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為天青郡主的人
“羅玉見過郡主殿下。”
在羅玉進來前，領他上來的管事已經提點過他了——原來是郡主要召見自己。
他雖然不認識郡主，但包廂中就兩位女子，其中一人是將他抓入死牢的點蒼派女人，剩下一個自然就是郡主。
天青郡主上下打量了羅玉一番，目光一亮，問道：“你這身衣服款式本郡主從未見過，是你自己設計的？”
“是的郡主，這身衣服是為了增加神秘感。”
“神秘感，為何？”
“只是屬下的一點小手段而已，為了引起貴人們的注意。”
“注意？這和神秘感有什麼關係？”天青郡主被勾起了興趣。
羅玉心中一喜，忙道：“郡主有沒有發現，越是未知的東西，越是難以掌控的東西，越容易惹起人們的興緻呢？”
天青郡主想了想，拍手笑道：“還真是哎，這是為什麼呢？”
羅玉繼續道：“因為我們人的天性深處是有着天生的求知慾和探索欲的，俗稱好奇心，人在心底最深層面，從來都是不重視已經得到的東西，而重視自己未知的的東西……”
“人們對於物品的掌控感覺，傾向於認為已得知並了解的事物就是可以掌控的，而未知的或者說有着模糊朦朧面紗的東西就是未能掌控的……”
“如此，人也就會因為好奇的天性，對未知未能掌控的東西產生某種吸引力，這是人心中的本能。”
“有趣有趣，沒想到就是一件衣服，還有這麼多歪理。”
“呃——”羅玉本想說這都是科學，不是歪理，但想了想后還是算了。
這邊羅玉和天青郡主一問一答，一旁的胡榮、張敏兩人都感到頗為驚奇。
胡榮是因為羅玉這等鄙賤之人面對身份高貴的郡主時，竟然也敢侃侃而談一點也不怯場，這讓他嘖嘖稱奇。
而張敏卻是奇怪——這小子怎會懂這些？
她隱隱覺得對方說的有些道理，但是這小子孤兒出身，從小混跡街頭，哪來的這些見識？
“羅玉，你殺了這麼多人，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壞人？”化身好奇寶寶的天青郡主的問題還沒結束。
“何為惡，何為善？狼吃兔算不算惡，那虎吃狼算不算除惡揚善？可虎也吃兔子啊，而兔子吃草又算什麼呢？”
“我殺戮是為了活下去，是為了滿足一切生命體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所以，郡主殿下，我不認為自己是壞人，因為我不殺人，人要殺我啊！。”
“有趣的借口，我喜歡。”
天青郡主咯咯一笑，扭頭對胡榮道：“我喜歡這傢伙，所以不能送你了。”
羅玉一愣。
什麼意思？
胡榮苦笑了一下，看着羅玉解釋道：“我本看中你的本事，想向郡主將你討要過來，送入軍隊歷練，可如今——”他聳了聳肩膀。
胡榮的這番解釋，也算是他對羅玉的示好。
這小子以後跟着天青郡主，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發展？
而且，郡主他爹——德王爺，即將要上任江南兵馬大總管，將是自己爹爹的頂頭上司。
羅玉跟在郡主身邊，肯定能經常見到德王爺，能不交惡最好。
胡榮情商很高，甚至還刻意向郡主暗示了一下，羅玉還帶着傷這件事。
天青郡主這才恍然大悟，從袖子裏掏了一會兒，掏出了一個紫色玉瓶：“羅玉，這裏有一顆療傷聖葯——大還丹，便作為本郡主賜予你的見面禮吧。”
羅玉裝出一副大喜的模樣，連忙上前兩步，恭敬的接過玉瓶，道：“屬下雖然不知道大還丹是什麼，但是郡主給的一定是好東西。屬下這點小傷不礙事，這大還丹屬下定要小心珍藏起來。”
胡榮立刻確定，這小子就是個滑頭，同時也為自己交好的舉動而感到正確。
這些天來，他對這位年紀不大的郡主的性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小子若是能夠保持現在這種勁頭，受寵是一定的。
“咯咯咯，你真是孤陋寡聞，竟連大還丹也不知道。不過也難怪，畢竟你這輩子都沒出過泰州城，你也不用難過，以後跟了本郡主，有的是機會帶你見識我大周的廣闊天地。”
“謝郡主。”
羅玉單膝跪地，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隨後，他又露出一陣猶豫之色，說道：“屬下還想請郡主幫屬下一個忙。”
胡榮面色一變，暗道這小子要遭，有些得寸進尺了。
果然，郡主的面色變了，不悅地道：“哦，你還想要什麼？”
羅玉一愣，忙搖着手道：“郡主誤會了，屬下並非為了自己，而是想求郡主答應，給羅大狗兄弟一條活路。”
“羅大狗是誰？”
“什麼，他還沒死？”
天青郡主和胡榮同時出聲。
胡榮看向窗外，羅大狗一動不動的躺在擂台上，不像是活人。
“哦，原來是他呀。”張敏在耳邊悄悄解釋后，天青郡主恍然大悟。
“你沒殺他？”
“沒殺。”
“為何呢？你不是不介意在比斗中殺人的么？”
羅玉想了想后，露出一絲苦笑，道：“可能……是想在這比賽最後一天給自己一個交代吧，告訴自己，人性還在。屬下確實不認為在死斗中殺人是錯，但是也不想將殺戮當做習以為常的事情。”
“這樣啊——”天青郡主面色緩和下來，點點頭道：“可以，胡榮，這個羅大狗本郡主也收下了。”
胡榮忙道：“我立刻安排醫生去給羅大狗做治療。”
羅玉本想說將郡主贈送的大還丹轉贈給羅大狗使用，畢竟他有更好的療傷藥品。
但一轉念，想到自己之前給郡主說的“好好珍藏”的話，頓時作罷。
羅大狗啊羅大狗，老子仁至義盡了，而且當時還留了手，希望你能挺過來。
擂台上，四個僕役費勁的用擔架將羅大狗台下擂台，一個背着藥箱的老者已經在擂台旁的某間休息室中等候了。
這個庄園裏常備着數個醫生，倒是不用到外面去請。
“羅玉，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本郡主會安排人將你送去我那裏的。”
說完，興緻已盡的天青郡主打了個哈欠起身，逕自離開了。
張敏默默地走在她身後，只是在經過羅玉時，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含義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