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老
夕陽西下,夜幕升起,幽暗的樹林中出現無數星星點點的螢火蟲。
獵虎村內,篝火的火焰足有十丈高,照亮了大片叢林空間。
青石廣場上。
躺着暴熊巨大的身軀,它被獵手們捉回來了,此時悄無聲息,一動也不動。
圍觀的孩童們興奮尖叫,推搡着誰也不敢靠近。
婦女們站在旁邊,嘰嘰喳喳着議論放什麼大葯才能發揮這頭熊的最大功效。
男人們撫摸着暴熊,大聲讚歎,一些沒有參與狩獵的萬分惋惜。
獵虎村中央,有一座比尋常茅屋大三四倍的茅屋。
茅屋裏,坐着五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們便是獵虎村的村老,雖然年邁,依舊虎背熊腰,氣勢不凡。
村老曾經都是獵虎村裏的老獵手,每一個都曾是獵隊裏的佼佼者。
他們經驗豐富,見識廣泛,曾為獵虎村做出傑出貢獻,因此在他們年老以後,便被村民推舉成為村裏的村老,成為村裡一言九鼎的人物。
村老享受村裏的供奉,負責村裏的分配,決定關乎村子的種種大事,權柄極大。
五名村老中,鐵膽年紀最大,方臉大額,頭髮花白,年紀已過八十,依舊精神矍鑠,如青年一般氣勢強盛。
奎山剛入七十,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年輕時捕獵受的傷,身材同樣雄壯。
烏木和楊柳差不多,年紀超過六十,兩人一個缺胳膊,一個缺腿,目中精芒閃爍。
黑水是新晉村老,年五十五,他曾受嚴重內傷,如今連長時間奔走都成問題。
村老是獵虎村的指明燈,雖說此時他們戰力已經不如年青人,可正是由於他們的智慧,讓獵虎村才能在這兇險的大山裡持續繁衍。
村老在獵虎村中是權威,獵虎村的村民無比信任他們,村老們做出的決策,沒有任何村民違背。
此刻鐵膽五人圍坐在屋中,個個喜氣洋洋,目光熱切。
鐵膽瓮聲說道:
“獵虎村建村數百年,也就兩次抓到過獸王這種猛獸,沒想到我們竟然還有幸能再次抓到獸王。”
奎山大笑說道:
“哈哈哈,前幾年抓到那頭猛虎,如今又有了那暴熊,合該我們獵虎村大興。”
烏木欣喜說道:
“不錯,有了這頭暴熊,村民的實力都該上一層了,至少能讓我們獵虎村繁盛數十年,若以後還能捉到獸王,我們獵虎村在這青平山也能算一方勢力。”
眾人紛紛點頭,目中精光爆閃。
對於他們而言,能將獵虎村延續下去便已經不錯,若能發展壯大那再好不過了。
黑水遺憾說道:
“只是,可惜了白雲這小傢伙,體質太弱,現在才三百斤力,若是強一些,這小傢伙將來一定會是村老。”
楊柳也遺憾說道:
“是啊,白雲主意多,年紀這麼小就立了這種大功,若是戰力再強大一些,我們獵虎村必定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超過獵虎村最鼎盛時代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啊是啊,唉。”
“真是可惜了。”
......
一說起白雲,五個村老都萬分遺憾。
獵虎村地處大山邊緣,數百年的生存經驗已經總結出村老戰力必須和智慧相當,因此在獵虎村中,只有智慧和戰力雙重達到標準,才有資格成為村老。
奎山說道:
“算了,不是還有鎚子么,這小傢伙也不錯,如今有了暴熊打基礎,將來必定不輸於我們,也能成為村老。”
烏木苦笑,說道:
“其實鎚子這小傢伙也聰明得緊,可是有白雲那小傢伙在,這傢伙越來越不喜歡動腦筋了,再這麼下去,我看都要變成傻大個。”
眾村老個個苦笑。
鐵膽無奈,說道:
“我們總不能把白雲送出去吧,若不是白山,我們也不能多換那麼多資源,再加上白雲這次,這些年他們一家子給我們獵虎村做的貢獻,都不差於我們了。”
烏木說道:
“鐵叔,我沒有那意思,若沒有白山,恐怕我們每天還在為如何分那些獸肉發愁呢。”
一說起分獸肉,一群老人表情怪異,似乎勾起了不少回憶,讓他們身上的氣息瞬間提升了一下,不過又立刻收斂了起來。
鐵膽無奈說道:
“那些讀書人倒是總結得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別看我們這些人五大三粗,其實不少人心裏也有小算盤,這些年確實多虧了白山。”
眾人紛紛點頭,神情複雜。
獵人們看似粗獷,不計較,畢竟猛獸都是拿命換來的,因此不少人也計較得很,背地裏也沒少整一些小動作,白山提出不少分配辦法后,這些計較果真少了許多,村裏的風氣更好了,他們也輕鬆不少。
鐵膽接著說道:
“不過,獵虎村的規矩不能變,只要白雲戰力不能提升,即便將來他再如何聰明,以後也不能做獵虎村的村老,這一點我們要有數,不能讓村民被眼前的一點收穫沖昏了頭。”
眾人再次點頭,都神色堅定。
鐵膽一轉念,又說道:
“不過,讀書人的想法總是和我們不一樣,說不定將來白山一家會離開這裏也不一定。”
其他四人一愣,接着又苦笑起來。
說完白雲,五人又開始商量如何分暴熊,個個又開始眼冒精光,氣勢逼人。
獵虎村門口。
白山和蘭花站在圍牆上,望着外面的黑暗。
興許是暴熊氣味散發的原因,村中籠子裏的猛獸乖乖的匍匐着,十分安分,村外也沒有發現野狼的蹤跡,似乎不敢靠近。
這五年來兩人變化並不多,白山依舊儒雅,這些年他的暗傷好了不少,身上似乎還多了一股飄逸氣息。
蘭花依舊矯健,五年的安定生活讓她的面容少了一些英氣,多了一些柔和。
此時蘭花神情焦慮,不時翹首望向叢林深處,試圖看到孩子順利歸來,大山裡太危險,豹叔他們為了捉暴熊竟然把三個孩子留在山裏,着實讓她擔憂。
白山則老神在在,似乎胸有成竹,看着黑暗中的螢火蟲,一副悠哉的模樣。
蘭花使勁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你還有心思看那飛蟲,萬一兒子讓蟲子咬了,看你怎麼辦。”
白山漫不經心說道:
“你緊張做什麼,如今雲兒立了大功,你應當高興才對,放心吧,有櫻桃和鎚子在,雲兒不會有事的。”
蘭花氣惱說道:
“什麼大功不大功的,櫻桃和鎚子也是孩子,那山裏的蟲子可不如書里說的那麼簡單,萬一雲兒有個三長兩短,俺可跟你沒完。”
白山苦笑。
此時旁邊一個青年說道:
“蘭花姐,放心吧,暴熊待過的地方,蟲子三天也不敢去,豹叔這是練他們膽呢。”
蘭花臉一沉,說道:
“那蟲子是不敢去暴熊待過的地方,可若是三個孩子自己亂跑呢?他們可不清楚山裏的可怕。”
那青年兩眼發直,摸了摸腦袋,嘀咕道:
“還真是喲。”
蘭花又氣又急,若不是豹叔已經帶人進山接應去了,不然她現在就想衝進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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