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奇害死貓
李湛在睡夢中,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墜入萬丈深淵的感覺。
他一個悸動,手臂揮舞了一下醒來,旋即他就聽見奇怪的摩擦之聲,聲音像是從身上傳來的,像是鐵片的摩擦聲。
他低頭看去,駭然。
全身上下甲胄分明。
他迅速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相機、沒有穿現代服色的攝製人員。
然後他迅速的觀察了一下室內的環境,軒窗掩映、幽房曲室,房內各種設施都很古樸,雕樑畫棟,一個釘子、一盞電燈、一樣電器都瞧不見。
毫無現代氣息。
不遠處倒是有一盞燭架,他見所未見,碧玉雕琢而成,是一株玉樹形態,橫生枝節,每一枝節上都有一隻蠟燭。
蠟燭粗如兒臂,約莫有百來支。
李湛驚嘆之下有些欣喜:“古代富貴人家啊!”
他站起來,感覺沉重,身上彷彿背了好幾十斤重。
“這是真的甲胄!”
他的手觸摸到甲胄的鐵片,冰涼冰涼。
他很不習慣這身沉重,旁邊,距離床不遠處是一枚銅鏡。
銅鏡不甚清楚,但銅鏡之中,身穿盔甲的他影影綽綽卻顯出英武不凡的樣子!
他有些愛了,又不捨得脫,走到窗前,透過窗棱向外看,窗外歌台水榭,似乎是個園林,清一水兒的古代建築。
他極目遠眺,更遠的地方,也是古代建築,低矮,飛檐,勾心鬥角。
這顯然是一座城市,一座沒有現代建築的城市!
而他所在的這個房間臨窗,他根據遠眺的建築物判斷,自己所處這房間起碼得是五層或者六層,他揉了揉腦袋。
“這是哪個朝代?”
“這又是哪兒?”
他有些愣怔,手不自覺地觸摸向刀柄,他心中一動,抽出刀來,刀身靠近刀顎處,一般都有銘文的。
說不定可以辨別一番。
“倉”
刀出鞘的聲音很清脆,帶着些龍鳴之聲,裊裊不絕,這把刀一出鞘,房間裏陡增了霜寒之氣。
刀身雪亮,映出他的臉。
李湛不由得驚嘆一聲:“好刀!”
他舉起刀身,查看了一番刀柄刀顎,果然在刀身下端、刀顎處看見了兩個字——千牛。
“千牛刀?”
李湛熟知歷史,對千牛刀瞭然,千牛刀本自《莊子.養生主》:“﹝庖丁﹞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
千牛刀,那可是御刀。
不過,雖然有千牛刀,還是沒法確定具體的年代,千牛刀在南北朝時,幾乎南北通用。
《南齊書》載:“玉夫(楊玉夫)與其黨陳奉伯等二十五人同謀,於氈屋中取千牛刀殺蒼梧王(南朝宋“后廢帝”劉昱)
北朝、北齊、周、隋唐都有千牛備身官職。
千牛備身,字面意思即指執掌千牛刀防備的一干侍衛。隋煬帝時代甚至有左右備身府,侍衛們都是領千牛刀侍衛。
光憑千牛刀,李湛很難斷定,這是哪個朝代?
但大致應該是南北朝前後,這一點倒是可以確定。
他決定走出房間看看。
他相信他既然身穿甲胄,定然是一個軍人,極有可能是一個侍衛領班之類,當有同僚!不妨出門看看,大致確定下現在是什麼年代。
自己又是幹什麼的?
他走出房間,迎面是一個亭子,以及麴院迴廊,亭子兩側十餘米,各有一道月洞門。
這時,他忽然聽到一陣像是小牛吼叫一般的聲音。
但卻聽不真切,叫了兩聲似乎便沒了。
他聽了半晌,一時不明就裏,便走出房門。
門前是一個亭子,亭子右側數米左右,是一個月洞門,他穿過月洞門,循着叫聲慢慢向前走去。
叫聲時斷時續。
這樓中設施甚多,一時又是大廳,又是花園,又是走廊,他只好亂闖亂走,一開始倒是時時能撞到兩個軍士,穿着與他無異。
這時他走着走着,人逐漸稀少。
其實,他並沒有走多少路,只是這裏麴院迴廊甚多,他走着走着,便迷路了,開始連一個軍士也看不見了。
前面一座復道虹橋。
他已迷失了路徑,所行之處都是沒到過的,時時見到廳上,門上懸有匾額,他也無心去看。
這些匾額都是纂字,七彎八扭,雖然古樸美觀,但對他來說,識得難度極大。
那個叫起來如小牛般的聲音這時又充耳不聞了,再走一會,真正是一個人也不大碰到了。他心中好生奇怪。
這裏的一切看上去都好森嚴,但是森嚴之中,似乎又有淫靡的氣息。
他感覺,這裏到處,本該都有好多雙眼睛盯着,但是現在卻偏偏又沒有一個人,像是一個戒備森嚴的所在忽然放棄了防範之道。
他有些好奇。
忽然,他身邊似有一個身影飄過,這身影捷如飛鳥。
同時他聽見身後一聲輕叱:“什麼人?”
聲音戛然而止。
掠過他的那人,身形在前方一閃即逝,旋即縹緲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迴廊遠處。
李湛回頭,陡然間卻發現,不遠處,一個軍士,身穿和他一模一樣的甲胄,已然被打倒在地。
李澹駭然,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一探鼻息。
“死了!”
李澹有些懵,在二十一世紀他還沒見到當街殺人,沒想到穿越過來第一天就遇上了,他站起來,旋即又聽見了那牛吼一般的聲音。
他想回去,但是他是個路痴,感覺自己已經回不去。、
腳下是個死人,他感覺極其恐怖。
這地方,他一步也不敢多待,當即站起來,沒命飛竄,前邊左方四十米又有一個月洞門,他一閃身,躲進月洞門內。
這個時候,他感覺哲學的幾大問題太重要了,尤其是在方才的那起凶殺案之後。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要向哪裏去?”
他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幾個問題,全都是哲學最簡單、也最深邃的幾個問題。
他怕下一刻,自己就被方才的那道身影殺死,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做了個糊塗鬼,閻王爺問:“死鬼,你混哪兒的?”他都沒法回答。
男主角都沒當上,豈不可惜?
他可不想做個糊塗鬼!
還有,那人為什麼要殺軍士?
李湛想到這一點,忽然心中一凜,趕緊把甲胄給脫了,這樣有可能再碰上那人,那人便不會疑他是軍士了。
卸掉幾十斤的甲胄,他感覺一陣輕鬆!
他坐下,靠牆,休息了片刻,旋即,又聽見一陣吼,這吼聲較方才清晰多了,像是一個人在憤怒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