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水簾洞洞天
震懾猴群的計劃破產了。
一出發就從猴群當中走出來四五隻兩米多高的黑猩猩,手裏拿着石矛,面目可憎,與任何一隻猴子的外貌都沒有雷同的地方。
這已經絕無戰勝的可能性。
不知道老猴子嘴裏的神仙是哪位,好像什麼都想到了。
永遠也打不過遊戲維護員賬號的鐵律。
但又總是喜歡興奮的找他pk一下。
水勢沖刷稍緩的瀑布邊緣,石猴開始踩着濕滑的峭壁尋找下一個着力點。
目標很明確,一直向上。
去他媽的水簾洞,只要爬上去,就可以順着河流找到人類文明。
畢竟所有的文明都是在接近水源的地方發端。
屆時,一定要站在瀑布的頂端朝着這群傻猴子揮揮手,以成功者的姿態傲視這群受了傻仙毒雞湯所害的猴子們。
咬着牙,攀爬,向上。
心裏有火,眼裏有光,手上出血。
努力吧曾經的少年。
各種裝備齊上陣,好過坐以待斃等待死機的系統和金手指。
距離登頂還有百米不足,全然沒有注意到天空已經陰雲密佈。
猛的抬頭,天色已經跟崖壁的顏色接近。
試探着回頭向下張望,猴子們仍舊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向上攀爬,就像電影院裏的觀眾,根本不擔心角色死活。
那一剎那,石猴突然想起了什麼。
好像是老猴子的話里,存在着bug,但是現在必須集中精力,還不到研究這些的時候。
一道閃電瞬間劃破天際,就在瀑布頂端傳來一聲驚雷震天的巨響。
緊接着,咔嚓!
樹木折斷的聲音。
下意識抬頭望去,不知道是一整棵還是半顆枝葉茂盛的大樹,已經在頂端瀑布的邊緣探出帶着尖刺的樹枝。
荒野求生講究的就是對形勢的判斷以及身手的敏捷。
只要再向上十米左右,能看到峭壁向內凹陷,形成了漆黑的一片。
瀑布流經那裏已經是凌空而下。
固定好繩索,艱難的向著那個方向爬去,至少避開即將被水流沖刷而下的大樹,也可等等電閃雷鳴結束。
不然上去了也是一根完整的避雷針。大樹就是榜樣。
漆黑的洞口,落下的瀑布途徑此處變成了水簾。
一雙毛絨絨的手死死抓住邊沿的石頭,撐起了一個棕紅色的猴頭。
瀑布的巨大聲響此刻已經讓石猴與世隔絕。
棕紅色的猴毛緊緊貼着皮膚,就連尾巴也變得異常沉重,不得不轉過來擰了幾把。
洞內漆黑一片,但又不具備生火的條件。
這裏所處的位置應該不會有什麼猛獸出沒,可以放心。因此,他沒有打開頭燈。
電量一旦耗光,沒處充電。
此刻,隔着瀑布的地面上,那群看客已經開始歡呼,沸騰。
石猴全然不知。
潭水之中的鱷魚也已經跟着猴子們一起興高采烈。它們從水中徹底伸出了腦袋,站直了身子。
都是猴子假扮。
因為沒有太多形象的材料,所以只敢露出鼻子。這一部分模仿起來簡單,又非常實用。
它們已經拔下了鱷魚鼻孔粗細的竹管。
這就是石猴還沒反應過來的Bug。老猴子說過,花果山沒有豺狼虎豹那樣的猛獸。不然猴子們也不敢從樹上下來。
畢竟在猛獸的注視下敢於跳廣場舞是需要勇氣的。
遙望着水勢兇猛的瀑布,猴子淚眼婆娑,彷彿是他自己完成了某個壯舉。
天選的王者終於降臨,花果山猴族從此有望了。
長生法門的事,乃是鬼話。
當然,石猴還是不知道。
關於猴王的事,確切的說並非神仙所講。而是那塊補天的靈石上,一幅一幅畫的清清楚楚。
老神仙只是將那壁畫進行了具象化的解釋。
又簡單培訓了一下應該如何去做。
哼哼,早料到這石猴是絕對不肯輕易就範。
洞內,被澆成落湯雞的猴子蹲在洞口陷入了某種上當受騙之後的沉思。
雖然被逼的,但一步一步一直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兒違心和愚蠢。
蠢在哪裏了呢?
轉身回望洞中,石猴驚訝的緩緩起身,預感不祥。
通常以“該不會”三個字開頭,結果都是怕什麼來什麼。
此刻石猴心裏正是這三個字:“該不會……”
無可奈何的打開了頭燈。
光柱射出,延伸,引導着石猴的視線,如人工雕刻而出的巨大石室呈現在了石猴面前。
與洞口處的狹窄潮濕形成鮮明的反差,向著深處再走十餘步,空氣變得乾爽清透,另有一番開闊洞天。
石壁的顏色,也在這十餘步之中逐漸由深變淺。
壯着膽子又向洞中摸索,竟然能感受到不知來自何處的新風。
這樣的驚喜還沒有讓石猴臉上的笑容完全綻放,一張長方形的石桌及其後面的石榻便映入眼帘。
而那石榻正上方,洞頂探下的石面上,幾個大字讓那笑容瞬間定格。
花果山水簾洞。
有一句你爺爺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站在石室的正中,已經是又氣又嚇哆哆嗦嗦的石猴目光正在環視,突然嚇得一個趔趄猛地後退幾步貼緊了石壁。
就在燈光掃過石榻旁的時候,分明看到了石榻的扶手上,竟然搭着一隻如乾屍般的手!
穿着粗氣定了定神,忽然腦袋裏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這裏有乾屍,那他是怎麼進來的?跳進來的?
也許那乾屍才是後來大鬧天宮的孫悟空?
拖着灌了鉛的腿,走一步緩一步,洞中石猴膽怯的聲音在空曠中回蕩。
“大聖,是你不?”
“孫悟空?”
“孫行者?”
哪怕是自言自語,多多少少也能壯壯膽量,終於摸索到了石榻旁邊的位置。
一狠心,爆發了全身的力量向著乾屍旁邊跳了過去。
如果之前的狀態叫做恐懼。那麼此刻,石猴已經陷入了無法挪動寸步的恐怖。
瞳孔正在不斷的放大,彷彿只要動一下都能聽到身體跟空氣摩擦的聲音。
那隻已經風乾的成深灰色的手,連着一具坐在石榻後方的身體。而那身體的姿勢,就像是坐在地上正在仰望着他。
乾屍臉上甚至還能看到一絲絲微笑的表情,就像料定石猴會出現,已經坐在這裏等了他很久。
“你咋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