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中,不要看12)
大清早的才開始上課就有學生家長鬧到學校來,這種事情一旦發生,肯定是要引起校方這邊注意的。
陸三二他們校長和主任一聽說消息就趕忙來走廊這兒了,連帶着六班的班主任丁老師也是匆忙跑過來詢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誰想一問,竟是他們班上的一個平時看着還挺乖的孩子自從昨晚放學之後就沒回過家。
照理來說,楊川一小並不是一所給孩子們提供寄宿制的學校。
每天下午五點半準時安排學生們放學,離校后老師們也就不清楚學生們的到家情況了。
孩子昨天晚上放學的時候就沒了,無論怎麼講也不該這麼晚了,兩口子才後知後覺地找到學校來吵吵鬧鬧地找人。
但眼看着面前這哭天喊地的兩口子情緒確實波動比較大,家裏最寶貝的孩子丟了,這心情大家普遍都能理解。
所以學校走廊上站着的老師們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先客氣地把兩口子都扶起來。
安排着他們去辦公室坐着說說詳細,又把三年級門口的那幫孩子們都各自帶回去上課去了。
最後唯獨就剩下幾位接下來還要去別的班上課的老師和方才在旁邊已經看了一會兒的陸三二在走廊邊站着。
說起來,陸三二過來的時間並不長。
算上剛剛他聽那孩子的媽媽最後哭着大喊的那幾句話,他其實根本也沒站在這幾分鐘。
因此關於那六班今天沒來上班的孩子是怎麼丟的,又具體是因為什麼緣故不見的,他除了最開始那幾句話其餘也不太清楚。
所以眼下見四周沒人,他想想便也上來隨口問了那同他一樣留在原地沒走的那位老師剛剛到底是什麼情況。
“王老師,怎麼回事啊?這學生是你們班的?”
因為都是一個辦公室的,見還有幾分鐘才正式打鈴,晚來了幾步就聽到最後那幾句奇怪話的陸三二乾脆也上去和那關係還可以的老師攀談了幾句。
之所以會跑上去特意問人家是什麼情況,也是因為他這老毛病又有點犯了。
一聽說這類無緣無故發生在日常生活中的怪事就想上去打聽個究竟,看看會不會又是與字界的那些稀奇古怪,還老喜歡跑到人間來的字靈們有關。
那上半學期正好就是給六班上課的老師一見身後和他說話是陸三二也是腳步一頓,隨之望着已經沒人的走廊口,又拿着手上教案掃了下面前落滿了粉筆灰的陽台聳聳肩膀無奈地張口道,
“哦,是你啊陸老師,對,上半學期剛好教過他們班,挺好一孩子,爹媽都是上班的,平時也不說話,也不鬧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回就給走丟了,還正好是什麼……咱們校門口後邊的什麼小巷子。”
“後門口?小巷子?我們學校後門口哪來的小巷子?”陸三二又問他。
而那位同他說起這事來的老師一聽陸三二這麼反自己問也是一臉無奈,滿臉寫着鬱悶不解地就張口道,
“對啊,我也正納悶這事呢,先前說起來的時候,其他老師也覺得這事聽着特別奇怪,可你剛剛沒聽見啊?那孩子他媽死活非說什麼有班上孩子看到了,他兒子一個人就跟着別人跑到學校後面的小巷子去了,可關鍵,咱們校門口後邊現在根本沒什麼小巷子啊,更別說什麼發光的小巷子了,這都哪兒和哪兒啊……”
“……”
“……真要是追究起來,早多少年後門是有一條巷子,但那地方不都因為位置不太好,容易出事故,被給政府用挖土機拆光了么?整條巷子都給用水泥封起來了,裏頭雖然聽說是空心的,但兩邊封的死死的了,那麼小又窄的地方,連個耗子都想辦法鑽不過去,更何況是個孩子?”
“……”
“除非他兒子真的被人一下子變得比一隻耗子還小,不然我是不相信一個正常小孩能跟着什麼東西跑進裏面去,又莫名其妙消失在什麼後門口的小巷子,這又不是什麼老人家瞎編的鬼故事,真不知道這家人是怎麼想的,但還是希望,他爹媽最後能把人給找回來吧,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丟了,誰心裏都不會舒坦,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概是先前就聽那蹲在教室門口哭的大聲的孩子的母親也提到了這麼一句。
這會兒再聽自己同事講起這關於發光的巷子和無故消失的孩子事來,與他一起站在走廊上說話的陸三二也覺得這家長的說法給人感覺有點奇怪。
可他覺得這事古怪的點,倒不在於說這家人口中的那番說辭。
而在於自己同事口中的那條大白天就引得那孩子走進去的發光小巷本身存在的一些疑點了。
因為要是他沒記錯,自打他來學校上班后,老一小後門后確實如他這位同事所說,就沒什麼能夠行人通行的小巷子。
後門口如今走出去的大門都是讓政府用水泥給封死了的,原本的巷子被得砌高高的水泥牆攔着——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翻不過去更別說孩子,兩邊的鐵柵欄也為了預防有些孩子發生任何危險而早早焊死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那個六班的孩子會在放學后莫名其妙出現在那裏,本身就好像是件放在現實里不可能成立的怪事。
可這世上的不能被尋常人理解的稀奇古怪的事仔細說起來實在太多了太多了。
光是陸三二五年來親眼見過的就有不少,真要是有什麼常人所不知道的東西在那條巷子深處存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過……孩子變得比耗子還小?和什麼東西一起鑽進發光的洞裏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子裏總來反反覆復地迴響着同事先前說到的這句像是不經意,想來卻又有幾分古怪與毛骨悚然的話。
而也因為這件大清早發生的學生走丟了的怪事,陸三二接下來這一上午都有點心不在焉。
加上「子」最近正好又不在,這兩天也沒有人給他下去拿外賣了。
所以後來快到中午,其他人都準備迎着寒風去另一邊的小食堂吃飯的時候,在辦公室里地他都有點在暗自在心底一邊轉筆一邊思索着這事。
“——「朔」,出來!”
“咻咻——咻咻——”
趴在他鋼筆上,散發出金光的「朔」無論如何搜尋,好似都找不到任何能確定方向的線索。
12月10號,小雪,校門口發著光的奇怪後巷子,那個不見了的名叫小俊的孩子。
這些細碎到根本無法確定地點的線索仔細想還真是比上次雞鳴寺那件事還要神秘詭異許多。
尤其是那孩子如今是徹底消失了,不似那些被吃掉嘴的屍首一般有跡可循,那真要是找起人來——這次這事情也許就有些麻煩了。
“陸老師,你今天可動作快點哦,中午飯堂人多,大冷天的再不去可就沒菜了,給你個真誠建議,二小窗的糖醋排骨和炸茄盒不錯,去晚了可真就一點沒了,這下雪天來回回家吃也不方便,咱們這幫單身一族就只能湊合著吃點吧。”
“行,謝謝你的建議,我等會兒收拾完桌上的卷子就下去,實在不行我就去門口吃快餐去,你們先過去吧,別等我。”
其他老師們的好心提醒讓猛然間被打斷的他客氣地笑了笑,見其他同事們說著同他在窗戶旁邊招招手各自下樓吃飯去了。
他倒也沒着急,等抬頭看看辦公室的人終於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這才打開教務系統里把那丟了的孩子的照片名字等基本信息給調出來,又徑直從桌子底下把自己的四方龜甲給拿了出來裝進公文包里準備一起帶走了。
可等陸三二挎着公文包拿好車鑰匙匆忙準備趁着午休下樓出去一會兒的時候
還沒走到校門口拿車走人呢,他卻是先看到學校門口的門衛室旁邊站了個有點存在感挺強烈,手上貌似還一本正經地抱着束顏色俗氣的不得了的鮮花的高大背影。
待隱約想起什麼的他腳步一頓,又表情明顯有點詭異地插着兜一步步走上前。
率先看到他人出來的門衛室師傅倒是先激動地探出頭來,又對着他難掩興奮地招招手道,
“誒誒!巧了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陸老師啊!陸老師!這裏有個又高又帥的小夥子站在這兒等你半天了,說是啊來特意找你啊!我讓他去樓上辦公室找你,他還不肯,偏說怕耽誤你上課,你看看,你看看手上還抱着一大堆東西和一大捧花呢哈哈……”
這話音一落,那位的確又高又帥,還面無表情抱着鮮花站在門衛室的所謂‘朋友’也是皺着眉不耐煩一抬頭。
大冷天,各自穿的還挺少的兩人隔着遠遠地一對上眼。
表情瞬間無語的陸三二可算是知道,原來他剛剛真沒看錯,這人還真是半個月甴曱吃人事件中中和他恰巧遇見的兩次,又消失了半個月的——
劉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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