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血月開啟
洛酒城見她一言不發,大概猜到她的心中所想,眼底受傷神色一閃而過,但面上卻佯裝無所謂的抿唇一笑,“傻姑娘,你不必有負擔,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說完幫她理了理額間的碎發,肌膚觸碰的那一瞬間,說不出的親密。
凌纖兒眸光一凝,只覺得心底盪起無盡的喜悅,可隨着冷靜下來,她想明白洛酒城的話,他怕是早就了解了所有,無論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也就是說無論走或留,他都能接受。
她緩緩抬起目光,明潤的雙眸帶着亮光,眼底帶着瘋狂的決絕,“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答我可好!”
心中大概有了猜想,這次洛酒城點了點頭回應,沒有再選擇逃避。
“我是否是你唯一喜歡的人,無論是過去、如今,還是以後。”
凌纖兒雙目帶着期待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
沒想到她如此直白洛酒城心頭一顫,似乎一剎那氣氛緊張嚴肅起來。
“那自然是——”
洛酒城雙眸柔和地望着她,緩緩伸出手來。
凌纖兒以為他要摸她的臉頰,沒有抗拒。
可沒料到下一秒,洛酒城竟然雙指捏住她臉頰,一瞬間曖昧氣息蕩然無存。
罪魁禍首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教訓她,“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羞。”
凌纖兒滿懷期待的心,瞬間碎了一地,用力撥開他的手,咬牙切齒的怒斥,“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被她陡然拔高的音調嚇了一跳,本是想同她開個玩笑,逗她開心,卻不料她突然生氣起來,背對着他。
“怎麼了?”洛酒城以為是他用的力氣大了,將人掐疼了,語氣不免有些緊張。
凌纖兒總不好實話實說,只能隨口含糊了句,“誰讓你用力掐我臉了,都給我掐疼了。”
她轉過頭來氣鼓鼓的控訴,對方卻雲淡風輕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幽幽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可若讓她在這種氣氛下,再問一遍剛才的問題,她是打死都說不出來的,最後只能擱置下這個話題,獨自生悶氣。
洛酒城心中明鏡,面上卻只能裝傻,幾次三番主動挑起話題,凌纖兒卻都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最後無奈只好早早離開。
秦清梔見凌纖兒一個人苦着臉回來,忙將她拉到僻靜處,疑聲道:“怎麼回事?可是洛酒城同你說了什麼?”
苦笑着搖了搖頭,凌纖兒情緒越發低落,扁着嘴抱怨,“那個木頭還能說什麼,怕是我走了正合了他的心思。”
明知道這是說的氣話,秦清梔卻不好開口勸慰什麼,畢竟她現在自己都拿不準主意,哪裏有立場管別人。
兩人各有愁緒,一時間都靜默着沒有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凌纖兒深呼吸一口氣,端着茶水抿了一口,佯裝輕鬆的當先說道:“我想我還是要回現代的。”
“你真的想好了?”
秦清梔有些驚訝,她以為以凌纖兒敢愛敢恨的性格,或許會選擇為洛酒城留下來。
許是看透她的心思,凌纖兒主動解釋,“如果他也像皇兄對你一樣,為我赴湯蹈火,我一定毫不猶豫的留下來,可現實是他從未對我表露心跡,我賭不起,古代的三從四德、妻妾成群,很多事情都讓我厭煩透了,說白了,我想為自己着想的多一些。”
“可若他真的鐘情於你?”
嘴角溢出一抹嘲諷笑意,凌纖兒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沉重,冷然道:“你與皇兄都知道內情,他作為皇兄親信該也早知道了的,到了這個檔口他還期期艾艾的不知就裏,這樣沒擔當的男人,哪裏值得我做出這麼大犧牲?”
這樣說完之後,凌纖兒回現代算是板上釘釘,那麼她呢?
秦清梔心裏一直沒有個決斷,只能百般躲着凌寒溟,甚至不敢去看那可憐的孩子一眼,生怕自己狠不下去心。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血月之日如期而至。
漆黑的天幕不見星光,被層層紅雲覆蓋,就連那月亮也是被雲藏得灰濛濛的。
“再過兩刻鐘時間,待血月亮出,我們就能回去了。”
秦清梔和凌纖兒坐在一旁,相互牽着手,情緒複雜地看着漆黑的天幕。
這一天,她們期盼已久,可真的等到了,心裏卻藏着說不出的酸澀。
將秦清梔渾渾噩噩的樣子看在眼裏,凌纖兒終是忍不住說道:“清梔,你要想好,你和我不一樣,皇兄待你如珍寶,你們還有那麼可愛的孩子,如果你只是為了兌現和我一同回去的承諾,我想你真的要最後考慮清楚。”
“可是……”
見秦清梔面露猶疑,凌纖兒知道自己猜到了,輕嘆一聲,“我們兩終究是不同的,洛酒城於我不過是鏡花水月、黃粱一夢,可你真的能摒棄皇兄和孩子,回到現代重新開始戀愛生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
隨着時間的流逝,血月虛空開啟,兩人眼前忽然迸射出刺眼的光芒,再睜眼時,眼前是一片詭異的偌大的黑洞,深不見底,又似是一道開啟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秦清梔看着心中已然有了決定,腦海中浮現的是凌寒溟那雙狹長的雙目,時而嚴厲時而溫柔,還有她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如果沒有了她所鍾愛的一切,那麼回到現實又有什麼意義?
最終秦清梔站在原地,看着兩道光芒消失的方向,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澎湃激動,她要見凌寒溟,告訴他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彼時凌寒溟躲在殿中,看着清冷的月光照進室內,他知道秦清梔已經走了。
不知是第幾個日夜交替,他靠酒精麻痹自己,只有這樣,他才能按捺住自己,不去想各種方法將她留下來。
那是她的家鄉,她的時代,她該回去的,他不能那麼自私,將她強行留在身邊。
隨手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凌寒溟不敢再想秦清梔,藉著月光摸索着身旁,又打開一罈子酒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