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來討飯的孩子
第98章來討飯的孩子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果然成功的更容易了些，秦嫵很快就掌握了種植的訣竅。果然一直不對的就是溫度，這個時候沒有溫度計，秦嫵只能依靠體感和經驗來判斷。
過了十五，年也就過去了，秦昊繼續去上課。
開春溫度開始回升，零星的冰雪也開始化了。只是看着地里的莊稼一片黃，村裡人的心卻凍了起來，冰涼涼一片。
秦嫵去菌房的路上，看到不少人蹲在田間地頭唉聲嘆氣。
“叔，這是咋了？”秦嫵看到就連秦甲也蹲在地頭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奇地問，“怎麼看着大家都不是多高興的樣子？這開春了，大家不是該開始忙活了嗎？”
秦甲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雪下的把莊稼都凍壞了。看看這葉子黃成這個樣子，這是根兒都凍爛了。”
秦嫵這才注意到，地里的莊稼確實不對勁兒，葉片發黃乾枯。
“怎麼會這樣？”她低聲喃喃。
“下雪下得太早，雪化了一半又凍上了，把根給凍壞了。”秦甲嘆了口氣，“只能等這一茬過去，能種下一茬的時候看看，到時候年景好起來也能活下去。這一年不好熬了啊！”
他愁眉不展的又嘆了口氣。
這兩年邊關打仗，朝廷徵兵征糧，他們這些種地的上繳了糧食，也就剩下一點積蓄口糧和種子。種子是萬萬不能動的，剩下的口糧要撐到下一次的收成，只能省着吃。
一時間村子裏是人人苦臉，處處哀嘆。許多人家把婦幼的口糧都給摳了下來，只讓要下地幹活的勞力吃。也就秦宏和秦甲他們這些有手藝能額外掙錢還能鎮定些，不至於讓家人跟着挨餓。
氣溫回升對秦嫵的好處卻是能讓她拿出更多菌菇了，春天嘛，東西長得好長得快也能解釋。
林翊那邊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年前許多人吃那黑松露，果然發現自己身體好了些。這下可好，那些富人家簡直把它當成了萬能的補藥，還是不傷身的那種，現在可是飯桌上少不了的東西。因為供不應求，價格又往上漲了兩百錢。
一斤就是半兩銀子，那些人掏錢也是眼也不眨。
連帶着秦嫵那邊收到的銀子也越發多了，林翊也像是往常一樣，給秦嫵送些吃的用的，各種肉食也不會斷。
他本意是想要堵住村裡那些長舌婦的嘴，告訴她們這些都是他林翊送的，並不是秦嫵亂七八糟得來的。
可這樣反而招惹了不少人眼紅，以前他們眼紅，但自己家也不是沒吃的，也就說兩句閑話。現在卻是他們綁着褲腰帶忍飢挨餓，秦嫵那麼一個黃毛丫頭帶着兩個小屁孩兒吃香的喝辣的。
都是一個村子的，自己連飯都吃不飽，他們卻在吃肉，不少人的心裏都有了怨氣。
“姐。”秦嫵從菌房回來的路上被一個小男孩兒給攔住了。
小男孩兒穿着一身的破爛冬衣，小臉蠟黃，一雙大眼灰濛濛的透着些冰涼的狠意。望着秦嫵背在背上的筐子咽了咽吐沫，又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看着秦嫵：“姐，我餓，能不能給我點吃的？”
秦嫵認出這個孩子是秦貝，就是去年冬上被雪壓塌了房頂的那戶人家留下來的。那之後他就住在鄰居家，吃百家飯。只是現在都擔心接下來的年景，自己家都沒得吃，誰會再去管這個孩子。
看着他餓得手腳纖細，瘦骨嶙峋的模樣，秦嫵心裏有些不好受。
再苦不能苦孩子！
“姐，給我一個糙面饅頭就好，一個就好！”秦貝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我就能頂好幾天的，姐。”
“跟我來。”
秦嫵索性帶着秦貝回了家，給他熬了些粥：“你慢點喝，別喝得太撐。”
秦貝連連點頭，捧着碗一點點地喝着。
“阿姐！”秦湄從房間裏跑出來，見到坐在桌前的秦貝有些害羞地停住了腳步，“阿姐，我寫完今天的字了。”
秦貝咽了口白粥，羨慕地看向秦湄：“還能認字啊？”
秦湄天真的笑道：“是啊，阿姐說我得認字，不然以後不明理，那樣一輩子過得糊糊塗塗的。”
“真好。”秦貝越發羨慕，“我爹娘在的時候都沒說讓我讀書認字，說泥腿子不用學那些，浪費糧食。”
秦嫵問了幾句，把秦湄打發進了屋子。
秦貝喝完了粥，甚至把碗都給舔乾淨了，秦嫵看着忍不住笑起來：“這麼乾淨，我都不用洗了。”
秦貝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起身跑走了。
不過這之後秦貝似乎就認定了秦嫵，每天都會來她這兒討些飯吃。秦嫵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孩子吃不了多少東西，別說她現在賣東西給林翊，就算以前她也能多養一個。
現在年景不好，要是自己不管他，村裡就沒人能管他了。就算他能活下來，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林翊見過幾次秦貝，私下裏曾經跟秦嫵說：“你這樣心善，怕是會惹禍上身。那小孩兒的眼睛，看着和狼崽子似的，就怕他將來不記你的好。”
“我只是不忍看他挨餓。”秦嫵不以為意，說，“我也沒指望他記着我的好。”
要是計較這個，前世她也不會選擇成為一名醫生。在學校和醫院裏遇見和聽到的各種事例，能讓最熱血的人的心都要冷下來。
“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死。”秦嫵笑了笑，“其它的我也不求。去年我帶着秦昊和秦湄兩人分出來的時候，傅嬸他們也幫了我許多，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林翊聞言也不再說，畢竟只是一個孩子。讓他眼睜睜地看着他餓死，林翊自己也做不到，他也沒那麼狠心。
秦貝來得多了，漸漸地和秦昊還有秦湄兩個人都熟悉起來，偶爾空閑三個人也一起玩耍，調皮搗蛋。秦昊偶爾還會比劃兩下交給秦貝，讓他學起來就不怕打架了。
後來不僅是秦貝，村子裏的其他孩子也會跑到秦嫵這裏來玩兒。秦嫵看他們這段日子都是餓得面黃肌瘦的，就時不時地準備些饅頭等這些平常食物分給他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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