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賽博武道
完全倒塌的廢墟如同鋼筋混凝土組成的荊棘叢林。
因為靠近機械高牆，這裏的黑血殘留幾乎是全城最高。
如果不是當年公司收復鳳凰城時考慮到日後的擴建需要，機械高牆本應該建在內城邊緣，然後任由這裏化作荒土。
就算是對體內黑血活性標準不那麼在意的拾荒者和荒土獵人，也不願意在這個隨時可能產生新畸變獸的區域活動。
所以，這場發生在清晨的殺戮，除了參與者外，無人知曉。
……
被馬原正面撞擊的幫派分子臉色大變，根本來不及扣動重型手槍內的子彈，黑色雙刀就像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輕而易舉地斬斷了他的脖子。
砰！
子彈跳動。
依靠火藥擊發的動能武器，在這個時代依舊是應用最廣泛的殺人利器。
但動能武器不夠快，不夠准。
它們沒有電磁武器的初始速度，也沒有智能武器的追蹤瞄準系統。
當其他幫派分子朝着天空中鬼魅身形般瘋狂扣動扳機的時候，馬原以迅疾速度再次落地，就地一蹬，整個人好似貼地飛行的雨燕，在彈雨之下疾馳。
“目標反應速度達到了霍格公司武裝士官的標準！他比我們預想的要危險的多！”
重傷的巨狼漢森挪到了外骨骼重攻手身後，腹部電子合成器就像被摔過的破喇叭，發出滋滋作響的分析指令。
“重攻手發射榴彈！”
他將油亮的腸子塞進腹腔，合金心臟旁內置注射器自動啟動，黑市流通的軍用級興奮劑噴射進血液循環系統。
長期大量注射猛獸生長激素的神經系統耐受度遠超常人，漢森眼中釋放屬於狡狼的陰毒目光。
轟隆！
馬原前方兩米處忽然亮起一團火光，數枚酒瓶大小的小型榴彈轟然炸開，巨大氣浪帶着高溫向馬原捲來，讓他如同撞上了飛馳的卡車，被狠狠掀飛。
包圍圈再次合攏。
馬原第一次出手的對象就是那頭半機械巨狼，毀掉敵人的追蹤手段，他才能安心逃逸。
只是沒想到，巨狼不光是追蹤者，還擔任了戰鬥指揮官的角色，重傷並非影響他眼光的毒辣，很快就發現了馬原的弱點。
對付高敏的刺客，火力覆蓋打擊是最有效的手段。
晶體心臟發出一聲聲如鼓般的心跳，馬原感受着身體內澎湃的力量。
他握緊了螳螂唐刀，原本冰涼的刀身已被他飆升的體溫熨熱，彷彿回到了無盡殺戮中的清醒夢境，各種化作精神本能的戰鬥技巧紛紛湧現。
沒有再形成肉瘤模樣的血珠子，能被馬原隨心操縱的絲絲黑血在體內流淌，暗紅色血能瞬間沖入手腕的唐刀連接口。
雙刀交叉！
就像一堵無形牆壁橫在火焰氣浪前，馬原借力彈射，不再逃避，而是直衝重攻手。
與這件賽博唐刀進行數據連結時，傳輸到腦海中的光影信息分明是一套精妙的使用手冊。
就像是改變了形式的武林秘籍，亦或者傳說中的法器操縱功法。
而之前夢境中的廝殺為馬原打下了堅實基礎，此時雙刀在手，身軀就像是一件精密儀器，各種精妙刀法瞬間加載。
【頓悟】
魔君密錄再次出現在視野一角。
“寄主進入頓悟狀態：意識自主數據化，快速完成賽博武道技法加載。”
“寄主煉化青銅級遺珍：螳螂唐刀”
“寄主開啟賽博武道：習得《賽博螳螂斬》”
馬原從空中越落，收攏着的身體頃刻舒展，如同狩獵的黑色螳螂，幾乎將全身力量都調動起來。
配合著唐刀涌動的血能，巨大的下衝力直接將重攻手外骨骼的液壓管線斬斷。
收刀。
落地。
專用工業機油刺鼻氣味瀰漫。
第一個重攻手轟然倒地。
“攔住他！”
巨狼漢森突然間出了一身冷汗，像是夾着尾巴的大狗，嗷的一聲拖着身軀向廢墟邊緣的越野車跑去。
“這傢伙是精通賽博武道的生化改造人！”
幫派分子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恐懼的喊聲，見帶隊的巨狼漢森都頭也不回的徹底，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原地送死。
只有魁梧的重攻手被孿生兄弟的死亡仇恨支配，一名重攻手噴射出熾熱至極的子彈風暴，另一名機械手臂則彈出一柄接近兩米的長劍。
獸祖社團的武裝重攻手裝備的是第一代格鬥義體。
得益於在貓爪診所的日子，馬原對這種格鬥義體有着不少了解。
賽博義體起源於醫療義肢。
在前世二十一世紀初，各種醫用人造骨骼、甚至人造心臟都已有了廣泛應用。
這個世界持續不斷的各種企業戰爭，讓這些昂貴的醫療用品進化到泛濫的賽博義體。
改造的目的不再是為了醫療，出於人體功能增強的效果，很多人甚至會把正常器官替換成賽博義體。
首次被設計出來並成功應用的類戰鬥植入裝置，是適用於勞工的加固脊柱和關節，以及各種力量增強型的機械手臂。
這便是第一代格鬥義體的雛形，標誌是由專用義體燃油驅動的管線系統。
與人類肢體相比，它們更像是醜陋的機器。
如今荒土之上的大公司，還在大量生產第一代格鬥義體，原因無他。
簡單、結實、耐用，便宜，幾乎不依賴賽博網絡。
自然而然，也就有大量第一代格鬥義體，通過各種途徑，流入到了黑市之中。
兩面夾擊之下，馬原脊背上的肌肉輕微凸起，然後快速收縮，連帶着手中雙刀以極高頻率震動。
身體釋放的血能霎時間達到高峰，兩道血色刀幕出現在身體兩側。
子彈射流進入刀幕，彈頭在高溫和摩擦下幾乎化成鐵水！
由高強度合金製造的長劍與刀幕碰撞，金屬碎片四散而飛！
重物倒地聲再次響起。
廢墟中只有握着雙刀的馬原站立。
幾名幫派分子將巨狼抬上皮卡車，汽車發動機高速轉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猛地一頓后駕向鳳凰城內側。
戰鬥似乎讓晶體心臟完全釋放出了應有的性能，如同經過磨合后的精密機械一樣，隨時可能會崩解的危險感反而減少了許多。
魔君密錄傳來一陣悸動，馬原將三個重攻手的屍體拖到兩堵牆倒塌形成的三角區。
忽然，馬原感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壓抑，背後肌膚傳來微微刺痛。
似乎被什麼更危險的存在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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