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文賊，任俠。
越往學堂走，路上聚集的學生越多，群情激憤地揮舞着標語旗幟。
帶頭的學生將人一群群組織起來，做着簡單的演講，高喊口號鼓舞士氣。
常久都有些迷糊。
今天什麼日子啊？
他們都不用上課的嗎？
怎麼都在外邊嗨啊？
一路上人山人海，但這些學生還是有秩序地留出了兩側供人正常通行，常久順利在規定時間前抵達學堂。
大勝子弟大學堂的校長罕見地聚在站在學堂門口。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外邊聚集的人群，身前是緊閉着的學堂的鐵門，身後站着三名學堂安保和兩位治安隊警衛兵。
“校長，早上好。張大伯、劉大伯、胡大伯，早上好。”
“兩位治安官，早上好。”
常久依次打了招呼，隔着鐵門問道：“胡校長，我應該沒遲到吧。校門怎麼關上了？”
“常久同學早上好。你沒遲到，今天情況有些特殊，為了安全起見，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胡校長是認識常久的，畢竟常久當年入學打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一虐多的架，整個學校的師生都驚呆了，能不認識嗎？
胡校長還認識常有直，談不上有多大的關係，但知道常有直是一位帝國內地位不低的人物。
“陳隊長，這位是我們學堂的學生，常久。老張，給常久開下門。”
“好嘞。”安保老張應道。
那位被稱呼為陳隊長的治安官伸手阻止學堂的安保老張開門：
“先等等。哪怕是你們作證，我也得按規矩驗明身份。”
常久又驗了一次身份，這才被放進學堂。
等常久上樓遠去，陳隊長突然問道：“離規定的到校時間還有多久？還有多少學生沒到校？”
胡校長抬腕看了眼左手上的機械手錶，答道：“現在是7：19，距離規定時間還有31分鐘，有57名學生尚未到校。”
陳隊長透過鐵門的柵欄看向外面比肩繼踵的人潮，說道：“希望所有學生都能來上學吧。”
“但願吧。”
胡校長悵然嘆息。
常久走進教室，扔下背包。他拍了拍瞿遠方的肩膀，問道：
“方塊。今天外面怎麼回事？這麼熱鬧，在組織春遊呢？”
“這事情近幾天鬧得挺大，梟哥，你真不知道？”
瞿遠方看常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信息延時的火星居民。
常久往座椅上一靠，說道：“我能知道什麼？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最近我很忙，沒關注外邊的瑣事。”
“四天前，有人轉發了東洋的十一教區聯邦公開的五年前的教民稅金的部分使用清單。經費名單里有清濤學府的副教授、宏文學院的教授、開興報的副總編、太寧報的總編等等一系列文化教育領域有些名氣、有些權力的人物，大大小小攏共一百七十多號人，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收取過一筆不菲的經費。其中西濱市附屬教育區的學府高校，也有五個學校光榮上榜。”
四天前，周一晚上。那天晚上，在修鍊。
周二，周二因為敗家在挨師父訓。
周三在岡川夜遊，昨晚睡了。
一連四天都沒關注網上時事，難怪這事我不了解。
修行誤我。
“然後就鬧成現在這樣子了？”
“一開始只是網上議論，有人認為是東洋教故意在潑髒水搞離間。結果本想查證事實來澄清的網友，發現當時名單所述人士確實受教聯的邀請去交流訪問，還在此期間發表了《教聯是大勝的一面鏡子》、《教聯的民眾為什麼能那麼淳樸》、《信仰潔凈了心靈》、《教區三百天》……諸如此類的為十一教區聯邦做無底線正面宣傳的文章。”
瞿遠方拿出手機翻閱V訊群聊歷史記錄，將相關內容一股腦轉發給常久。
“光是嘴上說也說不清楚，我把這些資料發給你了。”
常久將事情來龍去脈看了一遍，抬起頭問道：“這些人腦子都還正常？”
東洋教聯與大勝夙怨頗深，兩方雖有國際交流，但總歸是關係緊張的。
瞿遠方譏諷道：“怎麼不正常呢？人家機靈着呢，還知道拿好處。”
常久看了看被網友截選的問題發言，對他們的無恥嘴臉無比驚嘆：
“好傢夥。教聯的愚民策略都能被美化成教民淳樸嗎？這是何等反智的言論，居心不良。”
“所以網上沸反盈天，都在聲討這些文賊勝奸。”
“今天是線上轉線下，舉行現實中的聲討運動？”
“可不止這些。昨晚網上又爆出了隔壁江慶學院出雲分院的院長糜均質安排在校女生去給東洋交流生作陪，遭到拒絕後刻意給不予配合的女生挑刺兒穿小鞋的事情。”
常久校對了手機圖片里的人名：“就是那個拿着教聯一個月十萬經費的？”
“對，就是這狗賊。爆料女生還用藏在包里的袖珍攝影機錄下了她去找糜均質質問時的視頻。視頻里糜奸可是趾高氣昂、官威十足，還揚言威脅，說他學校里的學生不聽話，還不是任他拿捏。”
“這事被爆料出來，輿論嘩然。昨晚在西濱讀書的大勝學子呼朋喚友，談定今天結伴鋤奸討賊，一定要還學院一個朗朗乾坤呢。”
“原來如此。這糜賊，屬實該死。”常久欣然贊道，“眾學子，任俠義節，壯哉。”
“哦，對了。方塊，這個還給你。”
常久從背包里掏出那盒不可燃的影碟，交給瞿遠方。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常久還不至於昧着良心黑了朋友的東西。
“這盒影碟，很特殊，可能會引來不軌之徒的覬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建議你委託正規的大拍賣行將其售出，換成一筆安穩的財產。”
“很特殊嗎？”
“嗯。”
“不方便詳細說明嗎？”
“嗯。”
“梟哥，那就送給你吧。”
？
常久意外地看着瞿遠方，提醒道：“這可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我知道，但寶劍贈英雄也不失為一段佳話。”瞿遠方得意一笑，“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
常久將影碟塞回自己的包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那麼梟哥，它對你有用嗎？”
“用途不大。”常久如實說道。
“不如這樣，我替你找渠道賣出去。得來的錢分我一成，如何？”
“也行。”
“那就這麼定了。”
“我也有件事。梟哥，常家武館還收學生吧。”
“當然收，多多益善。”
“我爸有個同事，二十來歲，零基礎，想要找個靠譜的武館學武。所以我就打算介紹他來你家武館練武。”
“你看什麼時間讓他上門合適？”
“武館的正常營業時間都可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