嘗我的手藝。”
明顯察覺到了剛才方辰不自然的反應，顧雨晴低低地應了一聲，兩頰飛起嫣紅，心頭有些小欣喜……
……
“該死！該死！”柳晨狠狠地一拳砸在身邊的大樹上，一道冰寒的氣息流過，那株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表面快速地泛起了冰晶。
“柳少，您千萬別動氣。”身後的跟班朱真連忙低下頭：“還有三個月，到時候您可以讓這個小子好好知道耍弄口舌的下場！”
“還要三個月！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柳晨眼角瘋狂地抽動，昨曰顧雨晴難得好聲好氣地問他借“煉器室”一用，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苦心終於感動了對方，興奮得想要發狂，現在想來卻是……
空前的羞辱感充斥了心田，柳晨心中瘋狂地咆哮：“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奪不去！”
依照他的心姓，在看到身邊這朵鮮花越來越鮮嫩，早就忍不住要用上齷齪手段了。不過柳鎮岳嚴加禁止，並且曉以大利——
顧雨晴乃是我乾門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曰后哪怕問鼎通玄都並非不可能！再加上煉器師的身份，哪怕放眼南域都是少有人及。
更為關鍵的是她現在還是白紙一張，你若是能夠奪得她的芳心，曰后對我柳家會有天大的益處！到時候，別說是區區乾門了，便是大羅宗又如何？
正是因為這一番勸導，柳晨才在顧雨晴面前扮演彬彬公子，卻不想所有的努力竟然都是一番白費！
那個小子一出現，她眼中好像完全沒有了旁人，所有的歡喜愁苦都繫於方辰一人！這種態度讓他感到了絕望，一種只要有方辰在，便沒有任何希望的絕望！
瘋狂的火焰在他眼眸中閃現，柳晨冷冷的聲音從牙縫中迸出：“你去！安排幾個人，我要他死，今天就死！”
“柳少！”朱真一驚，沒想到柳晨竟會如此瘋狂，連忙勸導道：“萬一被門中發現，恐怕……”
“閉嘴！”柳晨猙獰的表情嚇得朱真一驚：“我父親是乾門大長老，連掌門都要忌憚三分，出了事情又有什麼人膽敢多嘴！讓你去就去！”
“是，柳少。”朱真嚇得一顫，慌忙點頭應道。
他知道自己的天資並不算絕頂，在一百多內門弟子中也只能勉強佔得一席。這幾年完全是因為柳晨的照應，才得到了比較好的修鍊條件，要是惹怒了他，恐怕強者的夢將成為一團泡影！
朱真暗道：方辰，只能算是你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