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聚珍堂
獃滯！
顧雨晴臉上表情徹徹底底地陷入了一片獃滯，目瞪口呆地看着方辰：自己沒有聽錯吧？五階？
可是眼前的一幕真真切切地在提醒着她，方辰已然是五階修為！
顧雨晴也是從力武境一路修鍊過來的，自然明白若是想要從四階獲得突破究竟有多麼困難！
三年前被柳鎮岳選為真傳弟子之時，她已有力武三階的修為，而後花費了四個月時間便進入了四階，可是緊接着卻有足足一年的時間停頓不前……
若非從宗門中獲得了兩枚聚力珠加以煉化，這個關卡或許還要停留很長的時間，再看方辰……
前天相遇時還是四階修為，如今卻已晉級五階！
這個速度，足以愧煞無數所謂的“天才”！
“呵呵，我早已停留在四階大半年了，最近原本已有突破徵兆，今早藉助蓄氣盤修鍊之後才一舉晉級！”方辰解釋道，他不想說太多，並非有意欺瞞顧雨晴，而是自己的功法縱然願意與她分享，她怕是也學不來。
當初丹田被破，雖有星璇訣輔助，但是修鍊時所經受的那種煉獄痛苦卻是令得方辰記憶猶新，至今想起都是不禁心生寒意……
若是再來一次選擇的機會，自己丹田完好的話，即使知道星璇訣有諸多奇妙，怕是也不會嘗試了。
“哦，是這樣啊。”
顧雨晴露出釋然的表情，她並不懷疑方辰的解釋，但越是如此越是感覺到對方的天賦非凡。即使花費了大半年來突破，如此天資也堪稱妖孽了！
她心中並無半分妒忌，有的只是濃濃的驕傲……
“既然這樣的話，那聚力珠就更應該使用了！”顧雨晴沉吟道：“聚力珠可以幫助快速凝鍊真氣，方大哥你已經達到了五階修為，使用了聚力珠之後或許可以在三月後的乾龍會前晉陞成為六階呢！那時候，手中底牌就更大了……”
三月晉陞一階，哪怕是天賦超群如方辰，顧雨晴覺得恐怕也是上限了。若是偏執地認為可以在乾龍會前凝鍊出原力，她也覺得有些太過妄想。
“聚力珠？”方辰輕吟，思索了半晌，他點頭道：“那好，只是又要麻煩晴兒你了。”
得到顧雨晴的幫助已經極多，方辰倒也不在乎多出這麼一樣了。
顧雨晴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羞意：“方大哥，跟我你還需要這麼客氣么？”
感受着少女脈脈情意，方辰又不是傻子豈能一無所察？
但是眼下他卻有些不敢接受，自己若是想要找黑族和柳鎮岳報仇，將是一條無比艱險的路，能不拖累顧雨晴自然是最好了。
若是有朝一曰，自己能夠傲然而立，無懼一切，那時候再來談及感情之事吧。
於是，尷尬地咳嗽幾聲，方辰含糊地應對了過去。
……
聚珍堂位於乾峰內峰。
乾峰之大是尋常山峰的十倍有餘，青翠長存，四季如春，雲霧籠罩間如神龍盤踞，可分內、外兩峰。
外峰自然是供外門弟子居住，這些外門弟子每年在享受權利的同時也需要對門派做出一定貢獻。或是接受門派委派的任務，又或是繳納一方星石，作為回報，他們自然也可以享受門派的龐大資源。
南域之內林林種種的門派極多，若是以勢力大小以及門派內強者實力劃分的話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層次。
位於最頂尖的一流宗派有四家——
大羅宗、青冥閣、蒼月門、天寧府！
這四家牢牢佔據着南域頂尖勢力的位置至少已達百年，據傳其勢力內均有通玄境強者坐鎮。
一名通玄境強者壽達四百年，若無意外根本不會隕落。而且其力量超越了尋常層次所能想像，即使是幻靈境六階強者也不得不低頭俯首，絕不是靠人數優勢所能匹敵。
所以，一家宗派只要有這等強者，幾乎可以高枕無憂。
自然，頂尖宗派絕非一成不變，早在百年前就聽說當初的頂尖勢力中還有一家——鮫人族，後來不知為何‘鮫人族’卻是沒落了下去，如今鮮少聽聞有鮫人在南域行走。
在天辰界內，宗派之間為了爭奪更多的修鍊資源，彼此間常常是大肆爭鬥，廝殺不斷，生存並不容易。
像乾門這類宗派，可以算是二流，論及傳承底蘊或許並不遜色於四大宗派。但遺憾的是門內沒有通玄境強者，所以也就無法與一流相提並論。
往往為了保全自己，它們甚至還需要依附一家大宗派，定期繳納一些孝敬……
不過，弱肉強食乃是天地法則，在乾門之下還有些三流乃至不入流的宗派，它們若是想要獲得生存發展之機，卻又要依附於乾門！
層層相食，環環相依，構成了南域或者說整個天辰界……
緩步而行，入目是一片蒼翠青蔥，身邊依稀有清新的處子體香，耳中是鶯鶯輕語，方辰只覺得內心從未有過的安謐。
這三年來，自從丹田被破，他真正體會到了天辰界的殘酷——
那黑族長老仗着黑族勢大，哪怕就是當面出手鎮壓乾門弟子，乾門最終也是選擇息事寧人！
可以說，那一掌雖然毀了丹田，卻是如同醍醐灌頂讓方辰清醒了過來！若是自己力量足夠，又焉能容得別人欺辱？
這次自己好運可以得到星璇訣的幫助重新站起，下一次呢？還能有此好運嗎？
如果不是自己受了欺辱，而是家中雙親以及幼弟……又該如何？
方辰不敢想像，長期以來他一直頭頂着修鍊天才的光環，雖然生姓沉穩但也難免有幾分自傲，可是這一次他真正地清醒了過來。
力量，自己需要最強大的力量，才能真正守護所在乎的一切！
……
“方大哥，再往前就是內峰了。”
清新的聲音入耳，方辰隨之打量了起來，看清楚了附近環境之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好美！
身為外門弟子，根本沒有資格踏足內峰，對這一片神秘絕美的地域，數千外門大多數時候只有暢想的份。
唯有一年一度的乾龍會上有資格可以進入，感受一番那種龐大底蘊帶來的威嚴與華美……
在一定程度上，這一嚴苛的制度倒是激勵了外門弟子拚命修鍊以期有朝一曰也能堂堂正正進得此間。
內外峰之間雖未設置屏障，但是差別明顯的景色還是無形地做出了一道隔柵。
外峰盡頭，兩旁道路上耗費了巨量的人工分別開鑿出了一條橫寬三尺許的溪流，從山頂引下來的清澈泉水調皮地逗弄着光滑的鵝卵石，一路叮咚而過。
偶爾還有一兩條透明的小魚兒飛出溪外，在陽光下泛起了五彩，好像傳說中修鍊到了極致足以翱翔天空的妖獸，自由自在。
道路上偶爾還有一兩名內門弟子路過，他們見到顧雨晴之後都是微微點頭躬身，顯得謙和恭敬，偶爾也將詫異的眼神投向方辰，顯然是對這位竟能與乾門之花並肩共行的男子感覺有些陌生以及……
嫉妒。
“晴兒，你還是趕緊帶我去聚珍堂吧，再這樣下去我怕是就要被這些刀子樣的眼神殺死了。”方辰摸摸鼻子，苦笑道。
顧雨晴抿嘴一笑，她自然明白方辰的困擾。倒不是存心讓方辰尷尬，只是小女孩兒心中，得到了心愛之人，總是想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哪怕他們並不能體會到自己的喜悅……
“嗯，快到了。”
顧雨晴也不敢玩得太過火，在穿過了上峰路徑之後，笑着指向了不遠處的一棟閣樓。
雖然見識並不多，方辰也不是大驚小怪之輩，可是待得見到這棟閣樓之後還是不禁微微吃了一驚。
那是一棟通體紫色的三層閣樓，表面用的是一種看不出來歷的石材，表竟是不沾絲毫污穢，看上去乾乾淨淨。
撲面而來便有一股無比雅緻的氣息！
見到方辰帶着些怔神，顧雨晴道：“這棟聚珍堂是乾門開派祖師所建，聽說當年開派祖師乃是地級中品的煉器師，這聚珍堂是出自她親手，如今宗門內一些稀罕的元器也是她當年留下的。”
地級中品……
饒是方辰對元器不甚了解，卻也知道這個身份代表着的恐怖價值。如今的南域再不復百年前的景象，明面上即使是四大宗派中，也尋不出哪怕一名地級煉器師！
各大宗派之內，所擁有的地級元器都是由百年前傳承而來，又或者是前往北域等地交換所得。
“聚珍堂內搜羅了宗門內各類寶物，包括元器以及一些煉器原料……我們進去吧。”
靠得聚珍堂越近，方辰越是感覺到守衛森嚴，方才一眼望來聚珍堂好像就是孤零零地立着，四周除了一些假山竹林外，沒有另外的圍牆防護。
可是靠得越近，越是能夠感受到一股壓迫感，隱隱然有數道強悍的氣息鎖定了自己。稍一觸及這些氣息，方辰也是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氣息之強大，怕是至少都有凝原境三階！
或許是看到有顧雨晴領着，他們沒有站出來加以為難。否則的話方辰可以肯定，若是自己單獨前來，只怕早已被轟成了一團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