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人喊打
宋玥菱跟着碧柔往屋子裏走去。這才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剛才作為遊魂到處逛的時候，整個西市已經差不多有了個印象。
藥鋪在當街門面，這後面便是一個很大的庭院，青磚牆，牆的四周早已被茂密的樹枝遮掩起來。而這些樹，更是特別，竟是些可以做藥材的樹，她認識的便有夾竹桃、桑樹、柑橘、桂花樹等等。一應排列，長勢甚好。看來，也是得到了主人悉心的照顧。
越過庭院，便到了後院，中間是堂屋，左邊看着像是灶台，吃飯的地方。而右室便是幾間廂房。後院後面，似乎還有庭院樓台。宋玥菱也懶得再進去逛。
坐在中廳，單手杵着下巴，盯着面前碧柔：“說說吧，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碧柔看着面前的小姐，既熟悉又陌生，小姐如今的氣場竟與原先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小姐，雖然天資聰穎，卻為情所困。為了那沈家少爺，做了多少傻事。最後還落得個名聲掃地。
如今看這樣子，小姐完全看不出一點悲傷，一切反而那麼淡然從容，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緣故。罷了，既然小姐想開了，說了也無妨。
……
聽着碧柔的話，宋玥菱眉頭越皺越緊。
私通有婦之夫，還懷了孩子。被整個長安城的人唾罵，扔雞蛋，被思想頑固的族長拉到祠堂，準備浸豬籠，卻被嫌棄進了祠堂晦氣了祖宗，連去祠堂死都死不成。最後不得已，宋玥菱想用自己的獨門毒藥了此殘生。
碧柔看着宋玥菱站在那裏發獃，以為她是在傷心難過，連忙勸道，“小姐，族長大人他老人家生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來，您也不用擔心再有人來找麻煩了，至於這長安城的閑話，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了。您現如今應該養好身子。”
宋玥菱回過神來，古時女子未婚先孕，要浸豬籠也是常見，甚至這女子自己都不想活。只是如今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惜命得很，斷不會再尋死。想到這裏，宋玥菱隨身掏出一粒白色得藥丸服下，頓覺神清氣爽。看來是這解藥起效了，她現如今都舒服多了。
只是，這肚子……
宋玥菱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臉苦惱。她可沒有生孩子的打算，再者，服了這劇毒，這孩子不得畸形才怪，還能生下來嘛？
正想着要不要研製一款流產葯給自己吃，外面突然傳來沉沉的腳步聲。
進門來的是一中年男子，稍短得鬍鬚，束起得髮髻上一根紫玉簪子別上顯得氣場非凡。一身棕褐色得長袍衫穿在身上，倒是真有長身玉立的感覺。
男子見到宋玥菱，一臉疼惜，卻又強忍住上前，轉而坐在旁邊椅子上，氣哼哼道：“你越發的不得了，竟自作主張去尋死。這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豈配做我宋清的女兒。”
竟是父親！宋玥菱心下一喜，想不到這新爹長得這麼俊俏。不僅俊俏，還思想開明。她見過那些電視裏，古時女子未婚先孕，家裏大人早已斷絕任何關係，永不往來。
想到這裏，宋玥菱忙走上前，搭手行禮，“爹爹批評的是，日後菱兒斷不會再做這等傻事。”
“如此甚好！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們不管！你就只管好好的在家吃喝睡覺就行。我就不信了，以我宋清在整個長安城的聲望，還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宋清說罷，拉過宋玥菱的手拍了拍，似乎是在給她打氣，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終歸是為人父，女兒這般，下半生多半是是毀了。她做出了這等傻事，也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育好。
宋清安慰完宋玥菱，叮囑她好好養病。又去忙自己的生意了。
從碧柔口中得知，宋清藥鋪是爹爹一生的心血，爹爹為人正直，從不虛開藥價，經常給那些沒錢買葯的人免費贈葯。
如今，這宋清女兒出了這等醜事，在這個長安城裏還能活得下去，多半是宋清平時積德行善的結果。
送走宋清，宋玥菱回到自己房間，看着鏡子裏的女子，毒解掉以後，面若桃花，膚若凝脂，當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這雙眼睛，如今帶着蘇素的記憶，顯得更加冷靜清亮。
“碧柔，那沈少爺是何背景？”宋玥菱整理思緒，準備來處理這些頭疼事。
“小姐，這沈少爺可是揚州城沈通的嫡親大少爺。這沈少爺雖然長得不差，可是，小姐，奴婢覺得這沈少爺平日裏做事見首不見尾，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您對他是深情厚意，可是那沈少爺呢？自從得知您那個了以後，便再也不見蹤影。怕是早就離開長安城躲回自己的家了。”碧柔越說越氣，看着宋玥菱，很想好好給自家小姐洗腦，奈何自己是個奴婢，又不敢說太重。
宋玥菱斜靠在榻上，單手支撐着下巴，聽着碧柔的話若有所思。半晌，抬眼看着面前這丫頭，道：“你說得對，不待我真心的，是該棄了。”她說的沒有一番留戀。“只是，我有點納悶，我這身孕是何人判定的？”
碧柔對宋玥菱這態度大轉變反應過來，又被後面一句話給問得摸不着頭腦。
“小姐，您瞧您這肚子，還……還需要判定嘛？小姐，不是您自己偷偷跟蓮小姐說的嘛，說您有了身孕。蓮小姐，因為一次口誤，將您這事說給了長安城其他家的小姐們，這才將此事傳了出去。”碧柔氣呼呼道。“那蓮小姐，奴婢看，也真的是缺心眼，小姐您那麼信任她，她怎麼如此不小心！”
蓮小姐？剛才聽碧柔說過，這是宋玥菱從小到大的閨中好友，當朝御史大人之女溫蓮房。
只是，真的是不小心說的？
從小見慣了人情冷暖，見慣了職場上的勾心鬥角的宋玥菱，對這一切的偶然，持有深深的懷疑。
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宋玥菱深知，對於出賣背叛她的人，一定得有個圓滿的處理。
至於她這肚子，宋玥菱雖說沒有生過小孩，卻也覺得凸起的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