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迷案
青竹回到自己的寢殿,翻看着母親讓自己帶着的醫書,一竅不通。
而容月離開永夜城沒幾里地就遭到了暗算。
容月騎着馬飛快繞過山溝直往南安衝去,可剛到南安縣外就看到了遍地屍體和武器。
“這是?”
容月拿着劍跳下馬,一刻也沒耽擱的往裏跑,剛跑到一個巷子口就看到了五個坐在酒館門口閑談的士兵。
“林將軍為什麼要洗了這小小的南安縣啊?看着也沒主城富裕啊!”
一個拿着酒碗的士兵說道。
“我聽說啊,好像是南安縣有一個落魄的大商戶,家裏藏了好多寶貝,林將軍想要但是他們不給!”
“小點聲!這要是傳到將軍耳朵里那還了得?”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快去巡查,免得留了活口出去報信!”
幾個人說完就起身站成一列往前面的街道走去了。
“林將軍?糟了!”
容月連忙翻到屋頂上小心穿梭着,躲過了許多士兵的視野,來到一個比周邊房子大很多的宅子上方。
“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官兵?”
容月看着下面走來走去從未間斷的士兵,覺得格外奇怪:夫人老爺平日裏積德行善也不見得得罪過什麼人啊。
容月小心的跳到後面人比較少的地方,剛一落地就聽到了布甲聲,連忙躲在了假山後面。
幾個士兵一走就憑着記憶來到了長滿雜草被荒廢的偏院裏,走進一個破敗的馬廄內。
“稻草被移動過,夫人他們應該就在這下面了。”
容月蹲在馬槽前稻草稀少的地方,伸手去把土刨開時就聽到外面的布甲聲,連忙把土掩上又加了一些稻草。
幾個士兵走進偏院四處查看,容月躲在馬廄後面緊緊握着一把比平常刀劍還要厚重、鋒利的劍。
一個士兵走到了馬廄胖的柴堆前,容月正準備衝出去把幾個士兵幹掉的時候他們卻突然走了。
容月警惕的扔了一塊石頭出去,一支箭立馬插在了石頭落地的地方。
“這麼乾耗着也不是辦法,待久了可能會把夫人他們的位置暴露出來。”
容月腳下一蹬,從馬廄後面飛出來,許多箭朝她飛來,容月閃身躲閃着,趁其不備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容月?”
躲在柴堆后的蒙面人看到眼前人時有些驚訝,立馬把面罩扯了下來。
“李管家?你怎麼在這裏?夫人他們呢?”
容月看着一臉陌生的人,眼神變化極快的放下劍着急的詢問着。
“夫人他們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特地讓我回來接應你。”那人見容月放下戒心,馬上拿出了一塊玉佩。
“夫人的玉佩?那他們現在在哪兒?”容月是夫人撿回來的,自然交集不少,認得一些東西。
“你跟我來。”
那人收起玉佩就出來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容月跟上去時不放心的扭頭看了一眼馬廄。
“你怎麼沒帶小姐回來?夫人不是在信中交代了嗎?”
那人走到一條又窄又長的衚衕內突然開口了,而且還放慢了腳步。
“信不是您去送的嗎?沒有說讓我帶小姐回來啊。”容月跟在他身後悄悄放慢了腳步。
“哦,我忘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一緊張就糊塗了!”
那人剛說完就眼神麻木的倒在了地上,而身後的容月已經不見了,衚衕的出口正站着幾十個蓄勢待發的士兵。
容月蹲在樓頂看着下面的人,又回頭看了看大宅:能藏到馬廄釣魚,說明夫人他們已經離開了。
容月小心翼翼的在巷子裏行走着,看見人就找掩體,人一走就趕緊翻牆離開。
容月誤打誤撞來到了縣長府內,因為看守的人比外面少,容月很輕鬆的潛伏進了書房內。
容月剛進去就聽到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連忙跳到房樑上隱藏自己。
兩個人走進書房,門外站着兩個侍衛,其中一個人直接坐在了書案前。
“根據這兩天的打探,江家剩下的人就是夫人老爺和一個管家了。”
站在書案前的那個人說道。
“三個人?找到了嗎?”
坐在前面的人一開口,容月就想起了當時在城主府內聽過的聲音,回憶就直接找到了一個人:林藪。
可是老爺夫人從未接觸過他,能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置人於死地!
“還未,不過江家有一個被送到主城的小姐,說不定能從她……”
“不可,”那人還想說什麼就被林藪打斷了,“現在還不能動她,府里人多眼雜,南安縣沒了還能說是敵人偷襲,但是城主府內人沒了,還是說不過去的。”
“可是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盲目的找下去也沒有結果,等到城主回來發現了我們可不好交代!”
站着的那人說話有些着急,好像在催促林藪做事一樣。
“不急,”林藪思考了一下回答,“宋溟是血症,自古就沒有人得了血症還能活的,所以一時半會他們不回來,就算回啦也有人半路劫持,不是嗎?”
容月原來只是想着找知縣了解事情現狀,卻沒想到聽到了一個大陰謀。
“可是我們費這麼大勁兒打下了南安縣有什麼用?一個什麼令能有那麼重要?”
站着的人說話突然變得糾結起來,林藪卻沒有猶豫的開口:“傳聞得赤羽令者可以統領赤羽軍,而赤羽軍是鳳凰羽翼所化,不會輕易被打敗。”
“那也只是傳聞,更何況,你若要統領天下還不是要征戰各國各城?”
“傳聞?那是你孤陋寡聞,我親眼見過修道者,那種力量別說是打永夜城,就算是像涼州城這種大城也只是彈指之間的事。”
林藪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攤開在桌上是半張地圖。
“這是?”
“這是去往赤羽都的地圖,當年在邊疆征戰時意外從一位仙人手中獲得,不過只有半張,那位仙人曾說過剩下半張將在名為南安的地方出現。”
“所以你就來南安屠城找圖?”
林藪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能夠準確判斷出圖紙在江家也是有仙人相助,只是江家人奸詐,提前逃跑了。”
“赤羽令?”
容月跟隨夫人多年,從未聽過府中還有這種東西,至於圖紙,更是沒有聽夫人提起過。
“好了,今日就先討論這些,還是找人要緊!”
林藪說著將圖紙收起來,跟着那人一同出去了。
容月憑藉著自己超常的記憶力和視力將半張圖紙記在了腦海中,等人走後才悄悄跑出府。
到了這裏畫面就斷了,鐵塊也成了一塊古銅色的廢鐵。
“師尊,赤羽令是什麼東西啊?”
畫面剛停止白熙就湊了過去,鎣汐腦子還沒轉回來就被白熙吵回來了。
“我又不是萬能的你能不能別問我?”
鎣汐沖白熙大吼着,白熙立馬捂着耳朵可憐巴巴的躲到白何身後。
“鎣姑娘,剛剛那些,是真的嗎?”
宋衙役看完一切后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一代忠臣林將軍怎麼會因為半張圖紙屠了南安縣?
“我們人的眼睛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器物所記憶的事情永遠不會變。”
鎣汐撿起地上的廢鐵交到宋衙役手中,宋衙役看着廢鐵似乎懂了一些什麼。
“宋某知道了,多謝姑娘!”
宋衙役拿着廢鐵出去了。
“師尊,他會不會現在就去興師問罪啊?”
白熙看着宋衙役筆直的背影,還以為他要去尋仇呢。
“不會,”鎣汐看着宋衙役的背影,自信的回答道,“他知道什麼是時機,所以絕不會現在去揭穿林藪。”
“那他會怎麼做啊?不會放着不管從頭開始探案吧!”
“我覺得,宋衙役會從已知的線索中繼續摸索,直到可以判罪的時候再出手。”
而另一邊的監獄內,過了一晚上吃着不能飽腹的飯菜,藍依非現在已經虛弱的躺在稻草上瑟瑟發抖了。
武落繹倒是不一樣,精神抖擻的練着武功。
“宿主,你現在基本學會了清心訣武功版第一式了,相信很快就能修復靈脈了。”
五槐在武落繹的腦海中自信的說道。
“基本?你怕不是在開玩笑!”
武落繹練了半晚上,今天一起來吃了幾口冷冰冰的飯菜就又開始練習,居然才學會第一式,穿越的人不是有掛嗎?難道是自己不配?!
“因為宿主沒有學習清心訣心法,所以練習起來比較慢。”
“那就把心法給我拿來!”
“報告宿主,由於宿主等級不夠所以暫時無法查看清心訣心法!”
“……”
武落繹特想打人,奈何自己待在監獄連和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武落繹坐在牆邊,悠閑的用右手扇着風,看了一眼餓到發抖的藍依非搖搖頭:這小身板要是在隊裏還不是被天天欺負的樣!
“其實宿主可以隨時出去,因為城主已經發佈了命令說讓你倆隨時出去,反正你們又沒犯多大的事!”
五槐剛說完,武落繹就覺得自己有一種被系統坑了的感覺:可以出去你不早說?還讓我多吃一頓牢飯!
“你也沒問我啊!”
武落繹徹底無語了,等到休息的差不多的時候就站到門口,沖外面吼道:“有人嗎!”
整個地牢全是武落繹的聲音,但是沒有士兵過來,反而是對面黑漆漆看不到人的牢房內傳來了回應:“沒城主命令獄卒是不能隨意進出地牢的。”
“你誰啊?你怎麼知道?”
武落繹聽到女生的聲音瞬間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一個女的為什麼會待在這裏?
“我叫容月,在這裏已經待了五年了。”
一陣鐵鏈聲傳來,一個頭髮亂蓬蓬的遮住了臉、穿着髒兮兮的囚服脖子上手上帶着鐵鏈的少女從黑暗中走到牢門前坐下,靠在牆上。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隔空傳話。
“那你為什麼待在這裏啊?是犯了什麼大事嗎?”
武落繹看着少女落魄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一個女孩子被折磨成這樣還有多慘啊!
“被小人暗算、昏君處置,要永遠待在這裏,呵……”
容月抬頭看着天花板,說著說著就低下頭無奈的呵一聲。
當年她找到了夫人,夫人他們身陷囹圄只好讓自己帶着半張圖紙回城找小姐,林藪陰險,又一次再路上暗算。
容月掉入山谷昏迷,醒來已是半月後,急急忙忙的帶着圖紙告別照顧她的人家就往城裏趕。
而到了城裏時,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白綾,容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拚命往城主府跑,卻被一個算命先生攔下。
從算命先生口中得知,城主府三小姐在新築的風雨苑被人殺害,城主傷心欲絕跟着死去了。
容月不信,執意闖進城主府,剛進祠堂就被人抓了起來,走出祠堂的人就是林藪。
林藪沒有得到圖紙氣急敗壞對青竹下了手,污衊容月沒有保護好青竹,宋瀾當時是管理城中之事的人,直接命人將容月關進地牢,沒有破案就不許出來。
容月一直等着破案那日,等着將“小姐”帶回家鄉,等着讓小姐一家團聚,可是這一等,便是五年。
五年裏,無論林藪對容月使什麼酷刑她都忍了過來,每次想了結自己時又因為心中的信念而放棄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人去幫你翻案呢?你就甘心在冷冰冰的地牢裏待五年?”
武落繹雖然不是古代的人,但也看過不少的文言文,知道了許多古代的冤案什麼的。
“翻案?我沒殺人沒搶劫,為什麼要翻案?”容月冷笑一聲。
“那就是君主的錯!你等着,我出去了一定要把你放出去!”
武落繹自信的拍拍胸脯說道。
“別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別為不相干的人進了局裏。”容月剛說完就聽到了刀劍聲。
一個獄卒走到武落繹她們的牢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