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方有佳人
“我想請你幫我在迎新晚會奪冠!”
江宇徑直走到音樂協會招新處前面,看着身穿純白褶子長裙,隨意拎一把結他的披髮女孩。
艷若桃李,又英氣逼人。
雖呡嘴淺笑,自冰清傲骨。
幾名音樂協會的人見鬼一樣看着江宇,“同學,你知道她是誰嗎?”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江宇目光灼灼,“藝術學院表演系大二女神,傾城樂隊的靈魂,葉傾城!”
眾人笑罵,“功課做得可以呀!”“你都知道她是誰了,還敢這麼唐突?”
江宇只笑看葉傾城。
心中卻黯然,舊人相見不相識!
葉傾城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驚訝,也沒有因江宇的當面盛讚而倨傲,只輕撫琴弦,“說說理由唄!”
“迎新晚會能不能奪冠,關係到我能不能當上班長,對我有特別重大的意義!”
“我幫你的理由呢?”
“我是這屆新生狀元,但這不重要!”江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要的是,我明明能上清大卻偏偏選擇粵城大學,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葉傾城嘴角一勾,“為什麼?”
江宇注視着葉傾城,“為了一個女孩!”
眾人紛紛斥責,“這麼老土的招數,也敢在她面前獻醜?”
葉傾城呡嘴含笑,顯然也是不信的。
江宇要過葉傾城的結他,隨手滑出一段solo。
眾人嗤笑,“彈得不怎麼樣啊!”“這能說明什麼呢?”
葉傾城卻目光一凝,“這是?你怎麼會?……”
江宇成竹在胸。
這段solo,別人不明所以,葉傾城卻肯定會觸動,因為,這根本是葉傾城自創的,就連傾城樂隊的成員都不定聽過。
葉傾城盯着江宇,“你到底是誰?”
“你不會知道我是誰的!”舊人相見不相識,江宇心中暗嘆,嘴裏胡扯,“像你這麼出色的女孩,永遠都是聚光燈的焦點,怎麼可能留意那個躲在陰暗角落仰望的醜小鴨?”
葉傾城注視江宇許久,忽呡嘴一笑,“雖然不知道你怎會這段solo,但我能肯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在撒謊!”
江宇汗顏。
女人的直覺啊!
葉傾城恢復從容,冰清傲骨懾人心魄,“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江宇不走,笑問,“你的夢想是什麼?”
“當一名好演員!”
“我能助你成大明星!”
眾人紛紛唾罵,“大言不慚!”“空口說白話!”
“話說得這麼大……”葉傾城似笑非笑,“不拿出一點真東西來?”
江宇笑笑,撫琴的手指一滑,一段1991版《舊日的足跡》裏黃家駒solo的馬嘶聲,完美重現。
眾人神情一震。
葉傾城也目光一亮。
江宇自己都不禁暗暗驚嘆,太得心應手了,簡直就是,所想即所得!
重生對身體的改造,太神了!
之前和光頭強交手就感覺到了,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也不知是不是重生導致了變異?話又說回來,多了二十年錘鍊的靈魂,裝回最旺盛的年輕身體,應該不僅僅是代入那麼簡單吧?
信心百分百,江宇清了清嗓子,隨手漫彈,曼聲吟唱: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淌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周董這首歌,本來還要幾年後才面世,江宇此刻卻完美演繹了出來。
整個大榕樹下,忽然變得靜悄悄。
彷彿一切都靜止了,除了歌聲在空氣中流淌。
個個一臉驚艷!
葉傾城的從容再一次被打破,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宇,剛要開口,卻被一句粗魯喝罵打斷,
“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唱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也敢在這獻醜!”
眾人看去。
林蔭校道一輛黑色奔馳邊上,兩名黑西裝大漢抱着胳膊,惡形惡相。
眾人驚愕。
“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傾城面前放肆!”
奔馳後頭一輛紅色法拉利超跑下來一名手捧玫瑰的貴氣青年,目光鋒利,嘴唇像刀,臉型刀削斧鑿,冷峭中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一腳踹去,“滾!”
“是是是!”兩名惡形惡相的黑西裝大漢,立刻點頭哈腰、唯唯諾諾。
“好帥喲!”不少女生手捧小臉,眼睛放光。
貴氣青年大步走來,把鮮花遞給葉傾城,卻盯着江宇,“傾城,你的脾氣是不是太好了?阿貓阿狗也讓他在你面前唧唧歪歪?”
葉傾城不接鮮花,“我的事與你無關,他也不是阿貓阿狗!”
“你的任性什麼時候能改?”貴氣青年嘴裏說著葉傾城,眼睛卻盯着江宇手裏的結他,“這種人身上帶菌的你不知道嗎?怎能讓他動你的東西?”
“在你的眼裏,人人都帶菌!”葉傾城冷冷看着貴氣青年,“我看你才是有病!”
“你!——”貴氣青年怒視葉傾城,又瞪了江宇一眼,“我們都快結婚了,犯得着為這些阿貓阿狗置氣嗎?”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葉傾城冷得像冰,“我就算嫁給阿貓阿狗,也絕不嫁給跟你!”
“葉傾城!”貴氣青年眼睛冒火,“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沒人叫你忍!”
“賤人!”貴氣青年怒不可遏,揚手要打。
葉傾城高傲地挺着修長的脖子,眼裏一股寧為玉碎的決絕。
江宇一手叼住貴氣青年手腕。
他認得貴氣青年來頭不小,也知道葉傾城前世紅顏薄命和他脫不了干係,一重生就碰上了也是天意,不想畏首畏腦。
話又說回來,都重生了,要還不能活得暢快淋漓,還想下輩子呀?!
貴氣青年急掙不脫。
早已圍上的一名黑西裝大漢,揮拳向江宇當胸搗出。
呀!
眾人驚呼聲中,江宇的拳,后發先至,停在大漢鼻樑上,蓄力待發。
另一名黑西裝大漢當胸一腳。
轟!
江宇一個側踢,也是后發先至,腳跟凝在大漢頸側動脈上。
眾人都驚呆了。
江宇慢慢收回拳腳。
兩名黑西裝大漢還要暴走,貴氣青年揮手止住,毒蛇一樣盯着江宇,“敢不敢報上名來?”
江宇無視葉傾城搖手,“江宇!”
貴氣青年蛇一樣狠毒的目光,彷彿要把江宇刻進骨子裏,半晌才帶着兩名黑西裝大漢發動車子,在發動機轟鳴中揚長而去。
眾人再看江宇就像看着神,之前的輕蔑蕩然無存。
葉傾城也凝視着江宇,“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江宇淡淡一笑,“諾富資本的太子爺,陳浩!”
葉傾城目光灼灼,“你就不怕?”
明知葉傾城不信,江宇還是習慣性在天之嬌女面前笑謔,“為了你,就算和全世界為敵,又如何?”
葉傾城呡笑搖頭,“不就迎新晚會奪個冠嗎?”
傍晚,當江宇和葉傾城帶着傾城樂隊幾名妹子扛着架子鼓,拎着結他、電箱,來到科技園爬上六樓,氣喘吁吁推開門時,尤小魚正跪在地板上拿破布一點點擦着瓷磚上的污漬,擦不掉的還用指甲摳,老舊外套一身汗一身水,嬰兒肥小臉紅撲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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