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個夢，萬物看開，得矢隨緣

記憶是條河

不管繞過多少彎

記憶是無花的薔薇

永遠不會敗落

記憶的梗上，誰不有兩三朵娉婷，披着情緒的花

不要用過去的哀愁拖累我們的記憶

有時

我們微笑着說我們停留在時光的原處其實早已被洪流無聲地捲走

有些距離以為自己可以跨越，實則不然；

有些東西只能在記憶里絢爛，在現實中一觸即碎

那個夢

最近常做

是那麼魂牽夢繞

是那麼輕車熟路

記憶里是年少時常常走過的一段路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那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幾處青草積塘，時常看見一些小魚小蝦米

幾處淺水提口，清洗過鞋上的泥土

幾處小小的荊棘，多刺的灌木

有花香

有野果

有洞穴

聞過花草，摘過果，踏過小小的洞穴

見過鴨子覓食，牛羊喝水，水蛇出沒……

還有夢裏各種驚悚的姿態

每走一步，你在夢裏都能把下一步路看得清楚一點

也許是年少時常去那一段撈魚吧！

溪水流淌的地方曲曲折折

就像一個漂流瓶

閉着眼睛都知道怎麼走

所以老對那個畫面揮之不去

溪水最終是匯向大河

出口那裏架着一座橋

那橋

——金雞橋

二十來米長，兩米多寬，十米左右高

工字形

一頭連着山，一頭牽着田坎

全都用石頭一塊塊壘的

表面坑坑窪窪

歷經滄桑

瞧着有些年歲

我從來沒有用心觀看上面那腐朽的文字

護欄一邊高一邊低，都是用石墩做的鏤空隔，石縫裏常年長滿了青苔雜草

無人打理

小時候害怕靠近矮的那一面

恐高

生怕一不小心掉進河裏

要是下雨

要是遇見漲大水

洪水泛濫漫過橋面

大人們背着小孩

小夥伴們手牽手慢慢挪着走

生過許多的趣事

好在夢見沒有恐慌，只有柔情

我喜歡依靠在橋欄上看着周圍的風景

看着那殘破坑窪的橋面，看着那頑強的爬山虎死死趴在橋墩上不時的搖曳着

一覽山崗，田野的魅力

順着橋下走去

走在彎曲狹窄的田坎上

跟着一群小夥伴們唱着歌，嘻嘻哈哈鬧着

在不知不覺間由青色而變成枯黃的稻田，使一片原野頓換了一副面目

走過春

走過夏

走過秋冬

風兒帶着微微的暖意吹着

鳥兒歡快鳴唱越過這片天空

……

在夢裏

還在一縷縷淡淡的晨霧像綢帶飄在湛藍的天空

永遠的鋪展在我的腦海

然後又順着走上公路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但是夢裏

是在等車

我的同學向我招手，問候

有些同學就住在這附近

我們每回都是聚集於此路段

見面，就開心

相互侃侃而談

那是那個方向唯一走出大山的大路

經常招手坐的還是麵包車

……

可是夢裏各自都不是當年的模樣，唯有聲音跟笑容是甜蜜的，親切的

那是我生活過的地方

很多年沒有回去了

等我努力的在去回憶些什麼的時候

腦海里想要掙脫回到當時的處境

等我一覺醒來

我想記憶生活里每一片時光，每一片色彩，每一段聲音，每種細微不可察覺的氣味

我想把它們一一摺疊起來，一一收存在記憶的角落

可能有人會覺得

這只是一個在過去與萬物擦身而過遺留的殘餘物而已

可是這個夢

沉澱着無法逃離的過往

我曾無數次在夢裏清晰可見

記憶的雙手總是拾起那些明媚的憂傷

一個夢

老是重複

一個夢

都處都是風景跟奇遇

有一些感動，是抹不去的情懷

有一些記憶，是擦不去的痕迹

有一些語言，專屬你我的空間

無論是不是回到過去

還是在任何地方

夠持久的東西一定有重量，一定經得起時間反覆地沖刷和淘洗

在動蕩的生活里兜兜轉轉

翻滾、起伏

然後冷卻、沉靜

如夢似幻

像是起起落落欣喜狂悲的人生，終歸於“萬物看開，得矢隨緣”的平淡恰栝美

終於把那個夢寫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