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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以此文,獻給所有戀愛的、不戀愛的讀者朋友,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上車,坐進位置,看了看時間,我突然發現今天是2.14。
錄音機里響起孟庭葦的《沒有情人的情人節》,我搖頭嘆氣,又是一個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和以前的24個一樣,如果硬說有不一樣之處,那就是今年我是個自由人了,也就是傳說中的失業者,哦,對了,還要加上一點,房東夫婦昨天剛把我掃地出門,因為他們雄心勃勃的準備把那幢70年代的房子改裝成五星級賓館。
去九華山燒香的人很多,絡繹不絕,客車很快滿了,迤儷着開去。
每年春節去九華山求籤已經是我的固定行動,雖然它從來沒改變我什麼。九華山之行每次都讓我充滿希望而來,滿載失望而去,因為我求了十幾年的簽,一次也沒有求到過上籤,特別是姻緣簽,抽到的總是下籤。那個解簽的老頭很是同情我,他認為我有當和尚的慧根!
看着車裏一對對低聲談笑,卿卿我我的情侶,聽起來歌曲也就顯得越發的凄涼。
電話響了。
“老金!”是朋友刺蝟的聲音。
“幹嗎?”
“你到了沒有?”
“一個小時吧。車裏人太多,開的慢!”
“讓你坐我的車你不聽,擠死你!”
“去你媽的,你車裏兩個妞,我在那裏當燈泡啊?”我憤憤的罵道。當然,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嫉妒!類似與吃不到狐狸的葡萄!
刺蝟是我從高中到大學的朋友,人長的很帥,口才也好,這兩點已經夠他征戰花叢了,畢業后他又投奔了萬人景仰的it業,搞服裝網站,折騰了幾年,成了開着輛二手帕薩特四處亂轉的“總”字輩人物,有了金錢這個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他更是如虎添翼。他在網絡上的id叫“萬花叢中過”,可見泡妞工夫之精深。具體表現是通常我一個禮拜沒見他,他懷裏就換了個女孩,燕瘦環肥,品種極多。“不挑食,是一種美德!”刺蝟自豪的說。
“算了算了,一會到山腳下你再打電話給我。”刺蝟掛了電話,投身於慰問婦女的事業。
我收起手機,開始小聲哼鄭智化的歌,“這個世界有的人一無所有,有的人卻得到太多…..”自我感覺唱的是如凄如訴,深得歌曲之靈魂!
“嘿!”正入迷間,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轉身。
是坐我旁邊的那個女孩,剛才一直趴着睡覺,這回睜着雙大眼睛正看着我。
“?”
“你唱的好難聽!”她不滿的說。
我臉紅了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唱個歌容易嗎?小時候唱《少先隊歌》,唱着唱着不知道怎麼就漸漸跑調成《小燕子》,被老師狠狠批評了一頓,打那以後,我就再沒唱過一次,今天難得有一次神來之筆,居然還被人打斷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她打擊了我,四處張望了眼,“今天怎麼回事,一對對的這麼多?”
“二月十四,情人節!”我蔫蔫的說。
“嘿,忘記了!”她吐吐舌頭,拍了拍小腦袋。
這個可愛的動作使我對她的深仇大恨轉化成了對她的好感,能做這種動作的女孩子絕對是清純型的。刺蝟的那些女人通常第一動作是把胳膊搭過來,然後很專業的跟你談話,“帥哥,100起底,全套250,工夫絕對過硬!”
“去九華山燒香?”我隨口問道。
“恩!”
“怎麼一個人來,沒帶男朋友?”這樣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兒,居然沒有男朋友陪着,我奇怪的問道。
“關你什麼事!”
“知道了,肯定是太凶沒人要。”
我想我捅到馬蜂窩了,小丫頭掃了我一眼,“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呢,怎麼也一個人?肯定是找不到女朋友吧?看你長的賊眉鼠眼的。”
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想不到今天會被人連揭兩次!我無意跟女孩子斗,跟她們講道理的難度不亞於讓人相信刺蝟是處男。
“今天天氣真好,”我轉頭向窗。
“咯咯咯,”她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你這個人傻忽忽的,真好玩!”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我堂堂帥哥,笑的背後金一萬,萬千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居然在她嘴裏成了“傻忽忽”的?!
“追你的人很多?唉,為他們的近視默哀三分鐘!”我同情的看了看她,目光特別在她的小胸部上逗留了一下,很明白的表達着四個字,“未成年人!”
“色狼!你去死吧!”於是接下來我就見識到了中國博大精深的武術。
傳說中的九陰白骨爪、龍抓手、大擒拿手、黑沙掌等十幾種久已失傳的武功再現江湖,即使我在我的左臂上運足了九陽神功,依然受傷慘重,那一道道的烏青讓我明白了雙方武功上的差距。
“投降,投降!我胡說八道,我是混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就是那個小人!”在強權下暫時低頭保存實力並不算變節!況且中國早有古語,“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丫頭又擰了幾下才罷手,氣喘吁吁(看來內力損耗過度),恨恨的道,“讓你再亂說!”
我拚命把身子往裏面擠,想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我欺!
古人還說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對此我也很認同:當小丫頭好不容易怒氣止息,我脫離苦海的時候,前面的路上突然走過一群羊,司機大驚,連忙一個急剎,頓時全車人仰馬翻。
然後我在慣性作用下身子前傾,然後雙手下意識的亂舞,然後她突然就發出了驚叫,“色狼!”然後無數頂尖武功又出現了。
我欲哭無淚,咬牙苦忍。唉,誰讓我剛才抓到了她的胸部呢?我可以冰天雪地跪在山頂****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省略號代表千年難見的悲慘遭遇)。
“你知道怎麼上山嗎?”她問。
確信她是跟我說話,我戰戰兢兢的回答,“知道!”
“好,一會你帶我上去!”
“啊?”我說。
“恩?!”她說。
“哦。”我說。
。
終於到了九華山腳,開始爬山。
小丫頭一路逼着我講話,說這樣她才會不累。她沒有問我累不累。
哥們,千萬別和我說:跟美女聊天,多久都不會累。如果你背着兩個大背包,邊爬山邊滔滔不絕的說上1個多鐘頭,我想,再美的美女也沒用,因為美女對你的身體而言受益的只是眼睛,而在沒有一定感情基礎的時候嘴巴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
小丫頭對我的求籤經歷很感興趣。
“哈哈,真好笑!”
“你真背!”
“你怎麼不當和尚?”
她的冷嘲熱諷讓後者忍無可忍,曾多次嘗試反擊,比如“小孩子懂什麼”之類,結果就再次重現了精彩的武俠大片,我保證絕對比《七劍》好看,因為受害者叫的那個凄慘啊。
終於,經歷了一段最悲慘的里程后,我見到了山腰的刺蝟。
“哪來的妞?”刺蝟沖我吹了個口哨。
我把刺蝟扯到一邊,“唉,別提了,哥們今天撞太歲,走霉運!”
“是桃花運吧?”
“你要有興趣你帶走,打五折,請我吃三天飯!”
刺蝟轉身用很專業的眼光審視着她,嘴裏念念有詞,“恩,臉蛋不錯,清純型的,恩,皮膚也不錯,白裏透紅。可惜胸部好象小了點,但也別有風味……….。”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那邊小丫頭已經被刺蝟大膽的目光激怒了,左手擺了伏虎式,右手降龍式,隨時可能小宇宙爆發釋放出衝擊波。我***還是處男呢,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裏。
刺蝟也覺察到了對方恐怖的實力,知趣的轉了話題,“上面的旅館都滿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兩間,那,這間給你!”他把鑰匙拿過來,然後在我耳邊輕聲道,“悠着點,我這次只帶了半打套子。”
“不夠用吧?!”
他悲傷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走到她身邊,“這個,山上房間沒了,只剩下這最後一間了!”
小丫頭狐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讓我有被火燒灼的感覺,良久,她一把搶過鑰匙,“讓我發現你騙我,哼哼……。”她冷笑着走了。我跟在她後面,仔細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我除了當她的嚮導外還要負責給她開房間?
。
我坐在沙發上,看着小丫頭抱個枕頭縮在床上看電視。
似乎是韓國的肥皂劇,她看的很入迷,眼睛眯成月牙兒似的,紅紅的小嘴裏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連帶着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她注意到我在看她,眉毛一皺,“看什麼看?死色狼!”
“這位小姐,似乎這間房是我定的,床好象也應該是我的,可是現在我卻驚奇的發現我坐的是沙發!而且我們倆剛認識不到8小時,你這樣…..會損壞我清白的名節啊!”
“去死!”一個枕頭砸了過來,我很敏捷的施展凌波微步躲開了。見殺人滅口以奪我鵲巢的夢想破滅,小丫頭立馬換了副樣子,可憐西西的道,“你這人怎麼一點風度都沒有?人家女孩子孤零零一個人來,找不到地方住,好可憐的。便宜你這個色狼,跟你呆一個房間,你還要跟我斤斤計較?”說著就小嘴一扁,楚楚可憐的看着我,那樣子我要一點頭她馬上就會哭的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給我看!
看我依然毫不通融,她終於使出了殺手鐧,“我要告你在車上非禮我!”
這擁有500萬噸tnt威力的話語讓我舉起了雙手,“你睡床吧!”轉念一想,又問,“能不能我也睡床?”
這次砸過來的是兩個靠墊和兩隻拖鞋。
世界就這樣亂。我莫名其妙的惹了一個滿兇惡的女孩,然後我們莫名其妙的同房。但鬱悶的是我卻沒有享受到你們這些色狼腦海里”同房”該有的待遇!
…………………………………………………………。
燈熄了,我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剛才聊天時不知道什麼話又惹怒了她,她忿忿的關了電視睡覺了,睡覺前下了道禁口令,用古代的話來說就是:“有深夜擅語者,斬!”
我翻來覆去,總覺得沙發沒有床舒服,聽着床上充滿誘惑的輕柔呼吸,男性的本能漸漸佔了上風。我悄悄爬起來,走到床前,看着這個閉眼睡覺的女孩。
她的鼻子可愛的皺着,似乎還在賭氣,長長的睫毛低垂,偶爾會抖動一下。皎潔的月光投射在她雪白的臉上,有些聖潔的晶瑩。她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呼一吸,表情安詳而平和。
我看着她良久,嘆了口氣,轉身回去,繼續躺硬沙發。
當晚夢見柳下惠同志跑出來拍了拍我的肩,對我豎大拇指:“好樣的,比我還強。難道你也不舉?!”
……………………………..。
第二天清晨,我抬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了層被子,她不見了。桌子上有張紙條,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有事先走。後面有一行小字:算你聰明,我是柔道3段!”
原來她沒睡着!我腦海里晃過那對雪白的小拳頭,后怕的打了個寒噤。3段?客氣了,就那實力,東方不敗也不過如此啊。
“嘭彭,”門被敲的乒乓響,我起身開門,刺蝟領着兩個花枝招展的美女站在門口。
他探頭進房搜尋片刻,詫異的問我,“她呢?”
“走了。”
“這麼早?”刺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笑了,他語重心長的道,“不是我說你,對這種青澀的小女生,絕對要溫柔體貼,不能操之過急。你昨晚肯定是過於粗魯,看,嚇跑了吧?”
我踢了他一腳,“求籤啦!”
(二)
回到合肥,我通過網上中介租了個套房,兩室一廳,無傢具,月租600,挺貴的。唯一的好處是這裏靠近一所大學,讓我可以經常冒充學生進校園看看大學的mm,體會久違的學生生活。
可惜我不如刺蝟,不能把目標帶出來開房,我想,主要因為我還是過於注重禮儀廉恥了。
一時找不到工作,我就整天貓在學校旁的網吧里打遊戲。我是不打網絡遊戲的,所以打的當然還是老遊戲,sc和cs,基於看我小說的色狼們可能會有遊戲盲,這裏我要解釋一下,sc叫星際爭霸,一款歐洲公司推出的即時戰略遊戲,到2006年為止已經流行十幾年了,正在日漸沒落。cs是反恐精英,個人視覺的射擊類遊戲。如果你們不理解這兩款遊戲的區別,那麼我這樣說吧:網吧里,一群人在那裏大呼小叫、罵罵咧咧的,那肯定是在打反恐;兩個或者四個人,一臉嚴峻,手指不住抖動,全神貫注的,那肯定是在打星際;躲在角落裏,一臉通紅,看會屏幕就馬上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那肯定是打….哦,那是看黃色網站的。
我的遊戲水平很高,起碼在大學時代,在我那個城市號稱無敵。雖然後來工作了,離遊戲疏遠了不少,但當年的底子總還留下了,於是半個月後,我就在那裏認識了不少朋友,都是我的“fans”,整天跟他們泡在網吧里,有點“不知秦漢、無論魏晉”的感覺。而刺蝟則繼續在賺錢和泡妞之間奮鬥,身邊的女孩還是走馬燈一樣的換。
日子慢慢的過去,有一天我又去那個叫雪狐的網吧,突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你好!”
“是你呀,”她的眼睛眯成一條小縫看着我,“你怎麼在這裏?”
我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意外和驚奇,還有,一絲喜悅。她這次換了副裝扮,裙子、白毛衣,戴了個雪白的帽子,顯得非常清醇且淑女,但是在我眼裏,這也就是一層羊皮。
“聽說這裏有美女,正準備來劫財劫色呢。”我拚命的奸笑使得自己看起來象壞人。
“切,就你這小樣?”有個成語叫慧眼如炬,我今天見識到了,“你到底在這裏幹嗎啊?”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失業了,在這裏打遊戲。”
……………………………….。
那個下午我們一起去咖啡館喝咖啡,談的滿開心的。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潑辣的小丫頭還有這麼深的文學造詣和藝術修養,以至到後面我都開始欣賞她起來。千金易得,知己難尋啊。有美人佳肴在側,我不禁大為陶醉。
這美好的氣氛一直保持到:
我掏出錢包,拿出裏面全部財產,很大方的對來結帳的侍應生說,“不用找了。”那個侍應生先是呆了一會,然後他拉住我,很禮貌的說,“先生,十一塊五隻能買最便宜的速熔咖啡,您喝的是60塊一杯的藍山。”
於是從咖啡館出來以後,我後面跟了個幸災樂禍的女債主。
“你住哪?”她問。
我悶悶的說,“二環路。”
“走,去看看你的狗窩。”
“哦,”我說。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是債主的話卻不得不聽,因為目前為止,我還找不到喜兒抵債。
開了門,請她進去,請她坐下,又給她泡了杯水,我問,“對了,你剛才去那裏幹嗎?”
她說,“我想租房子住。”
我這才想起來雪狐那邊有個租房中介所,“找到了?”
“沒有。”她沮喪的搖頭,又看了看我的兩室一廳,問,“你一個人住?”
我隨口回答,“是啊!”然後反應過來,很恐懼的看着她,“你想幹嗎?!”
她咯咯的笑,“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我說,“介意!”
她說,“我聽不見,”一溜煙的跑出門了。
我楞了半個小時,搖搖頭,打開電腦上網。一會兒,門口又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然後我就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進來了。
“我要住這間!”她說。她的手指指的是放着一張大床一台電腦的房間,那個房間的主人以前叫金一萬,不過看來它馬上要改姓了。
……………………………………。
我們幸福的“同居”生涯開始了。
“必須要吃早飯!”
“晚上不許太晚睡!”
“記得要搓護膚品!”
……………………..
“我洗澡的時候不許偷看!”
幾十條的同居公約在牆上赫然的寫着。其中最後那條完全是莫須有的罪名,你說我都老實成這樣了,還敢去偷看她洗澡?倒是我洗澡的時候總是關緊門戶,生怕她跑進來。
她快畢業了,正在一家酒業公司實習,每天挺忙的,早出晚歸,所以最見不得比她清閑的人。“你老不找工作,也不是回事吧?”有一天,看到我又在電腦前奮戰,她不滿的道。
我頭也沒回,繼續操作,“找不到。”
“什麼找不到啊,還不是你高不成低不就?”她很不客氣的說,“還有,你也太懶了,連個簡歷都不做,就知道打遊戲!遊戲能當飯吃嗎?!”
我的手停了停,又繼續,兩個多月了,我已經清楚,她生氣的時候最好不要頂嘴,要不她又會變身成超級無敵美少女,代表月亮來懲罰我。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八風不動,任憑風吹雨打,然後適時的起身做頓飯給她吃,她就會感動的眼眶紅紅的,忘記剛才的聲討。
……………………….。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迅速的過去。時間一點一滴,消失在我的埋頭苦戰中,消失在我們的鬥嘴聲中,消失在窗外慢慢綻芽的柳樹中,消失在一天天變暖的空氣中。
春天到了。
我還是沒找到工作,看着她整天忙忙碌碌,自己都有點急了。
這天,有兩個傢伙突然跑到我家來,是雪狐的兩個遊戲朋友,一個叫zerg,一個叫andy。
“金老大,好消息,好消息,”andy一進門就嚷,看到她,又點頭哈腰的打招呼,“嫂子好!”
她臉刷的紅了,淬了一口,進房了。
“什麼事啊?火燒火燎的?身為一個優秀cser,首先要冷靜!”我訓斥道。
“大師杯開賽了,”zerg接道,“我們已經報名了。”
“哦,恭喜,”我繼續點射,“拿了冠軍記得請我吃飯。”
“呵呵,老大,”andy忸怩了半天,“我們不小心把你的名字也寫進去了,寫在隊長那欄。”
………………………………….。
晚上,我收拾着行李。
大師杯五天後將在北京開戰,cs項目有20萬的獎金,而且各個俱樂部的星探都將雲集在那裏,一旦被挑中,嘿嘿,那就可以跟泡麵說拜拜了。
“誰說遊戲不能當飯吃?”我哼着小曲,倒有些感激起剛剛被我掐的休克的andy和zerg了。
“你真的要去北京?”她在門口看着我,突然幽幽的說。
“恩,”我停下動作,看着她。
“別去好不好?”
“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今日,”我豪氣干雲的說,“除非你養我!”
出乎我的意料,她這次沒有跟我抬杠,只是看着我,良久,“什麼時候回來?”
我斂了笑容,搖搖頭,“我不知道,大概半個月,大概……”
“大概不回來了?”
我站着,輕輕點點頭,看着她瞬間顯得柔弱萬分的身子,突然很想抱抱她,但只邁出一步,又停住了。
“放心吧,等我牛叉了,一準回來。”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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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遊戲天才,這是大學時所有人公認的,但是現在,我想,整個中國都要公認了。
北京大師杯上,我們臨時組建的tte戰隊以16:9的比分擊敗了強隊紫荊花站隊,進入了八強。是役,我的id:smilingkiller以半場44:6的成績創下了大師杯7年歷史上的最高記錄。再緊跟着的四強賽里,我們又以16:11淘汰了南方霸主君王戰隊,我的個人戰績依然高的嚇人,42:7。
人們開始紛紛傳說我這個遊戲新貴,《遊戲快報》上也開始長篇累犢的刊登我的生平,說我“少有大志,胸懷天下”,說我長的“雙耳及肩,兩手過膝”,說我“幼逢異人,得授天書,”總之就是劉備+張良的組合。
風光無限,我卻不太開心,因為我總是會想起那個憂傷失望的身影。
我給她撥過電話,但是手機提示是關機,家裏電話也沒人接。我很擔心她,害怕這個古怪的女孩會有不尋常的舉動。
三天後的半決賽,經過加時苦戰,我們擊敗了西南強隊暗夜站隊,拿到了決賽資格。雖然最終在決賽里我們負於中國的no.1北京devil站隊,但是14:16的比分讓我們雖敗尤榮。tte作為一匹黑馬,黑的不能再黑了。五月的cs界,所有人嘴巴開合最多的三個字,就是“t,t,e”,而這時,我的名聲也如日中天,每天來找我簽約的俱樂部數不勝數,開出的籌碼也一個比一個高,但最終都被我謝絕了。
因為我想馬上回去找她。我突然發現,分別的一個月,彷彿過了一年那麼長。
我知道,我愛上她了!那個笑起來嘴角上翹有兩個深深酒窩的,兇惡的,喜怒無常的,據說柔道三段的,可愛女孩!
(三)
合肥。
“快,再快點!”我催着刺蝟。
“大哥,我都已經開到130碼啦。”
“你確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她跟一個男人上過街?”我又問了一遍刺蝟。
“我對燈發誓,真的看到了。”
“難怪她搬回學校住了,”我恍然道,又催他,“給我加到200碼,55555,反正失戀啦,老子不活了。”
刺蝟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連忙安慰我,“別急,有哥們這個情場殺手在,包你破鏡重圓。”他附身過來,在我耳邊如此這般的述說他的計劃。
“這……行嗎?”
“怎麼不行?我就是靠這招追到我那初戀小紅的。”他得意的道。
小紅?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戀愛三天後一腳把刺蝟蹬了的美女。
唉,死馬當活馬醫吧。
~~~~~~~~~~~~~~。
“嵐嵐!”我在她樓下喊。
沒人開窗。
“她在不在啊?”我問刺蝟。
“根據門衛的隔壁鄰居的外甥的同學的那條狗傳來的可靠線報,她今天應該在宿舍。”刺蝟打了個手勢,“嵐嵐!!”他公司的二十幾個職員加上他花錢雇的40個菜市場小販一起喊。聲音驚天動地,震撼無比。
旁邊的樓層窗子紛紛打開,一個個人頭探出來,有人大罵,有人大笑,但她的那扇窗還是沒有開。
於是接下去是自由時間。小販們把語言藝術充分發揮,他們聲情並茂的向她推銷着我,“才華絕世,風度扁扁,長的比趙本山還帥”,“為人忠厚老實,善良大方,還肯當冤大頭。”“嫁個這樣的男人沒錯,洗衣做飯是不用了”等等,當然說到後面,也不可避免的夾雜着些職業用語,比如“八塊一斤,價廉物美”,“七折優惠,揮淚甩賣”,“買一送一,假日大酬賓”之類的。
“怎麼樣?哥們這招行吧?效果肯定不錯。”刺蝟到我身邊得意的道。
“效果怎麼樣我不知道,反正聚眾鬧事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你是跑不了了。”我苦笑的指了指他的後面。
刺蝟回頭,幾個警察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我們身後。
“我們接到報案,說這裏有人聚眾鬧事,你們誰是領頭的?”
眾小販齊指着我和刺蝟,“他們!”
“走吧,跟我們去一趟。”
…………………………….。
我和刺蝟從拘留室里出來,看到了一臉寒霜的她。
“多虧你來保我們,要不還指不定蹲到什麼時候呢,”刺蝟千恩萬謝,看她還是一臉冰冷,“我先走了,回頭請你吃飯。”就一溜煙的跑了。
“那個,那個,我也先走了”我正想跟着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她走過來,“跟我來。”
……………………………………。
“怎麼有你這樣的人的,5555,金一萬,55555555,你怎麼跑我們學校鬧去了,”她在公園裏的一棵嶂樹下突然哭了起來,她哭的淅瀝嘩啦。
“沒有沒有,我聽說有個混蛋想搶我媳婦…..。”
“我還沒說完,不許插嘴。”
“是。”
“你知道同學們都怎麼看我嗎?55555”
“我不對。”我慚愧的低頭。她們應該是羨慕吧?
“你說我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我錯了,”我痛心疾首的悔過。哪有這麼嚴重啊,這樣就不見人了?
“說你錯在哪裏?”
“我不該去你們樓下喊。”
“還有呢?”
“你讓我一定要吃早飯,我都沒吃。”
“你讓我早點睡,我每次都過了1點才睡!”
“你讓我少上網,少打遊戲,我都沒聽!”
“還有呢?!”她盯着我。
“你洗澡的時候,我不小心偷看了。”
她緋紅着臉,狠狠的打了我一下,“死色狼,還有!”
我看着她的眼睛,終於說,“你希望我不要離開你的時候,我離開了。”
她一口咬在我胳膊上,“你知道我多害怕嗎?如果你一去不回我怎麼辦?誰要你牛那什麼的,我只想你好好的呆在我身邊!”
“是我錯了!以後一定聽你的話,按時睡覺,按時吃早飯,只讓你偷看絕對不偷看你,你不讓我離開我就永遠不離開…..”我賭咒發誓了十幾分鐘,說的嘴干舌燥才把她哄的不哭。
“那男的是誰?”我憤憤的道。
“是我哥哥啦!”她咯咯的笑,“吃醋啦?”
唉,刺蝟這廝情報不準,害人匪淺。
“說聲你愛我聽聽吧!”我轉移話題。
“不幹!”
“那我說我愛你!”
“不信!”
“那你想怎麼樣?”
“你不是說你很有演說天賦嗎,還得過獎?給我表演表演,把我說動心了我就答應你。”小丫頭歪着腦袋,笑吟吟的看着我。
媽的,那次轟動性的演講是地下節目,我的講題“熄燈后怎麼用望遠鏡偷看女生宿舍”力壓刺蝟的“蕩婦和處女”獲得了色狼大賽第一名。
雖然歷史光輝,但現在總不能用這個頂吧?我被逼的不行,一咬牙,開始了浪漫的演說!
《理想中的愛情生活》。
“………….我很想,在無人的高山蓋一幢木屋,開一扇大大的天窗,我很想天天晚上抱着你看皎潔的月亮,看漫天的星辰,對着劃過的流星許願,你許的一定很慢,所以我們要對着第二顆、第三顆,不斷的許下去,許我們的愛情,許我們的人生,天長地久…….。”
我想我已經進入了角色,因為我的聲音開始變的有磁性。我也知道女孩子都會被這些感動,這從她靠在我身上微微顫抖的動作可以感覺到。
“…………我很想,陪你一起去西湖,坐進蘇堤的綠蔭深處,讓那些雪白的柳絮飄滿你的長發。我們坐在雲天盡頭,看前面的小船嘎嘎劃過,水波蕩漾,漣漪泛起又歸於平靜。我們靜靜的看那些花開花落,看那些人來人往,我們一起同湖山融入暮色,我們一起幻化成永恆的風景!”
我突然發現這些話也把我自己感染了,玩笑變成了一種述說,成了對她的承諾。而她,呼吸變的非常輕柔,眼眸燦若星辰。
“…………我很想,在老去的光陰里,在你的鬢邊插一朵玫瑰。牽着你的手在夕陽的餘輝中漫步。我們顫巍巍的坐下,互相整理對方雪白+的頭髮,回首一起走過的漫長時光,回想那許多的酸甜苦辣,幸福憂傷。”
我沉浸在我描述的世界裏,直到我的懷裏突然多了具香軟的軀體。
她抱緊我,輕輕的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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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你那天求的簽是什麼?”她躺在我懷裏,慵懶的問我。
我掏出那張簽書,小心的展開:是一支上上籤,我第一次求到的上上籤。
她接過去,仔細的看着,神情專註,良久,抬頭一笑,笑魘如花,燦爛無比。
我握住她的小手,右手握緊那張簽書。我知道,這一刻,我握住了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