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師，徒。
中三重，是超凡界的中堅力量。
在世俗行走的穀神，正常情況下中三重已經是頂天的層次了。
人心向穩。
在繁榮地區，出去亂七八糟的念頭，人們心底里都是祈望過着太平安穩日子的。
群體的潛意識化作人道意志，上三重境界的修士受人道意志的抑制，想在人口密集的地段製造高殺傷性的殺伐法術必然要慘遭削弱，並付出嚴重的代價。
說句不好聽的，想在鬧市製造災難，用妙法還不如做個土炸藥來得經濟實惠有效果。
在人世中，比起中三重，上三重無非就是能多用些防護、遮掩、逃避、治療的自保型和輔助型玄術妙法，上三重境界的強者發揮不出靈性干涉的殺傷優勢。
若真要正面交鋒，還真不一定有那些因為不通法理乾脆一門心思打熬肉身的中三重“莽夫”能打。
所以……
法相境界的大多數自閉當宅男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成天躲在家中鑽研世間奧秘。
譬如常有直，就是個典型的法理境自閉人。
洞虛境界能遨遊虛空海、開闢小洞天，跑去做個自由自在的旅行家，穿行諸天萬界、化身萬千人物，體悟自我的命理。
但也不是絕對的，有一部分洞虛境穀神走人道路線、感悟現實的人生，也許一個路邊掃地的、一個湖邊打漁的……就是個在體驗人間煙火的洞虛真修。
天理境界，基本不會在人間顯露。
天理在我。
以我心作天心，以我意代天意。
他們已經能與一個地區的人道意志對抗，用個人的意境覆蓋一定範圍的現實。
這是神仙人物，一旦發難就是人形天災。
至於證得道果的穀神，那是傳說中的稀罕人物，尋常哪能見得到。
……
……
懂。
上三重就是不講理亂開掛的唯心怪。
唯心能制裁唯心，還有背刺偷襲、下藥暗算也許也能行。
下藥、黑槍、背刺，果然是效果拔群的手段啊。
常久又聽師父講了一課，直呼學到了。
“以你如今的中三重境界，加上從小習練武藝，我安排你去事務所做事，只要小心些在西濱這一帶轉悠還是挺安全的。”
常有直煞費苦心，想要把自己的得意弟子磨礪成才，關切地問道：
“練氣境界摸索的如何了？”
“暫時還沒頭緒。”
常久搖搖頭，他實在是不知道練氣該如何入手。
常有直居然給他下了一個不看任何功法嘗試摸索出練氣法子的奇怪任務，說是有益於修行……
那常久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自從那晚用營養值將全身沖了一遍，照見如是觀中的那個星光人形的特效更上一層樓，從全身泛光變成了通體顆粒狀星屑。
拜其所賜，常久也發覺自身的身體素質突飛猛進。
頭腦更清醒，直覺更敏銳。
視野看得更遠，也能捕捉到更快速度的痕迹了。
聽覺更加靈敏，能聽到更遠範圍、更輕的細碎響動。
跳得更高、跑得更快。
心臟跳動更加有力，更加緩慢。
閉氣可以超過三分鐘，肺活量輕易過了一萬三。
全身力量進一步提高，不僅有力，還很靈活。
皮膚更加堅韌，骨骼更加堅硬……
經過測試，這是一次全面提高的進化。
唯一的壞處就是生理活動自動消耗的營養值從半小時20點提高到了60點，害得常久把安全閾值從50調高到了500。
純靠葡萄糖吊命的話，正常人一小時也就消耗10點左右吧。
真是見了鬼了。
……
常有直安慰了一句：
“無礙，你還年輕，不必着急。自己領會到練氣，對未來修行法相境有好處的。”
常有直對常久的期望很高，所以總是按照最有前途的標準要求常久。
有秘籍那還折騰我啊……
“師父，我還是想選擇秘籍呢？”
常久果斷選擇抄秘籍，他自認為有功法照着學，比自己按照原理瞎摸索有效率多了。
常有直那一套“你已經知道1+1=2了，接下來你就來試着證明NP到底等不等於P吧！”，簡直就是噩夢！
難頂啊！
常久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剛修行的時候靠着他自帶的小外掛直接起飛了。
可接下來可把他給整不會了。
吸收外界的元氣，咋吸收啊？
開着外掛直接吃不就完事了嗎？
這不就算是練氣了嗎？
那不就算是長生了嗎？
常久已經是個成熟的少年了，他從小思維方式就很成熟，很有主見。
師父你這樣說，我表面就這麼順着你的意思辦吧，但常久覺得，還得是自己那一套吃吃吃的野路子靠譜。
直接粗暴。
他又不是穀神大家，理論全都掌握得爐火純青，隨便鑽研一下就能搞出一套新的高端功法來。
既然有功法，那就學功法吧。
簡單明了。
天道，人道，己道。
常久其實蠻佩服自己師父，投身到人族群體升華的研究中，走的是人道與天道兼備的道路。
這條路很難，光靠常有直一個人，很慢。
他到現在都還是個法理境，個人修為沒有多大的提高。
常有直將常久視為衣缽傳人，也希望常久能跟着他走這條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常有直一直和常久強調，穀神的路各自不同，要有自己的東西。可他自己卻總想着讓常久繼承他的道路。
畢竟是師父。
常久目標定過了，努力過了，這方面挺一般，是個廢柴。
常久認為以自己的外掛，更適合走求己道的穀神路線。
“功法啊……”
常有直微微抬頭看天花板，想起了功法的下落。
“那年我被迫離開大勝，功法被留在了學派駐地……”
“……”
常久翻了個白眼。
那還說個鎚子啊！
“不過沒關係，我也看過幾本，容我好好回想一下，大概能還原出來。”
“不會差太多的。”
這是理論大師的自信。
“那您快還原一本給我吧。”
常有直呵呵一笑，斷然拒絕：
“不行，你自己悟。我只能告訴你，格物致知，去領悟自然吧。”
“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裏，你該去休息了。”
常久還是個學生，明天還得上學。
常有直一直強調，就算是修穀神，照樣得有文化有知識。
智慧，是最強的力量。
……
……
子時將至。
常有直如往常那樣在靜室中歇息。
常久悄悄溜出了門。
今天他從落主事那兒弄來了個任務。
家底吃空了，得學會自己打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