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剝她的皮,抽她的筋
就在夏淺妤以為李年會扭上草裙舞的時候,李管家在一秒鐘后清醒了。
他滿臉委屈,像被調戲過似的。
“我要告訴傅先生,你……你對我這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子也下得去手。”
老天爺,我收回剛才的祈禱,把這隻一起收了去吧!
“啊不是不是……”
只是碰碰他別緻的耳朵而已,夏淺妤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
“我就是好奇,我……哎,你別跑呀,聽我解釋。”
她再急,語調也輕柔溫婉,聲音娓娓動聽。
李年健步如飛,逃得頭也不回。
夏淺妤嘆息一聲,在屋門口躇足好一會兒。
以後就要住在這裏了嗎?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回去寫成回憶錄,也沒有人會相信。
突然,餘光里出現一個人影。
這個時候家佣們都在忙碌,這高挑的身形……
夏淺妤不用扭頭,也知道是去而復返的傅亦羽。
他拿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白色紙盒子走了來。
“剛才在車上,忘了給你。”
他把盒子遞了上去。
夏淺妤接過,打開一看,是一隻皮薄肉多的大包子。
“吃的,太好了,謝謝。”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她的確很餓。
雖然不是她期望緩解情緒的甜食,但能解她飢腸轆轆。
女孩雙手拿着包子,大快朵頤。
味道還挺好。
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這隻小狐狸吃東西的時候怎麼能這麼可愛!
傅亦羽被她的吃相勾得心癢難耐,艱難的移開目光,轉身離開。
等到夏淺妤吃完時,才發現他早已沒了影兒。
這麼香的東西放車上……她怎麼沒有聞到?
不會是故意買給她的吧?
血糖上來后,信心也有了。
她不再多想,捂着鼻子進了房間。
第一件事,扯下厚厚的窗帘……
三個小時后,她穿着考古隊的工作服,把這個她將要住下的地方打掃得乾乾淨淨。
雖然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遇上廉希澤那個窮小子以後,她願意放下身段,擯棄大小姐的臭脾氣,遷就他,照顧他。
廉希澤不習慣請阿姨打掃衛生,她就親自上陣。
做起來磕磕碰碰,但每次也能把屋子收拾乾淨。
看見廉希澤向自己投來讚揚的目光,她覺得手上那些刮出的傷口也不疼了。
廉希澤,我好想你呀。
夏淺妤無力的坐在地板上,望向已經換上淺色窗帘的窗戶。
外面,翠竹的倒影不停的晃動她思家的心緒,她想哭。
被汗水濕透的工作服穿起來不舒服,她重新打起精神站了起來,去衣櫃那邊,找衣服。
這個房間不大,但有配有衛生間。
一張膝蓋高的單人榻榻米,就是床。
房間裏的衣櫃和床一樣長。
可見那個夏淺魚在穿衣服這件事上有多麼嗜此不疲。
翻了翻裏面的衣服……夏淺妤倍感頭疼。
難道那個夏淺魚每天都在過萬聖節嗎?
終於在衣櫃角落裏找到一條白色的裙子,可能因為太素,前主人不喜歡,現在還裝在紙袋裏。
不過符合她的審美。
關上凌亂的衣櫃,夏淺妤拿上裙子去了衛生間。
沒打算久住,她也沒有行李,衣櫃這裏就眼不見心不煩吧。
……
她再次順着寧閣迴廊來到和傅亦羽分開的客廳門口時,已是晚上六點。
那隻大包子帶給的能量早已耗光,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這個時間是飯點,但沒有聞到炒菜的味道。
難道這裏的人在飲食上過的都是茹毛飲血日子,那隻大包子是特意為她做的?
可叢林裏,芮綰給她那隻充饑的鵪鶉是烤熟的呀。
李年走了來,在距她三米遠的地方站定。
“杵在這裏幹什麼?”
非常不受待見的口吻。
“幾點開飯呢?”
如果是六點半,她還能再喝點水撐一撐。
“傅先生的晚餐時間是七點,但他今晚不回來吃飯。家佣的晚餐時間是五點十分,二十分結束。”
所以,她已經錯過了。
“廚房的使用時間有嚴格規定,這你也不記得嗎?”
夏淺妤不看他,摸着肚子,目光落到客廳里的果籃上。
這些水果和她那個世界裏的水果差不多,而且看上去很新鮮。
夏淺妤直接走過去,拿起果籃走了出來。
“請問廚房在哪裏?我去把這些水果切一切。”
曾經的夏淺魚,雖對水果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但也是這般豪橫不講理,李年終於相信,她只是失了個憶,骨子裏蠻橫無理的秉性未變。
“傅先生不喜歡人工香料,這些水果用來熏屋子的,即便是一天一換,你也不能碰。”
夏淺妤也知道李年不會說廚房在哪裏,不過根據直覺,沿着迴廊逛一圈應該能找到。
她繞過嘮叨的李年,一邊去廚房一邊回應道:“反正每天也要換,給我吃掉一些又怎麼了?”
“夏淺魚,這是規矩,把水果放回去。”
以前的夏淺魚,只要拿出家法,她一定慫。
但是,這個失憶的夏淺魚卻沒有在他的吼聲中停下腳步。
女孩只回過頭,笑靨妍妍的向他比劃一個戳耳朵的手勢,繼續拎着果籃離開。
李年渾身一顫,目光如炬。
妖孽呀,這隻狐狸太無法無天了。
一定要告訴傅先生,剝她的皮,抽她的筋……總之好好教訓她!
夕陽撒下一片安寧。
夏淺妤坐在寧閣前廊的台階上,一邊吃水果,一邊享受這片安謐。
大概是因為人口不多,並且身體的細胞有動物的記憶,使得這片土地上的人不喜歡居住在高聳林立的水泥森林裏。
沒有直衝雲霄的高樓大廈,住宅大都是兩層的灰牆紅瓦建築,連屋頂的露台都種滿了綠植,整個城市綠化覆蓋率相當高,人們如同生活在天然氧吧里。
在她的那個世界,簡直不敢想。
而且這裏的氣候溫潤如晚春,乾爽舒適,像芮綰那樣的本地人,即便在叢林也只須一身棉麻衣裙就能御涼。
可她不行,來這裏后暈過去那晚,是被寒意給戳醒的。
夏淺妤一片一片往嘴裏塞着水果,不知不覺又想家了。
她垂下眼皮,沉甸甸的孤獨感席捲而來。
“大哥,她……”
傅亦羽剛出聲,便被制止。
夏淺妤慢慢抬起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