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醉酒
後宮三千……
宋卿長睫垂下,從小到大無論南宮御有多不愛搭理她,
她都沒臉沒皮地賴着,堅定不移地想要嫁與他為妻,
可如果南宮御真的有一天登基為皇,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捫心自問,
她沒那麼大的肚量,能心平氣和和其他女人分南宮御。
例如今日的柔音,
兩人只是三言兩句地說著話,她都鬧心得想過去把兩人撕碎,
睫羽微顫,長久以來心尖一廂情願痴纏的愛意隱有鬆動裂縫,
原本這麼多年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覆都覺得有些疲累,若再有別的女人…
“宋卿。”
驚覺回神,一雙美眸遲鈍地看向身旁的南宮御,“怎、么了?”
南宮御只當是自己適才的話令心上人在心裏胡思亂想一通,緩聲安撫道,
“別想太多,說笑的一句,不必放在心上。”
晚風拂過宋卿的臉,撩起一縷墨發,別開眼看向流動不止的溪水,
“沒放在心上,只是在想真到那時候我是不是還要纏着你要嫁與你。”
宋卿只盯着溪水看,也就沒看到南宮御驟深的眸,
紅唇翹起的弧度不知是心酸還是別的什麼情慾,平靜道,
“想是不會了吧。”
月光下平日裏眼尾那顆奪目的淚痣,這一刻彷彿都是失去不耀眼璀璨的華光,
她太清楚自己的性子了,還在襁褓里就小心眼很夫君又怎麼會願意和他人分呢。
很久,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宋卿心尖更酸,骨子裏的傲氣使然也有一股無處發泄的氣悶,
這次氣得不再是南宮御更不是柔音而是自己,真的是沒出息,
怎麼就非南宮御不可,天底下男子千千萬萬要什麼樣的沒有,做什麼這般委屈自己。
、
次日,
十里長街中心地段的酒樓內,一襲勁裝男子裝束打扮的女子,
坐姿豪邁,看着對面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的紅衣女子,
眉頭緊皺,嘴巴動了又動幾番欲言又止又止欲言。
“deng!”
酒壺重重砸在案几上的動靜,守在雅間門口的小二頓時眼睛一亮心中默數,
“小二,進來!”
小二抓在手上的毛巾麻利地往肩上一甩,轉身推開雅間門,
“哎客官!來了!”
腳步利索到宋卿跟前,彎着身賠笑道,“客官您這是再要點什麼?”
一出手賞銀就是幾兩銀子,這樣闊綽的貴人可不能怠慢咯。
“再給我上幾壺酒來,不、不!一壺一壺喝哪裏夠味,給我上幾壇酒,趕緊的、上酒!”
宋卿醉了,看桌上一瓶又一瓶歪歪扭扭幾乎擺滿案幾空了的酒瓶子就知道。
“好嘞客官!”
小二眉開眼笑,又道,“那客官您看着酒錢……”
宋卿趴在案幾,聞言手指向對面的上官搖,“找她要,趕緊上酒。”
“是是是!”
轉向上官搖,“這位客官您看這……”小二笑得諂媚又殷勤,
上官搖沖小二和善一笑又驀地變臉,嘴巴無聲張合:滾!
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錠碎銀子扔給小二。
小二銀子一到手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哪會有什麼怨言,麻溜地就滾了。
屋門一關,
上官搖就起身過來好友這邊,見人遲遲沒動靜就伸手戳了戳宋卿的側臉,“卿啊,還醒着嗎?”
等了會兒,沒應。
上官搖扶額,得,爛醉如泥不過如是。
手指戳了又蠢恨鐵不成鋼,“你啊你啊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太子除了長得人模狗樣以外還有什麼好,
就算好也與你沒關係,這麼多年了你追着太子跑太子理你嗎?
照我來說你好好當你的祭司多好,地位崇高想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
再說說你這張臉它多會長你說說,二皇子四皇子六七八皇子,
他們哪個見了你不是盯着你移不開眼,咱們京都城哪個男子見了你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怎麼就非得是太子啊?!就說三皇子吧人家容貌長相也不輸太子,
五皇子也是風流倜儻且五皇子比風趣幽默,俗話說得好旁觀者清,我就覺着你這性子就適合與五皇……”
“咯吱。”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上官搖憋在心裏許久、想說又不好說的一大通心裏話,
上官搖這火爆的性子一下就不能忍了,怒氣沖沖轉頭橫眉冷對,“那個王八羔子敢……!”
剩下幾句問候爹娘祖宗十八代的話,再看清來人是誰後生生卡在喉嚨,
收回一下又一下戳好友臉的手,起身醒着發麻的頭皮行禮,
“微臣參、參見太子。”
完了,適才自個兒神神叨叨的幾句太子不會都聽到了吧,
這、這要是罰她一頓也就罷了,若是告到老爹那豈不完犢子。
“免了吧。”
南宮御隨手關上門,視線從案幾堆積的酒壺掃過,邁步,徑直來到宋卿身邊的位置坐下,
點了宋卿的睡穴,方才將人小心攬入自己懷裏半躺着。
這行雲流水的一切,看得上官搖一愣一愣更是雲裏霧裏,
忽地想到什麼,快步來到兩人面前為了自家卿的清譽道,
“太子,男女有別還是微臣來吧,卿她喝多醉得厲害,若是吐到您身上髒了您的衣袍就不好了。”
“坐。”
南宮御自喉間吐出寡淡一句,卻是半點沒有將人給上官搖的意思。
上官搖那個恨得啊,偏偏眼前這人是太子她還不能冒犯,只能乖乖地應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沉寂半晌,
角落降溫的冰塊散出絲絲縷縷涼氣,氤氳在雅間每一處,
“為何五皇弟、比我更適合卿卿。”
“啊?”
上官搖怎麼也想不到南宮御不是問罪而是問這句,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試探抬眼仔細看一眼對面那尊大佛,好似的確沒有說笑的意思,一時不知該怎麼回,
只能訕訕笑兩聲心底幾番踟躇權衡,才摸着鼻子悻悻道,
“不知太子,是想聽真話還是……”
南宮御收回眼,勻稱骨節分明的手指處拂過宋卿的墨發,英俊的眉眼間不難見柔情,
“真話。”
上官搖越看越覺疑惑,不過她這人也不是什麼磨磨唧唧的性子,遂開口,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那微臣便直言不諱了,雖說我與我家卿相識的年月不及太子長久,
可我二人都是女子平日裏說得體己話比太子您與我家卿多,這麼說吧,
我比太子您了解我家美人兒卿,卿的性子是散漫了些看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不在乎,可並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