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閑言碎語

陳默離開了很久，家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長年累月沒有太陽的照射，不少東西已經有一些發霉了。

別說是那些櫥子柜子了，甚至就連床都已經生了不少霉斑，沒有辦法正常地睡覺了。

至於說被子之類的東西，早就已經徹底壞掉了。

畢竟陳默離開的日子說短的確不短，少說得有六年了吧。

但是沒有辦法，生活還是需要繼續的。

陳默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自己家裏面的床和柜子搬到井口，打上水來，一點點進行清理。

幸虧他如今修鍊了一些武功，力氣大了不少，要是以前的身體素質的話，恐怕都不一定搬得動。

樂樂站在一旁，看着爸爸在那裏大汗淋漓地弄來弄去，有些疑惑地問道：“爸爸，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一邊喘粗氣，一邊打掃衛生的陳默回了一句：“乖，爸爸在打掃衛生，家裏面太髒了，要弄乾凈啊。”

嘟囔着嘴的樂樂總感覺自己最裏面有些空蕩蕩的，她想要吃糖，於是她對着陳默道：“爸爸，爸爸，我要吃糖糖，給我買糖糖好不好。”

聽了這話，陳默咧嘴笑道：“不要老吃糖啊，經常吃糖，牙不好，牙裏面就會長小蟲蟲的。”

放下自己手裏面的活計，陳默辦了一個鬼臉，嚇唬着樂樂。

樂樂嘴巴立刻撅了起來，她還是很害怕蟲子的，看着好像要哭的樂樂，陳默連忙哄道：“樂樂別哭啊，等爸爸打掃完了衛生，就帶你去買糖吃，好不好？”

樂樂聽了這個話，臉色一變立刻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喊着：“不要吃糖，不要吃糖，糖裏面有蟲蟲，樂樂怕。”

陳默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個小孩子真是不好對付，這就記恨上了。

···

陳默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在家裏面打掃衛生的這段時間裏面，村子裏面已經傳得沸沸洋洋了。

畢竟陳默是江城大學的畢業生，在整個村子裏面也算的上是非常高學歷的人了，這一次他回家，村子裏自然是有了很多的猜測。

胡三是村裏面的小混混，也是村子裏面少有的既不種田也不出去打工的人。

他一般就是吃父母的，住在家裏面也不幹什麼正事，不過偶爾去縣城裏面幫着人家看看場子。有一次他去打群架，打完之後，身上還沾着血，就拿着些錢回來了。

村子裏面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雖然看不起這個人，但是也很怕他。

家長們教育小孩的時候，經常拿他當反面例子。

就是這個胡三，在村子裏面開始散佈陳默的流言。

他自稱說是在城裏面得到了消息，編的有模有樣的：

陳默是在城市裏面和人家小姑娘發生了關係，生下來這個閨女，但是小姑娘的父母不同意這門婚事，人家父母都是有錢有勢的，陳默不敢在城市裏面待，就跑回村裏面了。

這種閑言碎語，很快就在村子裏面流傳了開來，村頭村尾的婦女們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

陳庄也聽到了這樣的閑言碎語，他一開始並不在意這些，對於自己家的這個大侄兒，他是很放心的，陳默的人品一向很好。

但隨着這閑言碎語逐漸在村子裏面流傳開來，他的眉頭也逐漸緊鎖了起來，甚至於都出現了皺紋。

陳默的嬸嬸看出了陳庄的心思：“當家的，這個事情你別擔心，小默人一直都很好，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村子裏面傳歸他們傳吧，畢竟小默住幾天人又要走了，他們傳幾天也就不傳了。”

深深吸了一口紅塔山，長長的一口，煙氣全部灌入肺中，陳庄把煙一甩，嘆道：“小默可能不想走了。”

嬸嬸有些詫異，陳默這種大學生，怎麼會待在村子裏面不走了呢。

陳庄揉了揉自己的腦門子，說道：“小默這一次，可能真的遇上些事情了，和他說話的時候，我就有些感覺。”

“肯定不會是簡簡單單的回家來住幾天，祭掃一下，要是這樣的話，他的臉色不會是那個樣子的，我和他太熟了，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的陳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不行，這種閑言碎語不能再讓他們說下去了，我找那胡三理論理論！”

兩個人結婚三四年了，嬸嬸自然是知道她家男人的性格的，陳庄這所說的理論理論，恐怕就是要去打一架，把這胡三給打服了，這些嚼嘴皮子的話，自然也就不會再往外面傳了。

但她還是有些害怕：“這？這胡三可是個不要命的，你不記得，上次？他那個渾身是血就回村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蘇墨抱着樂樂走進了院子裏面。

他的臉上帶着一些苦笑：“叔，我家裏面東西都發霉了，今天肯定是沒法在家裏面睡覺了，晚上還得麻煩一下你們了。”

嬸嬸真愁沒有辦法勸陳庄別去找那胡三，陳默就來了，她臉上堆着笑說道：“沒事兒，就在嬸這裏住下來，我們家裏面還有空房間呢，你就住着就好了。”

“就當你家住就行了，咱們兩家這關係還用說那麼多嘛？”

不過陳默也注意到了陳庄臉色的變化，雖然說多年不見，但是他還是能看的出來，如今陳庄的臉色不是很好，似乎是挺生氣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看着嬸子的臉色，他估摸着，是叔叔和嬸嬸兩個人因為家裏面的什麼事情吵起來了，這事兒他就不方便參與了，他還是知道的，他家叔叔的性子烈，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妥協，所以嬸嬸經常和他吵架。

悄悄走進了屋子，陳默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紅薯粥的味道。

果然，還是農村的土灶燒東西香，他在江城的時候收入也不低，平常的時候就喜歡在城市裏面尋找好吃的東西，但是他從來沒見到過和家裏面一樣好吃的紅薯粥。

好幾年沒吃到家鄉的紅薯粥了，他還是挺懷念這個東西的。

樂樂的鼻子抽了抽，她也聞到了紅薯粥的香甜氣息：“爸爸，爸爸，樂樂不吃糖了，樂樂要吃這個。”

“這個好香啊，唔，爸爸，這個是不是沒有蟲子啊。”

看着樂樂的小臉通紅，雙眼之中都充滿了期待，小孩子都喜歡吃甜的東西，陳默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道：“樂樂，這個還沒熟呢，等過一會我們就能吃了。”

嬸嬸從屋子裏面拎了一袋子各色各樣的零食走了進來，對着陳默道：“小默，給小乖乖吃點零食吧。閨女多大了？能吃這些零食不？”

陳默把樂樂放到了地上，擺手說道：“嬸兒，不用不用，這馬上就要吃飯了，別讓小孩子吃這麼多零食，到時候吃不了多少飯，營養不足，就長不高了。”

看到陳默這個反應，嬸子笑道：“你這個反應啊，我記得你當時逗小明的時候，我們也是這個樣子的，沒想到你小子把這個都學上了。對了，你家這個閨女叫什麼名字，怎麼不把媳婦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呢？”

說道這個話題，陳默就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了，他知道自己有個老婆，和這個老婆生下了樂樂，這份記憶已經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但是他另外一份記憶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別說老婆了，就是女朋友都沒有談過，不可能有孩子，於是無奈的陳默只能支支吾吾地敷衍着：“嬸，小名叫樂樂，大名的話，我還沒給她取呢，你們就叫她樂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