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償還虧欠
拔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承受拔刀后的代價就有點遙遠了。
夜羽身在遠處看着韓琳兒抱着幻境的屍體，久久不肯動彈。一直到屍體化成煙消失在韓琳兒的面前，她也沒有想要起身的想法，似乎不覺得這是幻境。
韓琳兒如同變了一個人，不說話也不再動彈。直至司空瓊鸞醒來，韓琳兒也沒有任何反應。司空瓊鸞醒來看見狀態不對，她也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只能在沉默中等待，最後的沉默就連司空瓊鸞也受不了了。
“能不要這樣沉默嗎？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夜羽道：“她弟弟的幻境出現了，然後被我殺了，所以她現在變成這樣。”
司空瓊鸞完全能理解這個感受，因為剛才她自己的幻境也出現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陷入昏迷的。所以他完全能理解韓琳兒的心情，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勸韓琳兒。
司空瓊鸞道：“別難過了，我們出發吧，等我們穿過迷宮這幻境也就消失了。”
韓琳兒本身就在生氣夜羽殺了自己弟弟，怎麼可能現在就原諒夜羽呢？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沉默了，用她的沉默去抗議夜羽的做法。
“夜羽你小子不地道呀，這兩妹子又是誰呀？也不跟我介紹介紹？你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有了光靈薇竟然還勾搭其他的姑娘。”
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不是夜羽的，也不是韓琳兒和司空瓊鸞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夜羽的幻境，那這個人是誰呢？
聽到這個聲音韓琳兒和司空瓊鸞瞬間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兩個人朦朧的出現在了迷霧中，身影非常地模糊，似乎在朝着夜羽走來。而夜羽的臉上卻是那麼的複雜，他好像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迷霧中的聲音道：“怎麼？夜羽你不歡迎我們兩個嗎？”
夜羽道：“怎麼會呢？非常的歡迎。”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忘記我們兩個了，還記得在雪域蟲洞中，我們兩個是怎麼死的嗎？”
“記得，你們兩個人被武器刺穿心臟，徹底沒救了，最後你們用生命和鮮血幫我鑄造好了黑刀，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兩個人的恩情。”
兩個人走出迷霧，出現在了夜羽的面前，這兩個人夜羽肯定認識，是用生命幫助夜羽鍛造黑刀的虎頭和智多星。
虎頭見到夜羽一臉興奮地說：“嘿，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了，你們還好嗎？”
智多星道：“還不錯，謝謝你把我安葬在雪山頂峰。對我們來說，那就是一年四季風景如畫，那叫一個美的呀。”
虎頭有點焦急地問：“夜羽你幫我們兩個報仇了嗎？那個偷襲我的渾蛋死了嗎？”
“死了，當我離開雪域蟲洞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可能活了。”
虎頭很開心：“那就好，對了哥么你現在是什麼實力？厲害嗎？”
夜羽平靜的回答任何問題：“還行吧，在這裏我頂多只能勉強自保，在原來的那個世界我還是很厲害的。”
韓琳兒和司空瓊鸞看着夜羽簡單的回答一個個的問題，不知為何他卻能看見夜羽心中的傷感，這兩個人跟夜羽的關係肯定不錯，只要夜羽多回答一個問題，那夜羽距離陷入其中就會更深一層。可到了此時智多星和虎頭還在不停地詢問問題，而夜羽也在盡自己所能的回答。
他想要讓自己的兄弟看見自己的那些成績，他也希望他的兄弟們能知道。
“離開學校以後我去了南城，你們想不到吧，我就是你們口中一直在說的那個人，只不過在學校裏面的時候我從來不暴露我的身份。當我回到南城，經過我的努力我成為了南城的城主，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我身上全部都發生了。”
如此簡單的描述，卻讓韓琳兒對夜羽的做法更加的反感，因為她也有機會和弟弟交談一番，結果卻被夜羽的一刀提前結束了，相反夜羽聊得越歡，韓琳兒就越反感。
司空瓊鸞經歷過，所以很肯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想到夜羽的身邊勸阻夜羽。可剛到之時還是被夜羽推開了，夜羽似乎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的相聚。
司空瓊鸞只能求助於韓琳兒。
“你不打算去幫幫他嗎？”
韓琳兒冷眼看着夜羽道：“你看他現在還需要幫助嗎？他跟他朋友聊得多好，而我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我弟弟打上一句招呼，幫他憑什麼？”
司空瓊鸞嘆息道：“你很快就會看到真相了。”
韓琳兒不為所動：“哼。”
一番攀談后夜羽已經講述了自己的所有經歷，而這些經歷韓琳兒都沒怎麼聽。相反司空瓊鸞聽得比較認真，目的也只是出於了解眼前的男人。
美妙相聚中智多星和虎頭更多的是對夜羽的讚美，可忽然間智多星和虎頭問出了一句讓司空瓊鸞臉色皺變的問題。
“夜羽你能獲得現在的成就，我是真為你感到開心。作為兄弟我應該祝賀你，可是我。”
惶恐中司空瓊鸞驚訝出生道：“不要聽他的，快殺了他們。”
司空瓊鸞的態度讓韓琳兒感到意外，韓琳兒道：“這麼激動做什麼？不就是一個幻境嗎？”
司空瓊鸞雙眼恐懼地看着韓琳兒說：“你是幸運的，因為你的幻境被他殺了，因為尚未消失的幻境必定會這樣做。”
韓琳兒不解這些幻境到底會做什麼，內心還是不解地看向智多星和虎頭。剛才的那一聲吶喊根本就沒有阻止夜羽，相反讓智多星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夜羽我可是用我的命成就了你，雖然我的命不如你貴，但是畢竟我幫助人類成就了你，現在你活得好好的，是不是該給我一點點回報呀？”
司空瓊鸞怒吼道：“千萬不要答應他，他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夜羽怒吼道：“閉嘴。兄弟你要什麼，說吧。”
智多星和虎頭對視一眼說道：“也不想要別的什麼，就想要你的半條命。”
那一刻韓琳兒驚訝無比，一個幻境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這不等於是讓夜羽去死嗎？
“還記得那是握上鎚子的瞬間，我的身體都要燒焦了，那是折磨心靈的痛苦，就是這樣，我還是一鎚子一鎚子的幫你打造黑刀。終於你的黑刀現在打造好了，你揮舞黑刀的每一個瞬間，手中都沾滿着我的鮮血。你從未感受過我的痛苦，那你就交出你的半條命給我做補償吧。”
曾經不怎麼會說話的虎頭也忽然開口了：“怎麼啦？不捨得了嗎？曾經學校裏面的點點滴滴，那些不能忘記的過去你都能忘記嗎？你還能適應以後沒有我們的日子嗎？答案是你已經適應了，我們的消失並未讓你感到遺憾，相反卻讓你活得更好了。你似乎忘記我們的存在了，既然如此，忘記就忘記了吧。現在來補償我可好？半條命就夠了。”
每一句都是對夜羽的刺激，面對這樣的要求，夜羽知道他真的虧欠兩位兄弟的。那一刻夜羽欣然一笑，並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隨口道：“感謝你們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
那一刻韓琳兒瞬間感覺不妙，可是已經晚了，那一瞬間的速度夜羽拔出黑刀快速地插入自己的腹部，修長的黑刀瞬間就貫穿了夜羽的腹部。口中的鮮血漸漸流出，混合眼角流下的眼淚，漸漸滴入地面。虧欠的東西只能還給活的人，而已經死的人是無法還的，這也是夜羽一直的痛苦。
司空瓊鸞震驚地問：“他到底幹什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韓琳兒的內心比司空瓊鸞還要震驚，因為他也沒有見到這樣的夜羽。
血淚一滴一滴地流下，而智多星和虎頭卻用冷笑的雙眼看着夜羽。此時夜羽用手握着刀刃，瞬間拔出，鮮血也噴濺而出。
可夜羽道：“一下應該還不夠對吧？那在來一下如何？”
那一刻夜羽手握着刀刃，再一次地刺穿自己的腹部。口中的鮮血不自覺的噴出，夜羽也無法控制身體搖擺地倒下了。
那雙眼睛變了，此刻的夜羽在看向智多星和虎頭的眼神變了，似乎變得兇殘多了。
夜羽道：“現在我不欠了吧？既然不欠了，那你們就消失吧。”
在一次夜羽拔出了刺穿胸膛的黑刀，一刀揮出，將智多星和虎頭兩個人斬殺，這一刀非常的沉重，可夜羽一點都不後悔。他用他的身體還了那份虧欠，還了那份對活人的思念。
這一刀卻讓夜羽的身體重重的倒下了，不甘和眼淚流在地上，流下的還有炙熱的鮮血，和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的夜羽。
韓琳兒快速上前，結果又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影，似乎也是幻境幻化而成的，那個人影的出現讓司空瓊鸞瞬間就擋住韓琳兒。那人漸漸的走近夜羽，蹲在夜羽的身邊。夜羽稍微睜開雙眼，看着幻化出的又一個人，這人臉上有好幾道傷疤，而且只有右臂沒有左臂。
夜羽開口道：“沈濤，你也來了嗎？”
“對呀，我也想來拿我想要的東西，在學校里我們四個人的關係最好，而救你最多的人是我。可是你看看我現在，在看看我這張臉。”
“怎麼？你也想我給你半條命？”
“哼，用不着，但是我要你的左臂。畢竟我的左臂也是為你而丟的，你應該負責的。”
遠處觀看的韓琳兒都在好奇中，夜羽到底經歷了什麼，以他的身手以他的學識，怎麼看都不像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人。可剛剛出現的幾個人卻都是來找他討債的，這又怎麼說呢？
司空瓊鸞不敢上前，因為他不確定，殺了現在的沈濤會對夜羽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夜羽道：“對已經死亡的人，活人永遠無法彌補償還，所以對死亡的人，我才會那麼的虧欠。”
“這麼說來，你想我也死在雪域蟲洞？”
夜羽笑道：“我是想告訴你，已死之人已經無法償還，而活下去的人希望可以好好珍惜生命。而你也沒事，你現在過得也很好，何苦為了已經死去的人，去折磨活下來的人呢？”
沈濤道：“我們是因你而死，甚至是受傷的。”
“我感謝你們，但這不能成為囚禁我一輩子的理由，我沒有辜負你們，你們死後的這幾百年中，我沒有一天浪費生命，每一天我都在努力的活着。我珍惜生命，珍惜每一天，對得起你們用生命救下了我。”
這估計是夜羽在韓琳兒面前第一次透露出內心，原來他並非什麼天才，也並不是什麼特別有潛力的人，他的力量都是通過自己平凡努力來的。尤其是那句話震驚了韓琳兒和司空瓊鸞兩個人，那句你們死後的幾百年中我從來沒有浪費生命，那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到底多弱小的時候？
弱者文化？四個人？學校？韓琳兒的內心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想法，那肯定是他最弱小的時候發生的，他從最弱小到現在僅僅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戰鬥力八千多萬的她用了十幾萬年的時間，夜羽現在的速度甚至已經超越她的基本認知了，而這個人接下來又會成長的多恐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