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諸白
“師兄？師兄？”腿已經坐麻的吳清塵終於忍不住先說話了。
歲恆並不去看吳清塵，小聲問道：“何事？”
“小腿麻了，我能動動嗎？”吳清塵也小聲說道。其實吳清塵主要是腳疼，但是也不能脫鞋吧。原來沒有買到合適的婚鞋，只能穿了一雙小一點，此刻自己的腳被擠的疼痛無比，連着小腿都不舒服了。
歲恆本不想同意吳清塵的要求，但是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好。”說完后自己都震驚自己的說法。
吳清塵正想慢慢站起，可是卻被歲恆一把摁住了，只見歲恆蹲了下去，輕輕抬起吳清塵的腿揉起來。
“師兄？”吳清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這是真的嗎？她用手去掐自己的臉，疼，是真的，可他是歲恆啊，整個幻靈山最冷峻的冰山，好像也不怎麼喜歡自己吧，可是他現在居然在給自己揉腿。
吳清塵還是不敢相信，這是夢吧，可是臉還疼呢。不對，歲恆師兄一定是為了任務，怕自己動的幅度大，露餡，對，所以才會幫自己揉腿的，嗯，一定是這個原因，吳清塵暗自告訴自己。
就在吳清塵和歲恆各有心思的時候，窗外突然有了動靜，吳清塵和歲恆對視一眼，立刻警惕起來，可是兩人還沒有做好準備，一個身影就從窗戶跳了進來。
歲恆立馬抽劍，劍還未出鞘，來人已經到眼前，可是歲恆看清來人後，逐漸放鬆了下來，驚道：“又是你。”
吳清塵也看清了來人，又是一身黑衣，熟悉的眸子，深邃的一灘池水，吳清塵立馬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
“你們撤了吧，鬼魅不會來了。”來人看了一眼吳清塵轉身對歲恆說道。
歲恆疑惑的看着來人，“你怎確定？”
來人笑了笑，這個笑卻純真無比，吳清塵的呼吸一滯。
來人點點道：“我就是確定。其實從你們做準備開始，我一直都在，一隻鬼魅也在，你們不知道嗎？”
歲恆看看吳清塵，吳清塵也看看歲恆，兩人的眼神里就是一句：完全不知。
來人在兩人眼神已經讀出答案，但是並不揭穿。但是歲恆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和鬼魅一起監視我們？”
來人馬上擺手說道：“我和鬼魅可不是一夥的，我只是也在跟蹤他而已。”
“你跟蹤他？你為什麼跟蹤他？”這句是吳清塵問的，見的次數多了，吳清塵終於清醒些了。
來人笑着看吳清塵說完，馬上答道：“因為我要抓他們的頭目，只是我跟蹤了很久，都始終沒有找到他們的老巢。”
歲恆不解的問道：“為何？難道他們不是直接吸血的嗎？”
來人這時突然眼神變得深沉，整個人也嚴肅了幾分，嘆道：“我們見到的鬼魅不過是取血工具罷了，他們吸血後會化為一灘血水，然後被帶走，可是專門帶血的那個鬼魅隱身之術極好，我根本追不到。”
歲恆看看吳清塵，因為他想到了吳清塵的覓珠天眼，也許吳清塵可以找到鬼魅的老巢，但是目前的情況就意味着歲恆他們要和這個人合作，可是這個人什麼底細他們都不知道，心裏總是沒底的。
“你到底是何人？”歲恆又問一次。
來人眨眨眼，似乎在思索，但是最後還是說道：“鄙人，諸白。”
歲恆聽到這個名字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道：“諸白？”
吳清塵倒是忘記在什麼地方也聽過這個名字，只是怎麼想也想不出，所以很好奇為何歲恆會如此大反應。
歲恆看看吳清塵，吳清塵搖搖頭，但是歲恆覺得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諸白看到兩人的表情倒是很不以為然，笑笑問道：“怎麼？你們認得我？”似乎是在問，但是似乎又對答案沒那麼感興趣。
歲恆卻變了姿態，只見他俯身行禮道：“師叔大駕，恕晚輩無禮。”
歲恆的這一行為又嚇了吳清塵一跳，她一下子站起來驚呼：“師叔？師兄，你什麼意思？”
歲恆只好轉身解釋：“這位是斷絲崖諸白師叔。”
吳清塵聽到這句話不是震驚，更多的是失落，但是還是馬上掩飾起自己的情緒，然後俯身行禮：“師叔。”
看到吳清塵行禮，諸白突然不自在起來，擺擺手道：“我從不喜這些繁文縟節，見我不必行禮。”
歲恆卻當他是客套話，堅持道：“這怎可，師傅教導我們尊卑有別，如師傅知道晚輩冒犯長輩，回到幻靈山定會受到師傅責罰的。”
吳清塵這時候聽到歲恆一句一個晚輩的，心裏非常不舒服，自己這個師兄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講規矩了。
諸白看拗不過歲恆，也不想太費口舌，只好妥協道：“好，隨你吧。這位小朋友是你師妹？”諸白突然指了指吳清塵問歲恆。
吳清塵紅着臉不知所措，幸好歲恆馬上回答了諸白：“是，是晚輩的師妹，吳清塵。”
“吳——清——塵。”諸白把吳清塵的名字慢慢念道。
吳清塵的臉更紅了，直接把頭低下去都不敢抬頭看諸白。
諸白這時候突然問：“你和吳已什麼關係？”他並沒有稱吳已師兄，這倒是讓歲恆和吳清塵很意外，但是誰也沒有提出質疑。
吳清塵道：“吳已是我父君。”
“原來如此。”諸白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歲恆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師叔，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可否告知。”
諸白兀自坐下，幽幽道：“今日我本在這附近，一隻鬼魅鬼鬼祟祟的跟着你們到了這裏，但是他很快就離開了，估計發現了你們這是圈套吧。”
歲恆看了吳清塵一眼，低下了頭，沒想到一隻鬼魅功力還不淺，自己的功力修為居然都發現不了，此時也是羞愧不已。
“是晚輩不察，望師叔降罪。”歲恆自認罪責，把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吳清塵不忍，忙道：“我們都有責任。”
諸白一看形式不對，馬上道：“你們不必搶着認罪責，我不是你們的師傅，更不是你們幻靈山的，你們尊我一聲師叔，不過是因為看着我師傅敬神和你們師祖靈神的關係上罷了。其實我年長不了你們幾歲，你們如果願意，喚我諸白即可。”
沒想到諸白會說這樣的話，吳清塵和歲恆驚詫不已，但是誰又敢真的喚他諸白呢，所以兩人都沒有接話。
看兩人不說話，諸白笑笑道：“你們不必緊張，我這個人和你們那些酸腐的師傅不同，對於稱呼，我無所謂的。”
雖然他對稱呼無所謂，吳清塵也無所謂，但是歲恆聽到他如此說自己的師傅心裏卻是不痛快的。
但是諸白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歲恆的情緒，接著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最近不要輕舉妄動，我早有計劃，只是不能急。”
歲恆和吳清塵聽到此處，眼睛一亮，忙問：“什麼計劃？”歲恆平時不是心急之人，但是形勢所逼，沒有穩住，所以問的魯莽，察覺后忙低下了頭，吳清塵年幼卻還不知，但是諸白倒是不在意這些，他似乎更在乎他的計劃，他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揭曉的時候，知道的多了我怕鬼魅也會聽到風聲。”
歲恆無奈的點頭：“是。”他只能如此，畢竟人家長自己一輩，反駁不了什麼。
諸白看氣氛似乎有點緊張，笑笑擺擺手，“走了。”話畢就消失在黑夜裏了。
吳清塵看着窗戶邊消失的黑影，突然覺得有點失落，但是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對，馬上搖搖頭，情竇初開的少女還不知愛情為何物，所以吳清塵這時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是什麼鬼，這個人怎麼就打亂了自己所有的方寸呢，她一時難以弄明白。
歲恆倒是立馬覺得輕鬆許多，但是看到吳清塵的喜服，才想到自己也穿着喜服，突然有一種喜悅之感生於心中，然而歲恆又是不會把情緒表露出來的，只是勾了勾嘴角，笑意很快就隱藏起來了。
就在兩人各有心思的時候，慕非闖了進來，“別拉我，師兄他們進去半天沒動靜，別……”
慕非和班羽吵着吵着就推門進來了，班羽還在拉慕非，但是看到吳清塵和歲恆就愣住了。
慕非和班羽出門的時候兩人齊坐在床邊，這時歲恆站在窗邊，似乎留有笑意，吳清塵站在床邊，卻是微皺眉頭，然而窗戶是打開的。
“師兄，是不是鬼魅來過？”班羽緊張的問。
歲恆看看進來的兩人道：“不曾。”
歲恆的回答更讓慕非和班羽奇怪，慕非跑過去問吳清塵：“小清塵，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清塵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想道：“不是鬼魅，是斷絲崖的諸白師叔。”
“諸白師叔是誰？”慕非一時也想不起來斷絲崖有這號人物，然而吳清塵更是不清塵，所以搖搖頭。
班羽倒是聽到過一些，他想了想開口道：“難道是負責看守鎖妖谷的諸白師叔？”
歲恆點點頭才道：“對，就是他。”
慕非恍然大悟，“哦，他呀。我聽說過他，可他不是被罰到人間捉妖去了嗎？”
歲恆點點頭道：“對。當年因他私自放妖出谷，敬神罰他把凡界所有妖邪抓回鎖妖谷方可可再回斷絲崖。”
“原來如此。”吳清塵這才簡單的明白了這個諸白的來歷。
慕非奇怪道：“他來幹什麼？”
“他來告訴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他已經有計劃了。”歲恆解釋道。
“什麼？他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就不管了？”慕非不大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