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腦袋裏的腦袋
隨着劉子怡的消失，那扇門也漸漸閉合。莫雲靜靜的看着那扇門消失的地方，沉默着，沉默着。
司徒陌輕輕拍了拍莫雲的肩“你顧不了她一輩子，你和她的路不同。”
莫雲輕輕抿了抿嘴“我知道。”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莫雲展顏一笑“我們開始吧！”
李玄易和司徒陌輕輕點頭，沒有多說，這種事，不需要太多言語。
莫雲凝了凝神，開口道“這次的煞氣衝擊和上次不同……”
僅僅開了個頭，李玄易便揮了揮手，打斷莫雲“我們看見了，沒什麼大問題。重要的是，你說你身體有異？”
莫雲微微一愣。話說，我和煞氣衝撞在我腦子裏吧？你們怎麼看見的？莫雲狐疑的看向司徒陌和李玄易二人。
司徒陌微微搖了搖頭，笑道“大張旗鼓的在意識世界裏召喚醉仙劍和噬血劍，真擔心我們看不到是吧？”
“就類似於秋潯降臨你的意識世界，一個道理，醉仙劍和噬血劍就相當於我們二人的媒介了。”李玄易解釋道。
莫雲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醉仙劍和噬血劍本便是李玄易和司徒陌肉身所化，有所感應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想通了，莫雲也就沒有過多的糾結，“既然你們看到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我說我身體有異，是因為……”我們頓了頓“我感覺我的腦袋裏，多了一個人頭……”
李玄易“？？？”
司徒陌“？？！”
李玄易和司徒陌懵了，啥玩意兒叫你腦袋裏多了個人頭，合著你這腦袋不叫人頭是吧？簡稱不是人？
莫雲看着兩人懵逼的模樣，抓了抓頭髮，他也發覺自己的話有問題。滿臉糾結的說道，“哎呀哎呀！我解釋不清楚，反正就是我腦子裏還有另一個人腦袋。”
司徒陌，李玄易“……”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看出了眼中的無語，這說的啥玩意兒？
“你要不跟我們說說，你這個腦袋裏的腦袋是怎麼來的？”李玄易挑了挑眉。
聽到李玄易的話，莫雲又愣了一下“你們不是看見了嗎？”
李玄易“……”
司徒陌苦笑一聲“我們只看到你一式落花將煞靈斬殺，之後就看到世界消散。沒了。”
莫雲“……”
無語的看了二人一眼，莫雲才開口道，“煞靈死後，腦袋掉在我旁邊了，那時候我看着它在消散，但我又氣不過，就一把扯住了它的頭髮，所以世界消散以後，我和這個腦袋就留在了一片空白里，之後我也不知道了。等我再次有意識時，我就出現在了葉輕妍的房間裏。但是從我醒來開始，我就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個煞靈頭的存在，它就在我的腦袋裏，也沒動靜，也沒有給我造成任何的不適，但是我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聽完莫雲的話，李玄易的眼中儘是詫異，他沒見過這種情況。司徒陌嘴角掛着些許笑意，只是笑得有些冷，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莫雲身後，那彷彿遠在天邊的高大石像。
“司徒，你發現什麼了嗎？”李玄易發覺了司徒陌的異常。
“在我看來，那所謂的煞靈其實就是煞氣高度凝結所凝聚成的實體。在失去控制后一定會消散才對，哪怕是被莫雲帶了出來，也會化作高濃度的煞氣，絕不可能停留。”司徒陌開口道，那帥氣的臉龐上多了些許寒意。
“所以你懷疑？”李玄易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那矗立着的石像。
司徒陌沒有再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莫雲滿頭霧水的看着二人打啞謎，不由得開口抱怨道“你倆要不說點我聽得懂的？”
司徒陌展顏一笑“試試能不能把它喚出來。”
莫雲輕輕點頭，隨即閉上了雙眼，嘗試呼喚那出現在他腦袋裏的腦袋。
過了一陣，莫雲睜開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反應，好像真的死了。”
“確定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嗎？”李玄易似乎料到了這個結局，淡然的開口詢問道。
“除了感覺有些彆扭之外，沒什麼影響。”莫雲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說道。
“既然沒什麼影響，那就隨它吧。如果有什麼異樣，及時跟我們說。”李玄易道。
“好。”莫雲應了下來。
隨便聊了幾句，三人便離開了修羅域。這三人身影消散的那一瞬，司徒陌瞥了一眼那參天石像，眼神中儘是冷漠。
許久，許久，修羅域陷入了一片死寂，仰頭望去天空中湛藍色與血紅色渭涇分明，兩座石像周邊依舊血色濃郁。似是錯覺罷，在這血色遍佈的地方，若隱若現多了一道虛影，漂浮在石像之間，好似人的輪廓。
虛影“……”
正值午後，又恰是炎熱的季節，司徒陌和李玄易坐在樓房的客廳之中睡覺。莫雲盤膝坐在房間內，回憶着與煞靈一戰時，用出的那一式落花。
落花是逍遙遊劍法的第二式，威力自然毋庸置疑。當然，這一劍並非沒有什麼副作用。它直接將莫雲體內所有的元力盡數榨乾，若是當時這一劍沒有殺死煞靈，那麼，當時死的就是他了。
回憶起來，莫雲依舊無比后怕，以自身為餌的搏命一擊，那種感覺記憶猶新啊。
莫雲現在需要做的，便是要熟練掌握逍遙遊劍法的第二式。漸漸回憶起當時那一劍的細節，莫雲站起身伸出手在腰間輕輕一拍一柄帶鞘長劍，掛在了腰間，緩緩拔出長劍，莫雲在房間內演練起來。沒有動用絲毫的元力，莫雲在尋找施展出落花時的心境。
不知不覺，夕陽已近。晚飯是有人送來的，吃過晚飯，莫雲還打算練練劍。與煞靈交手時的那一劍落花，本就有些許的運氣使然。莫雲現在要做的，是要把這一次運氣徹底轉化為自己的能力。
李玄易和司徒陌自然不會打擾莫雲，劍法這種事得莫雲自己摸索。既然閑來無事，二人打算出門逛逛。莫雲也沒必要擔心他們兩個，笑話，對於莫雲而言，這倆人的實力到現在還是個謎，擔心個球啊！但是莫雲也有了些許的猜測，李玄易和司徒陌很有可能是化神境巔峰層次，甚至有可能超過了化神境，達到了莫雲的認知之上。當然，對此莫雲也不打算問，只要知道這兩人牛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夜色初至，此時的街頭已然熱鬧非凡，兩個少年並肩前行，漫無目的的行走在人群之中。
“我倆多久沒這樣在街上逛過了？”司徒陌莫名其妙的開口道。
李玄易仰了仰頭“嗯～有些日子了。”
沉默了一陣，司徒陌指了指街邊的一個酒樓，“上去坐坐吧。”
李玄易沒有反對，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扯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酒。
李玄易和司徒陌走進酒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司徒陌叫來小二，點了幾個下酒菜，要了一壺酒。
李玄易看着司徒陌，挑了挑眉“這些酒有什麼好喝的，好酒我這有不少。”
司徒陌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沒有開口說話。不久，小二便將菜和酒，端了上來。司徒陌給李玄易倒滿了一杯，輕聲開口道，“你變化很大。”
李玄易沉默了，雙眼迷離的看着那倒滿酒的酒杯。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司徒陌苦笑一聲。
李玄易輕輕搖了搖頭，就沒有接話。
“所以我說你，變化很大。”司徒陌看着窗外人來人往，眼神中閃過一抹追憶。“逍遙，你還記得以前我和你剛剛認識的時候嗎？”
“你是舉世聞名的天之驕子，而我只是一個無人問津的下水道里的老鼠罷了，可是你依舊和我成為了朋友，幫助我走出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個時期。我犯了很多錯，你從來都沒有怪過我。你告訴我，人活着就該坦蕩，心裏想什麼，就去做，永遠不要在意別人，只需要對得起自己就好。”司徒陌笑得很純粹。
“可是呢？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時候李逍遙也變得遮遮掩掩的了。”司徒陌扭頭看向李玄易，眼中儘是複雜之色。
李玄易抿了抿嘴，低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眼裏看得出一絲落魄。
司徒陌靜靜靠在椅子上，看着李玄易消沉的模樣，心中無比愧疚。
許久，李玄易緩緩抬起頭，“司徒，過去的讓它過去吧，沒必要了。”
“所以，你放棄了？”司徒陌直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玄易的雙眼。
李玄易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想要壓住心底的動蕩，“我找過無數的方法，沒用，她不可能再回來了……”說著說著，李玄易的聲音有了些許顫意。
司徒陌“……”
“已經過去的，沒必要多想了。”李玄易拿起面前的酒杯，將酒一飲而盡。握着酒杯的手，有了些許的顫抖。
“我過不去，你也過不去。沒必要自欺欺人你試過了，所有你認為有用的方法，既然都失敗了，那就試試我的……”司徒陌閉了閉眼，呼吸略微有了些許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