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嫡出庶出
樂正雲秀好奇地說:“我能拜訪一下你爺爺嗎?我也喜歡種花。”
車夫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鎮靜.了一會兒才說:“可以,但不能與外人說。”
難道車夫一家還有什麼秘密?樂正雲秀更好奇了,坐着他的騾車來到了一個小園。園子不大,就四間房,住着一大家子的人,裝飾也簡單,但清潔異常,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的,東西擺放得特整齊,丁是丁卯是卯的。衣服上有補丁,但干.凈整潔,後院裏種着好多花,一層一層高低錯落地排列,極有層次,這需要學問,絕不是一個普通花匠能做到的。
家裏沒有文房四寶,但佈置上處處透着書卷氣,案頭還有一對花瓶,插着兩束鮮花。插花是一種藝術,為了這,樂正雲秀還特意參加了一期為時一周的培訓,這花插得不尋常,主人家絕對有學問。樂正雲秀暗喑點了點頭。
車夫姓潘,他的爺爺是個清瘦的老人,約六十歲,神色中帶着一絲落漠。樂正雲秀怎麼看怎麼象主僕,而不是爺孫,因為車夫對爺爺的這態度實在太恭敬了。
拿出野過黃精,他爺爺居然認識並說了種植方法,請教了些種花的知識后,樂正雲秀起身離開,來到碼頭。
今天碼頭上異常熱鬧,按事先約定,各個掌柜們把自個的兒子送到這裏,陳縣令的親戚也到了,連同衣服行李,整整租了五條船,到達目的地后,二十個車夫浩浩蕩蕩地裝車把東西送到雲秀書院。
村的環境讓人十分滿意,前幾個月,經過廁改與陰溝改造等等措施,陳家莊的衛生與則序絕對是樂安縣裏的獨一份。端上桌招待客人的楊梅紅得發黑,每個都有市面上的三個大。這是剪枝與疏果收到的成效。
“這樣的楊梅有多少?一兩銀子一框我全收了。”柴掌柜一看雙眼放光,敢緊下手。順溪而下,一天可運抵府城,府城富商雲集,青樓酒館多,來上一盆倍兒有面子。
“柴掌柜的,不能獨吞了,有財大家發嘛。”學生還沒安頓,掌柜們已為楊梅打起嘴架。
樂正雲秀出去與陳里正耳語了幾句,陳里正進來說:“來的都是客,今天成熟的只一部分,每位掌柜奉送一框,其它的還有四十多框,每個掌柜兩框,柴掌柜先提出的,給五框,這樣可好?”
事情圓滿解決,後幾天的楊梅也預定一空。到了地頭,群掌柜一看,雖沒成熟,可桃子一個個長得也比市場大幾倍,連聲讚歎,同樣被高價預訂。村姑們邊摘邊唱:
《楊梅紅了》
我站在門前的小河旁
遠處的銀鈴兒輕輕唱
想起了阿妹我心裏慌
撒落了一地的香
六月的細雨密又長
採下了赤城楊梅兒香
問一聲阿妹你在何方
童年的歌兒在唱
酸酸的鄉愁淡淡的傷
甜甜的初戀像酒一樣
我情願醉倒在風雨橋旁
楊梅紅遍山崗
酸酸的鄉愁淡淡的傷
甜甜的思念像酒一樣
當楊梅紅了的時候
做我的做我的新娘
村姑的歌聲中,群掌柜叮嚀了自個兒子一番后,帶上楊梅滿意地告辭了。楊梅能賣這麼高的價,是剪枝前的十倍,並且不需出門挑着大竹框推銷,客商自個找上門,村民們呆了。結果,發財的只有陳村長一家,因為他家全部果樹都剪枝與疏果了,村其它各家只試着搞了一株,多賺了二三兩銀子。
“唉,沒響樂正老師的話,不然的話,今年一年的收入就有了。”村民們後悔莫及,但比往年多了一個月的收入,絕對是喜事,大家紛紛表態,明年一定要聽從吩咐,進行剪枝與疏果。
第一天主要是安排這幫小祖宗們住下來,一個個大箱小箱的,除去教室與大人的住房,二十個學生還有五間住房可供分配,共兩間靠南,三間靠東。
都是新生,但附近幾縣的富人圈並不大,孩子之間經常走動。所以,相互之間也有幾個認識的,房子抽籤分配結束了,大家準備搬進去時,柴掌柜的兒子柴金國突然指着一個小孩大喊:“我是正房出生的,他是妾生的,我不要讓這賤貨與我同一房間。”柴金國口中的賤貨是他的堂弟,本來嘛,出門在外,親戚之間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也不知他們堂兄弟之間有什麼過不去,突然對他發難。他的堂弟長得比他還壯,可畏畏縮縮地躲到樂正雲秀的身後,似很怕他的樣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它幾個正妻生的孩子也跟着吵了起來。古代富人家三妻四妾是常態,樂正雲秀看了一下,跟着起鬨的共六人,似找到了共盟軍,其它十四人雖說沒有回話,但也坐在一起,對他們怒目而視。
這事超出了樂正雲秀的經驗範圍之外,現代社會中,一夫一妻制深入人心,從不存在什麼正妻生的子女與妾生的子女待遇不同,原來的書院裏因都是鄉里的子女,雖然說法律上允許一夫多妻制,可大家家貧,沒出現這種情況。現在,是是富家子弟,這情況就變得普遍現象了。
這事怎麼個處理?如一開始壞了規矩,以後管理起來就將是事倍功半,因為威望喪失了,要再次豎起不容易。自個答應過所有學生家長,絕對不會用打人的方法來教育他們的子女。
樂正雲秀向他們宣傳自個的規定:“父母把你們送到這裏是不是說過要你們聽老師的話?老師的第一句話就是按抽籤結果分配房間與床鋪,到這裏,大家都是我樂正老師的好學生,沒什麼嫡庶。聽話的去那邊拿三個楊梅,吃了睡覺,想不通的可以不睡慢慢想,想通后再拿楊梅吃了睡,先想通的先挑。”
十四個庶出的挑了楊梅唱着小曲去吃去了,小曲聲遠遠地傳來:
都說永安楊梅兒酸,
酸裏面它裹着甜。
都說永安楊梅兒甜,
可甜裏面它透着酸。
楊梅好看它又好吃,
吃得我是肚兒圓。
他們吃了睡去,剩下六個嫡子坐那裏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坐了有一小時,不發一言,突然,柴金國開始哭鬧,碰、碰、碰,傳來了碗摔破聲,幾個孩子摔碗泄憤。
聽到響聲,任水流等想衝過去阻止,樂正雲秀攔住說:“幾口普通的碗,事後向他們的父親算錢,由他們鬧去。”
摔碗無果,六人又開始罵人與哭鬧,照樣沒人理他們,這時,蠟燭燃完了,房間突然漆黑一團。外面,烏鴉與貓頭鷹的叫聲傳來,咕咕咕的,讓人毛骨悚然。
“要不,我們也拿楊梅吃了睡覺吧?”黑暗中,不知誰提議,其它四人響應,也回房睡覺了。
柴金國的性格雖出格,可小孩子膽小,一個人硬着頭皮又堅持了半小時,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在貓頭鷹的嚎叫聲中嚇得一溜小跑回分配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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