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清晨
第二天，林榛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些疲憊，睜開眼發現是素色的房間，不是她熟悉的裝修。回過神來后猛的坐起身掃視室內，室內牆裝飾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飛機模型，以及其他玩具。床頭柜上有一張照片被扣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從眉眼看出了是易白小時候的樣子。他穿着迷你的飛行服，和一個外國人合影，背後是一架直升機。下面寫着，航天夏令營。
看着小時候的易白，還是少見的開心的模樣，而在這一刻竟然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門被敲響，她趕緊應了聲。“我起來了。”
“再睡就要遲到了。”門口的他在輕輕的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開房門的時候發現他在門口，她趕緊垂下頭。昨晚真是瘋狂啊，還喝了酒，還喝醉了，後面的事都不記得了。看來是他把房間給了她，而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睡下的……
再瞥了眼客廳，被子還在茶几旁，桌面上放着物理課本和筆記本。不禁問：“你昨晚睡在這兒嗎？”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脖子：“算是吧。”
她張了張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醉的。”
他動作停下，彎腰對上她的眼睛，笑着說：“小捲毛，以後要是敢說對不起，我就親你。”
她驀然噤聲，心態加速，睜大雙眼不敢說話。
易白也是突然說出來的，雖然沒想到現在戳破，可當感受到她一整晚睡在自己床上，清晨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時。這個原本於他而言只是落腳的清冷房子，似乎也有了另外的意義。
這個小姑娘，從一開始只是遠觀着，到現在一點點照亮了他。不曾想，他有天會熱烈又瘋狂的，想擁有一個女孩。但又怕嚇倒了她，便忍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緊張，她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好在他沒繼續說話，只看了眼時間后提醒她，她趕緊鬆口氣跑出去
一整天，她都有點魂不守舍。從尚小雨之前說過那番話后，她好像開始明白了什麼。只是到底還是不真實且不確定的，平時也就不敢多想。她體會到的不是易白對她的感覺，而是自己。她的很多行為，已經超乎尋常，竟然大半夜翻窗下去，跟一個男生喝酒，第二天還在他的床上醒來。她捂了捂臉，不敢再想。比賽準備到了最後階段，她急忙的投入進去。
比賽在周末，周六晚上出發去另外的城市。這天易白問她怎麼安排，她告訴了他下午兩點的飛機。
她問他在幹什麼，有沒有問題。
他發來一張照片。
是一隻貓。他說【在張航家。】
她有些訝然，沒有想到他當時救下的貓放在了張航家裏。【它叫什麼名字？】
【小黃】
她笑了【好隨意的名字】
【那你取一個？】
【？這不是張航的貓了嗎？】
【寄養。】
【為什麼不自己養呢？】
【你看我像是能把這些玩意兒養活的樣子？】
她想了想，確實不像。去他家久了發現，他幾乎不打掃生活區以外的地方，能有多隨意就有多隨意。【你很有自知之明呢】
易白看着這句話，舔了下嘴唇沉沉的笑。林榛跟他說話已經不怎麼拘謹了。【叫什麼？快取名。】
【就叫小黃吧，我要上車了。】
……【去多久】
【兩天，周一晚上回來。】
【好。】
林榛想說照顧好自己，可發現這樣有點奇怪。便刪掉了后說【有問題可以問我。】
【專心比賽。】
林榛收回手機，上了學校的車。柯澤坐在她身邊，問她：“你好像去過b市？”
“嗯，小時候去過。”
帶隊老師姓龐，還有其他班兩位學生一起。龐老師問大家帶好東西沒有，都檢查之後關了門。她看向林榛：“你既然去過，肯定要熟悉一些，這次你找的資料和理論都很專業，我們勝算還不錯。”
林榛笑着點了頭。一路開車到機場，坐飛機到b市。下飛機后已經是晚上七點，安排住宿與晚餐，再研討之後，就到了睡覺的時候。同寢室的女生叫艾莉，跟他們一個小組，兩人除了學習交流外，沒有其他話說。
但林榛在床上看書的時候，她突然說：“林榛，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你跟易白是在談戀愛嗎？”
林榛聞言咳嗽起來，放下書，看見女孩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她。她心在跳動，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我看到過你們一起上下學，其實大家都很好奇，只是不敢問。”
她摘掉耳機：“我們沒有什麼，恰好住在一個小區。”
“是嗎？那你們關係還很好呢，我都沒見過他跟哪個女生這麼親近過。”
林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吭聲。
“你喜歡他嗎？”
林榛愣住，心再次猛的跳動。但她覺得不該回答這些問題，便抬頭平靜的說：“你有什麼事嗎？”
“我？”艾莉笑了笑，“沒有，我就是好奇，很多女生都喜歡他。”
……“包括你嗎？”
艾莉趕緊搖頭：“那是小時候的事了，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林榛很少去問別人的事，聞言卻心一動。“為什麼不喜歡了呢？”
艾莉像她在說什麼笑話般瞪大眼笑：“他那樣的人一輩子又不會喜歡上我，我有自知之明，我普通又有點胖。暗戀着也沒有結果啊，所以就不喜歡了。”想着她說，“我們這樣只會學習的女生，也不能擁有妄想啊。”
晚上，當林榛去洗澡的時候，突然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出了神。鏡子中的女孩身材纖瘦高挑，皮膚在霧氣下顯得氤氳白皙，長長的頭髮披在肩頭，一雙無辜的大眼沉靜。她好像也是普通的，甚至看起來柔弱，不活潑，從來沒有人誇過她漂亮。在現在的年紀，她還沒有心思去注意外貌這件事。
很顯然，她看起來也不是和他相配的人。
晚上睡覺前，她收到易白的微信【到了沒？】
【到了，準備睡覺了】
【緊張不？】
【不緊張】
【心態好】
她問【你小學的時候參加比賽緊張嗎？】
【……不】易白坐在沙發上，再次打字【b市怎麼樣？】
【挺好的，我小時候來過，那時候還迷了路。】
【嗯？迷路，然後呢？】
她回憶起那個事情，索性聊起來【我迷路了，然後不小心看到了一個男孩被一群人帶進小巷子裏了……】
過了很久，易白那邊才有回復【然後呢？】
【然後我很害怕，可是我又覺得我該幫忙。所以我在巷子口叫了警察來了……】
電話打來，嚇了林榛一跳。艾莉已經在準備睡覺，她跑到了陽台上壓低聲音：“喂。”
“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那麼勇敢。”
她不好意思的說：“我的勇氣都是間歇性的。”
“比如說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敢看我？”
“……”她無奈的想起那天，輕聲說，“那天你看起來特別凶。”
“是嗎？”易白說，“倒確實沒人說我溫和。”
“沒有，後面就好了。”
他沉沉的笑聲從話筒那邊傳來，他說：“林榛，你覺得當年你出手幫忙救下的那個男孩，現在是什麼樣？”
她愣了下，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不知道。”
“……如果，我說如果。他從那天起后開始墮落，成了我這樣，你會不會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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