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集體婚禮
聽說司馬琨瑤開始招王夫,宋玉心中其實有些難以言說的心思。
若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說,她自然希望司馬琨瑤可以獲得她自己的幸福。而且,卓凌峰死前都一直瞞着他的身份,便是不想讓司馬琨瑤因他的死而難過。
可是她想着此時已經成了一罈子灰的卓凌峰,忽然有些替他難過。
“娘親,你不高興嗎?”玄舟看她沉着臉放下手中的畫卷,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這是他長時間總結出來的經驗,他娘對他這種稚嫩又無辜的聲音最沒有抵抗力,往往不論他說什麼她都會同意。
哦,他要求吃糖糕的時候除外。
果然,宋玉聽他這麼問,嘆着氣同他說:“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你義父!”
玄舟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義母似乎想要在年前成婚,若是如此的話,即便此時大雪封了山,父皇也是要派使臣前去大於道賀的。屆時,義父的骨灰肯定也會被一起帶走,安置在聖山之下。”
宋玉嘆着氣說:“也不知道他在天有靈,回到大於之后見到的第一面就是她同旁人成親,會是什麼反應。”
玄舟沉默着沒回她這話,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可能有些不恰當,雖說義母和娘親是極好的朋友,可她們的性子還是有細微之處的差別。就像此時,他能感覺出宋玉得知司馬琨瑤招王夫后,心中的不悅!
那日後,若是她也到了此種境地,她應當是不會放縱自己去享樂的。
玄舟的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樣。
“小傢伙,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呢!”宋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玄舟回過神來看着她,滿懷期待的問:“娘親,我前日裏看了個話本,那裏面的男人為了救女人付出了生命,可是他卻沒叫女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很偉大啊?”
宋玉卻嫌棄的撇嘴:“要我說,這樣的男人最自私才是真的。”
玄舟錯愕的瞪大了他的眼睛,不明白這種人怎麼可能會自私。
宋玉便同他解釋:“這種男人啊,大多都是一些自以為是的人,他們希望自己留存給別人的形象是偉大的,所以忽略了被他幫助的人怎麼想。事情既然做下了就不可能瞞一輩子,日後那女子若是知曉了這些,若是性子軟的只怕會傷心難過一輩子,若是個性子剛硬的,只怕會直接自盡而亡!”
玄舟聽着倒吸了一口涼氣,差一點就要問出:“那你也會自盡而亡嗎?”
好歹記着自己要瞞的事情,問出口的話變成了:“那義母,她也會自盡而亡嗎?”
宋玉眸色黯淡了一些,“她已經開始招王夫了,不是嗎?”
選中本也是這種想法的,可是聽了她的話后,卻開始懷疑司馬琨瑤招王夫這事。
陪着宋玉忙活了幾日將選秀之事搞定,他便開始纏着玄天傲,詳細的打探大於那邊的情況,如此一來,還真的叫他打探出了一些事情。
司馬琨瑤這次招王夫,招的全部都是大於的重臣,而且還要求必須是平民出身,且身後沒有龐大家族。
這種要求說起來其實是有些衝突的。
皇帝招後宮,如果是謀利的話,一般來說只有兩種。一種是圖后妃的家世以及在朝堂的影響力,一種是圖后妃的美貌!如果是前者的話,自然家世越顯赫越好,如果是後者的話,家世便越平庸越好。
而現在司馬琨瑤選王夫,是要求本人有能力,卻家世普通,這就很怪了。
“難道她的身體也不好了,又因為後繼無人,所以想要找一個有本事的王夫幫忙代理朝政?”玄舟嘀咕着,腦袋裏面卻是忽然想到情報中說司馬琨瑤十分在意蘭托肚子裏面的那個孩子。
他覺得,自己應當猜到了司馬琨瑤的想法,她對卓凌峰的感情沒有變,而且她也是一個性烈之人,只是她還有她自己的責任,所以她要將一切安排好后,才能追隨心愛的男人而去。
臘八那日,隨着皇宮賜下去的臘八粥,還有皇后挑選的美人。
宋玉這次的差事辦的十分漂亮,或者說母子倆合夥辦的差事十分漂亮。
朝中年紀大的朝臣,被賜下來的都是些鄉縣的官吏之女,賜過來也只是做妾,並非是正妻。而那些年紀尚輕的重臣,則是賜了京中大員倖存下了的嫡女,嫁過去自然是做嫡妻。而年輕的普通官員,同樣也是鄉縣之女,卻是挑選了素有才名的,也是嫁過去做正妻。
這樣的安排,合了多數人的心,唯有那麼幾個,也只是因為賜下來的女子顏色不合心意。
秀女安排下去后,玄天傲又頒佈了聖旨,說大玄今年百廢待興,為了諭示新的一年有一個全心的開始,所以被賜的美人的大臣就在今年年底全數成親,最好明年年初都能有了好消息,也算是新年第一樁好事。
這種提議本是誇張且不合適的,可是放在這樣一個剛剛經歷了戰亂的時候,似乎又十分合理。畢竟大家已經看夠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急需一些歡喜的事情沖淡哪怕過去幾個月,卻依舊飄蕩在京城上空的血腥和悲傷。
於是,一時間京城但凡與紅字掛鈎的東西,通通被搶購一空,最後還是皇帝開了庫房,才讓諸位大人都操辦上了雖然寒酸卻也勉強過得去的婚禮。
諸位大人的婚禮,給冬日的京城帶來了一絲喜慶。
除夕宴會上,出席宴會的命婦比冬至宴整整多了一倍還多,原本寂靜的暖閣裏面也嘰嘰喳喳吵成了一團。
宋玉瞧着那些面色不怎麼好看的熟人,再看看這些活潑愛鬧的新人,臉上掛上了真摯的笑。
牛夫人見着她笑,樂呵呵的湊過來說:“臣妾聽聞大於的女帝陛下也成親了,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女帝陛下帶着王夫一起來京城,也能讓娘娘見一見姐姐和姐夫。”
與牛夫人見的面多了,宋玉倒是也能應付她這個說話不合時宜的性子,聽她忽然說起司馬琨瑤的事,也只是笑着說:“日後總是有機會再見的。”
只是,她不曾想過,這句話竟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