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個採訪
周一。
早上六點。
龍天國際小區,任銘悠悠轉醒。
昨天下午他從爸媽那回來,吃完晚飯,不到十點就上床了。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
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直接坐起來。
其實還可以再睡個回籠覺,但他已經睡不着了。
周末這兩天的經歷,讓他心裏充滿了奮鬥的小火苗,迫切的想要闖出一番名堂。
名氣。
名氣。
名氣。
這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有了名氣,不僅可以幫二老掙回丟掉的面子,還能升級系統,為家人添一道護身符。
洗漱完,他回到卧室,站在衣櫃前,看着裏面掛的藏藍色西服,輕輕摸了下。然後挑了件白色T恤和一條牛仔七分褲穿上。
在小區的夫妻早餐店解決完肚子,6:40,任銘坐上了去單位的公交車。
五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1棟1單元門口。
……
“任銘,你來的可夠早的。”
俞飛來到任銘辦公桌旁,嘖嘖道。
“還行吧。”任銘笑了一下,“俞哥,你不是說今天要去採訪了嗎?咱什麼時候去。”
他從未這樣渴望過工作。
“你好像很期待啊。”
任銘道:“是啊,在辦公室枯坐了一周,再坐下去,我都快成植物人了。”
“有那麼嚴重?”
“我閑的頭上都長草了,這還不叫植物人嗎。”
俞飛笑道:“原來是這麼個植物人。行,既然你的願望這麼強烈,那咱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不用準備嗎?”
他以為的採訪,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
需要事先對需要報道的人或物進行調查,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再查資料、寫稿、背稿,這樣採訪時問出的問題才能直擊要點,做出的報道也能更有深度。
“準備什麼,一會咱們到了,你自由發揮就行。”
……
一輛印有南江衛視字樣和logo的白色轎車行駛在路上。
車內。
任銘在駕駛位開着車,俞飛坐在後面,抱着攝像機。
開始他還以為,可能是俞飛覺得攝像機太重,心疼自己,才讓自己開車,他抱着攝像機的。
然而問了一句后,他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俞飛純粹就是心疼攝像機,別人抱他不放心,害怕給磕了碰了。
看俞飛輕柔的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抱的是自己兒子。
“俞哥,你跟我說一下,咱們一會要採訪的是什麼吧。我好有個底。”任銘看着前方,開口道。
俞飛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一群大學生給我們打的求助電話,說他們被拖欠工資,想請我們媒體幫忙討薪。一會拍的時候,我就不能說話了,你一個人能行嗎?”
任銘嗯了一聲,“放心吧,包我身上。”
……
黎晗拿着空水杯,擰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來到外面的飲水區接水。路過任銘空空如也的工位時,若有若無的瞟了兩眼。
接完水,又若無其事的返回辦公室。
五分鐘后,副組長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黎晗拿着空水杯,走到飲水區,接了杯水又返回辦公室。
“哎,婷婷。”一個女編導敲了敲旁邊的桌子,小聲道。
被叫做婷婷的編輯轉頭,“怎麼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黎組長這是第幾次出來接水了?”
婷婷的視線又轉了回去,重新放在電腦上。
“婷婷,你還沒回答我呢。”女編導又一次敲了敲她的桌子。
婷婷轉過身,嘆了口氣,“大姐,你很閑嗎?要是你沒事做的話,幫我寫策劃吧。”
“不是,你沒注意到嗎,這半小時,她都接了四次水了。你不感覺很奇怪嗎?”
婷婷翻了個白眼,“人家喝水你都管,還數次數,看來你是真的閑,這份策劃的潤稿就交給你了。”
“不是,她辦公室也有飲水機,卻到外面接水,還這麼頻繁,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嗯?”
……
經過二十多分鐘的車程,任銘終於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小區。
停好車,任銘走在前面,俞飛扛着攝像機跟着他。
門崗,一群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正群情激奮的站在那。
有人喊了一句:“記者來了。”
眾人齊刷刷的看過去,走在前面的任銘,被他們不約而同的直接略過,後面扛攝像機的俞飛則被他們重點關注。
看着俞飛走過來,他們心裏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記者呢?
怎麼光有攝像師?
“你們好。”任銘走到他們面前,“是你們打的求助電話嗎?”
一個學生代表走出來,“是我們,你是?”
“我是南江衛視的記者,可以和我說一下具體情況嗎?”
聽他自報身份,學生們都驚訝的看着他。
這顏值,不去娛樂圈撿錢,竟然來當記者?
無關的想法只是一瞬,下一秒,學生代表開始訴苦。
俞飛適時的打開鏡頭蓋,開始錄像。
他看着監視器里的任銘,雖然不是很合時宜,但還是產生了一個想法。
要是任銘去娛樂圈混,肯定很容易就風生水起吧。
“記者大哥,我們都是在校大學生,都想着暑假做份兼職賺點錢。就在網上找了份工作,就是他們公司發的招聘啟事,說來這小區做保安,一個月三千五,隨走隨結。我們覺得還不錯,就來了。
“現在,我們有人不想幹了,想拿錢走人,找他們要工資,他們硬是扣着不給。而且借口很多,什麼會計不在,沒法發錢;老闆出差,聯繫不上,發不了錢;還有銀行放假,不能取錢。反正他們總有用不完的理由。”
“記者大哥,我們身上帶的錢都快用完了,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他們要是再不給我們發工資,我們連回家的路費都要用來買飯了。還請你們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看着這群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臉上的委屈、不解,任銘恨得牙痒痒。
他也是今年才畢業的,而且大學期間也做過不少兼職,所以特別能理解他們的難處和想法。
他安慰他們道:“放心吧,這錢我肯定會為你們要過來的。你們現在帶我去找他們公司的負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