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崩塌 第216章 主體
在鮑爾的帶領下，三人到了一棟洋房的正門，白樂輕輕伸手，將門鎖熔斷，悄無聲息地推開院門，在三人進入后又慢慢關閉了。
白樂故技重施，可是打開洋房的大門后，卻沒有立刻踏入其中，相反，她伸手按住了鮑爾：“這裏還有活的東西……”
在她的感知中，洋房中有活物，但是卻不像是人類。
“……那是我的屍體。”鮑爾有些無語。
大步走入洋房中，白樂頭也不回制止了想要跟上來的江琴，一雙眼睛中隱隱約約有電弧閃爍。
大廳里有些昏暗，沒辦法看清楚全部，但是大致的輪廓可以看明白。
白樂帶着鮑爾向裏面走去，她不在乎裏面是否有什麼危險，她需要的只是那個女研究員實驗室里的資料，如果鮑爾給的位置沒估算錯誤，應該是二樓左邊的房間。
“嘎巴……”水泥龜裂的聲音雖然細微，但是白樂還是注意到了。
白樂抬頭看去，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牆壁裏面？”白樂一槍刺穿了旁邊的牆壁，房子的材質有些特殊，她稍稍花了點力氣才完全穿透了牆壁。
拔出長槍，槍頭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紅褐色液體，倒是不像血液，但其中包含大量的紅細胞，或者說，血細胞，這是怎麼回事？白樂甩去劍上的液體，直覺告訴她，自己可能正被某種東西包圍着。
她速戰速決，不在乎會不會弄出聲音，飛起一腳踹開了實驗室的門，剛一進去就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白樂轉頭一看，微微皺眉，在實驗室里的正是鮑爾破破爛爛的本體，只不過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
白樂繞開了那具渾身破爛的屍體，感覺似乎有無數的觸鬚從他的體內爬了出來，整個身體就像是蜂窩一樣千瘡百孔，遠比鮑爾口中他自行挖出來的植物根莖要多得多，胸口掛着的銘牌上寫着獸靈·鮑爾卡斯比。
“連心臟都爆掉了啊。”白樂往裏走了兩步，發現了一臉驚恐……應該是驚恐的女研究員溫妮，那張原本還算漂亮的臉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張皺巴巴的皮，乍一看還以為是外星人，渾身只剩下鬆弛的皮膚，和脆化的骨骼。
“燈塔里到底跑出來一個什麼玩意兒……”鮑爾跳到在實驗桌上翻找着，找到了一張記錄了一半的表單，寫了一半就變得潦草起來，最後已經變得凌亂不堪。
白樂拿過表單，把它折起來直接從窗口丟了下去，確定找不到什麼其他的重要訊息后，白樂和鮑爾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在這時，白樂發現鮑爾……卡斯比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着，大概是因為是超能力的緣故，他的眼睛顏色不一樣。
也不對，如果在皮膚下面蠕動的東西引起的皮膚扭曲也能算表情的話，卡斯比現在的表情相當讓人不適。
“這些植物根莖到底算是什麼？”白樂決定測試一下卡斯比的戰鬥力。
卡斯比正慢慢扯動嘴角，似乎想要笑，可是白樂不為所動，沒等卡斯比調整好自己可以嚇哭小孩子的笑容，白樂已經一槍刺進了他胸口，身上黑火繚繞，防止那根莖跑到自己身上來。
“……”被火焰得渾身焦黑的卡斯比無言地看着庄陌，面頰抽動着想說什麼，白樂已經又開始向他體內灌注雷霆，把卡斯比電得直哆嗦，沒一會兒都傳來了烤肉的香味，作妖的玩意兒再也扛不住，從卡斯比背後的空洞鑽了出去，迅速鑽入了通風口，白樂的長槍瞬間在空中穿梭數次，將十幾條膨脹地足有食指粗細的肉色根莖像糖葫蘆似的串在一起。
“還能動？”白樂觀察了片刻，有些驚詫，這生命力不是一般頑強啊！其中一條根莖忽然發出一聲脆響，一條細微的觸鬚射向了庄陌的眼睛，白樂面部一陣雷光閃爍，把觸鬚電成了灰灰。
“這玩意兒有腦子？怎麼感覺不是完全沒有智力的樣子？”白芙有些好奇，白樂不再思考，她抓着鮑爾翻身從窗口跳了出去，同時反手掏出長槍，一槍刺穿牆壁，飈出一片血色液體，不由一陣噁心，直接將黑炎灌了進去。頓時牆壁就不再噴血，而是隱隱約約有黑色的火焰從縫隙中透露出來，洋房不斷出現裂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牆壁里扭動一樣。但不到一分鐘后，動靜消失了。
白樂鬆了口氣，摸了摸緊張兮兮湊過來的江琴的頭髮，看向鮑爾：“燒了你的房子，沒問題吧？”
“是溫妮的。塵歸塵土歸土，走吧，重要的東西都帶回去了。”
……
“別動。”銀色的金屬扣將這些根莖吊在空中，克雷西里伸手，紫色的噴火槍直接抹除掉這些根莖分散出去的細小觸鬚。
“先從你開始吧。”克雷西里從根莖中挑了一條最粗壯的，將其他的根莖塞回盒子裏。
“吊環刺穿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嗎？”克雷西里摸了摸根莖的中部，那裏有一條粗糲的疤痕，隱隱約約有紅褐色的液體乾涸的痕迹。
他將根莖用支架固定好，拉開工作枱的一側，從裏面拿出了筷子長，半厘米寬的刻刀，還有兩根固定切口的括弧型金屬片。
“先看看那個女研究員的記錄。”克雷西里從懷裏摸出了摺疊的檔案。
“……採取細胞液進行觀察，內部充斥着大量的紅細胞，像生物多過植物，但是切取部分進行觀測卻又存在細胞壁以及厚壁組織。”克雷西里對植物學的研究並不深，但生物學攘括了植物學，通過這篇有點語無倫次的記錄來看，這根莖似乎更像是生物。
“被寄生了啊。”看完對方最後已經潦草得看不懂的字跡，克雷西里搖搖頭，將報告扔進垃圾桶，女研究員的研究僅僅開始了十分鐘不到就被吸幹了，其中有價值的東西不多，大概率是因為來不及記錄，希望對方的儀器有將結果保留下來。
“開始吧。”庄陌帶上防護面具，將一支錄音筆打開放在一邊。
“解剖一條根莖，大量紅褐色液體流出，毒素檢測試紙毫無反應，液體無毒，有血液的味道，其中摻雜大量紅細胞，該液體流出量遠超正常植物被切斷後流出的植物組織液。”
“使用擴壓片固定切口，清理內部液體，此過程中該植物根莖一直試圖攻擊我，並試圖將一道觸鬚送離我的附近，加上此前所見，嚴重懷疑根莖存在擁有智力的可能。”
“將大多數液體清理后，可以觀察到根莖內部異常的結構，該結構由植物、生物，以及血色未知的第三部分組成，用刻刀將未知部分切取，未知部分立刻發生變化，在內部開始流竄，使用器械將其重新聚攏，刻刀剛接近就被未知組織形成的利齒咬住。”
克雷西裏面無表情看着根莖咬住自己刻刀的嘴，左手關掉錄音筆。
“帕里啪啦！”電流的強光一閃而過，克雷西里放下了電擊器。
“經過適當的電……麻醉后，根莖短暫處於失去行動能力的狀態，出現動物被電……麻醉后的應激反應，將未知部分提取，根莖失去活力，未知部分疑似根莖主體。”
又試驗了一會兒，白樂帶來了女研究員的儀器，只可惜大部分數據都因為時間過長自動刪除了。
“……綜上所述，未知部分的細胞結構極度不穩定，外部根莖實為未知部分裂變出來的覓食工具，將其命名為核心，因此可以推斷，核心的源頭是，某種未知的畸形生物。”這也是為什麼鮑爾無法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身體異樣的原因，主體已經取締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克雷西里結束了實驗，將主體外殼直接焚毀，而主體則聚集在金屬盒裏，這東西擁有簡單的思考能力卻沒有記憶。
克雷西里推開房間緊閉的大門：“弄完了。”濃厚的灰綠色煙霧飄蕩在空中，錯覺下，江琴甚至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骷髏頭在獰笑。再加上現在克雷西里一身白大褂外加醫用口罩的模樣，妥妥的恐怖科學家形象，就連馬洛卡也不怎麼敢皮。
足足閉關兩天，克雷西里撤下醫用口罩，長出一口氣：“休息一天，明天再做事，還有，我要吃東西。”克雷西里在沙發上倒頭就睡，一直睡到晚上七點多，才起來吃個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連吃了四份盒飯，喝了兩碗海鮮湯，接着又睡，鮑爾雖然着急，但是他也知道準備工作的重要性。
第二天中午，克雷西里醒來了。
鮑爾已經在餐桌上開始吃東西了，克雷西里走過去坐下，順便扔出了錄音筆：“之前你就催那麼急，怎麼說，之後的行動計劃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唯一知道大概局勢的只有你，夜之眼都快沒了還遮遮掩掩。娜娜，舔他！”
脫離了工作狀態，克雷西里又變成了那個有點靦腆的青年。
鮑爾不為所動，推開小母貓，一邊啃着雞胸肉一邊道：“規定就是規定。等一會兒我們就離開這裏去康德的中心，那裏有一棟無人居住的筒子樓，實際上是夜之眼的一個小型分部。我、雙子都是康德城的機關成員。”
白樂嚼着牛排：“雙子，能力是什麼？”
她記得鮑爾說過，所有人都被寄生了，但不是每一個都像他一樣可以金蟬脫殼，說不定又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