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能逮老鼠就是好貓
整整一個上午，新生們都留在訓練場，想方設法完成教官給予的要求——
成功激活鬥氣，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恩里克的描述簡單至極，加上每個人的感悟都不一樣，於是落到實踐層面，就變成了啼笑皆非的場景：有人跪倒在地雙手合十，擺出了在教堂祈禱的模樣，似乎把鬥氣視作與聖光同等的存在；有人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閉上眼睛念念有詞，估計是在訴說某段黑歷史；還有人乾脆拋開思緒，投身於場邊各式訓練器械，大肆揮霍剛恢復的體能，想要藉此獲得心無旁騖的狀態。
並未加入他們的‘奇葩行為大賞’，杵在一旁的少年伸直胳膊五指如爪，雙眸緊閉用意識感應被捏住的氣團。沉默半晌后睜開雙眼，表情複雜嘆了口氣。
排除掉細微的差異，無論怎麼感應，它都與魔力別無二致。
想要學習騎士戰技的基礎，卻稀里糊塗使出了法師的技巧，還礙於種種顧慮不宜求教，某人心頭的怨念差點突破天際。“奇怪，難道我悟錯了？”
試着增加一些控制力，發現氣體有凝聚成沙粒的趨勢，維克多面色驟變趕緊取消嘗試。百思不得其解此間緣由，瞅了眼還在朝幾個新生怒吼的恩里克，他最終把求教對象換成了身邊唯一的法師。
“梅菲斯特，你知道為何會這樣嗎？”
（...不知道）
奇怪，這傢伙平日裏總是吵吵嚷嚷，連我上廁所都不安歇，今天倒是意外地安靜呢。在對方碰了個釘子，搞不懂狀況的維克多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遵照本人風格解決問題。
首先，要弄清楚它在外人眼裏是不是鬥氣。視線掃過人群，少年很快找到了明明一臉稚氣、實則大了自己好幾歲的伊里奧斯。“伊斯，幫個忙。”朝對方打了個招呼，維克多將其拉到訓練場一隅，再度凝聚出一縷黃褐色氣體。“我對鬥氣了解不多，你覺得這樣...算合格嗎？”
差點脫口而出魔法二字，好在當事者足夠警覺，及時修正了說辭。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改口，伊里奧斯眯起眼湊近氣團，注視片刻后嘴角上翹，用力拍了拍維克多的肩膀。
“幹嘛要害怕，你這不是領悟的挺好嘛！可惜純度差了點~~”又驚又喜吹了個口哨，伊里奧斯用力拍了拍少年肩膀，隨即抬手召喚出同樣性質、但顏色為淺藍的氣團。“瞧，這是我的鬥氣，厲害吧！”
尋思自己如果將‘鬥氣’凝聚，也能造成類似效果，但維克多還未蠢到在此事上和小夥伴較真，便呵呵兩聲將其帶過。目送伊里奧斯折返原地，繼續與那個叫肯尼斯的男子閑聊，少年很快將其拋諸腦後，繼續琢磨起當下狀況。
首先，可以確認這股力量在普通人眼裏，就是鬥氣。它意味着以後維克多隻要不當著教會人士面，公開場合使用起碼有個說辭，不必過於擔驚受怕。
至於說性質...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將感知投入其中的維克多複查了好幾遍，才確認自己最初的判斷無誤。“和魔力，有點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已經習慣了梅菲斯特毫無徵兆的插話，維克多見怪不怪鬆開手指，任由氣體沿掌心向胳膊蔓延，將右臂整個變成黃褐色。“它，雜質更少。”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用某人當初的訓斥原封回敬，目睹氣體在肩膀處停滯，維克多想了想回復道：“魔力像鐵礦石，這個則像鐵錠......”
“閃開，快閃開！”耳畔炸響的驚呼，打斷了少年的分析。循聲轉過頭，維克多注意到一名侍從正朝自己飛奔而來，提醒聲的源頭亦是他。“別擋道，我停不下來啦！！”
欸！？見沿途的學生紛紛避讓，不明所以但感覺不對勁的少年趕忙側跨一步，離開了對方的衝鋒路線。眼瞅着對方如一道閃電自身旁掠過，目送其遠去的維克多把視線拉遠，就看到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屹立於疾奔者正前方。
不知何時繞到前頭擋住去路，恩里克不退反進踏前一步，在雙方即將觸碰時雙臂交疊，把剎不住腳的青年抱在懷裏。不等後者開口，壯漢立即一個爆栗砸在其腦門，同時扯開嗓子怒罵道：“笨蛋，只是讓你感悟並激活鬥氣，沒讓你釋放鬥氣，你是活膩了打算力竭死掉嗎？”
原來如此，跟當時的自己一樣，被力量裹挾無法控制身體，難怪他會大呼小叫。弄懂了風波緣由，維克多不再關注正被教官訓斥的同學，轉而開始嘗試用操縱魔力的方式駕馭這股能量。
立志當騎士者，卻堂而皇之使用法師傳授的技巧，聽起來屬實很違和。不過梅菲斯特只能耍嘴皮子，維克多又主張實用至上，這一行為便順理成章持續下去。嘗試了七八次逐漸摸到規律，少年隨意找到根木樁，開始練習‘猛擊’時附加上鬥氣。
進展一開始不順利，能量僅僅依附於體表，除開讓自己更耀眼啥用都沒有。好在它如同‘沙粒’那般遵循維克多的意志，讓少年姑且不會出現反噬之類的意外。“感覺還是有差異...”摸着木樁表面自己打出的印記，某人甩着手掌自言自語道。
“班長，集合啦~”
被摩爾喚回場內，少年招呼着或練習或交流的眾人整隊，接受恩里克的訓話。“已經感應到鬥氣的，不要急躁，記得多回憶自己變強的初衷；至於那些沒領悟到的---”視線在幾名新生臉上短暫停留，萊恩教官這才繼續道：“不要急，鬥氣是變強的途徑，但不是唯一的途徑。”
“今天課程到此為止，去吃午飯，下午的文化課別遲到！”
“解散！！”朝恩里克行了個禮，還在回味所謂‘鬥氣運用’的維克多轉過身，就看到伊里奧斯正笑嘻嘻朝自己招手。“走吧，是先去找布魯斯，還是先去吃飯？”
“你去找布魯斯吧，伊斯。”把鬆脫的皮帶再度綁好，少年朝宿舍隔壁的建築指了指。“我要去趟學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