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刻意的與不刻意的
唐沐只是看了眼朝顏，便說著：“可是貴夫人梳的並不是婦人髻，二位不會是在騙我吧？”
王生愣了會兒，螢火王朝確實是有這樣的規定，但他仔細思索了片刻，道：“下層人是不管這般的，在下只是如今考個鑒定師，並無此等意識。”
唐沐並不了解王生口中所謂的下等人，他思索間，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人群隨着時間慢慢消失，最終，這裏只剩下他們一群人。
“哦。”唐沐是世家公子，即使不懂，卻還保持着裝懂的陋習，最終心頭打架，忍不住發出疑問，“你說的是真的么？為何我從未聽過這些？這若是真的，已經觸犯了條例，是會受到懲罰的吧。”
朝顏也不懂，眉心有了着急的色彩，她想張嘴將這個謊繼續下去，翻遍腦海，卻也想不出任何一個有力的例子出來，渾身覺得無力，心裏又是着急，雖不知為何如此，但也十分順從王生的話來。
王生這話本是用來糊弄那店小二的，怎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兒來。這唐公子一雙眼發亮，不知這問話中有着幾分的真假，只是心中虛了幾分，上下跳動。
因着唐沐是靈士，王生只感覺身心疲憊，不斷壓着大腦呼之欲出的實話，說了句：“窮鄉僻壤，鮮少有遵守的，到了剡都，竟然也犯了如此大錯來，還望公子莫要說出去。”
唐沐得了回答，眉頭緊緊皺着，疑惑佔據上頭，好奇也是上頭，他再次坐下后，道：“這客棧也是不顯眼，不過我來的晚，也就這間客棧有房，二位與我有緣，不如我請你們吃頓飯如何？”
“這……”朝顏內心是拒絕的，但是按照人類的禮數，她需要同王生商量，於是又將目光投與王生。
王生也是想着拒絕，但對方畢竟是世家的公子，或許還是個長公子，得罪了怕以後做事也難。
左右為難，王生心中屬實是煩躁，飽滿的額頭有着細密的汗珠，被唐沐瞧着了，發了問：“公子這是怎的了？怎的出了如此多的汗？”
王生苦笑，他望着眼前的男人，苦笑着問着：“敢問公子在唐家排第幾？”
王生問的直接，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越了階層發問其實是禮數的不周，但話已經出口，只能夠默默地等着了。
短暫的時間是一段煎熬。
“哦，我忘了自我介紹了，也是看着你們來了興趣，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兒忘了，一杯酒做了自罰，這事兒就此揭過吧，”唐沐豪爽，一杯酒一口吞下，將酒杯倒扣在桌上，起身行禮道，“我叫做唐沐，家裏老一，靈士一階。”
僅僅是靈士一階？為何感覺也這麼的強烈？！王生上下打量着唐沐，只是這一階，已經可以有半隻腳進了靈仙腳下，只是螢火得以升仙例子少之甚少。
“唐公子，”王生飛快地轉過多些念頭，起身行禮，指着自己說著，“在下王生，此來剡都為了妖玉鑒定師一職而來，這是在下的妻子，朝顏。”
“朝顏？朝為夕死的朝？”唐沐盯着朝顏，就像是獵人盯着獵物，朝顏不喜歡他這種眼神，卻又因着王生卑微的態度死死地忍着。
朝顏是皮笑肉不笑的起身，眉目間的有着淡淡的不喜，卻還是應了聲，說著：“唐公子，多謝您的邀請，我同王生已經吃過晚飯了。”
赤裸裸地直接拒絕，朝顏已經說出了口，王生只好尷尬的笑笑，打着幌子說道：“唐公子，屬實抱歉，在先前樓上，我與內人已經先行吃了，這杯酒我該喝。”
王生一口喝下，也學着唐沐先前那般，將酒杯倒扣在桌上，說道：“這樣吧，唐公子，您的好意我們已經收到，要不改日我和內人同請你吃頓飯如何？”
王生只是這麼一說，改日他們都不住在這客棧，誰還會記得這些。
朝顏被王生這操作驚了，她想要阻止，王生已經握着她的手來。
新買的雜晶步搖拍打着朝顏的額頭，這是王生花了他本不多的盤纏為她買的第一支人類的步搖，她很是珍惜，且還有炫耀的心理存在。
王生握了她的手，她的心靜悄悄滋生了暖意，搖頭晃腦使得步搖拍打着她的發間，嘴角也是自然的微笑。
唐沐不懂她這些微表情，心思也從未放在這些小事兒上，他見着王生豪爽一杯酒下肚，立刻笑起，聲音越了這棟樓，將樹上的鳥兒驚飛，鳥兒發現是虛驚一場，嘰嘰喳喳吵着，硬是要尋一個輸贏來。
“好，豪爽，我喜歡你，我要在這剡都帶上許久，你不如就跟着我們吧！”唐沐拍手稱快，發出邀請，他的邀請從未有人拒絕。
王生深知不好拒絕，卻很是不願意，本就不喜出頭，只喜在暗處安靜做自己事兒的他，也是個小弱的模樣，他咬咬牙，說道：“不行。”
“這是為何？為何不行？”唐沐微微探了頭靠近王生，稍稍回身，說著，“這妖玉鑒定師考試也不難，只要稍稍看了那書，都是好入的，難道你還擔心自己進不去？”
唐沐不喜歡被人拒絕，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從未有人敢如此。
天已經黑了，樓里樓外都點上了燭，昏暗分明處，默默站了一群人，除了中央穿着華服的少年，旁都是穿着淺黃色家服的家僕，繞過他們來，街上已無一人。
“好熱鬧呀，若不是恰好路過，還見不着唐沐你被人拒絕呢！”少年夾着看熱鬧的語氣，他繞過了唐沐，看着了秀氣的王生，“這位公子面有福氣，怕是以後多福多彩，”隨意誇了句，少年見着旁的女子，眉心一朵花鈿，仿若自內里生長出來，看不清虛實，一時間就呆了。
“伏岑，你也收到邀請了？”唐沐回頭，見是熟人，自然又想着梓鴉公主那帖子來。
“自然，殿下回日月城來是件大事，你都收到了，我怎麼可能沒有！”伏岑右手停在空中，光線聚集處隱隱約約有了字的模樣。
“梓鴉公主？”朝顏在那夢石中已學會識字，只是伏岑所展示的只有面上那層，只看着三字，以及伏岑親啟。
“聽姑娘這語氣，也是與殿下相識了？”伏岑問着，本是絕美的姑娘，也許還是個靈士，這手與旁邊的男子緊緊握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