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聖旨
季南庭一路摸到宮門前，看守衛比往日增加了許多，估摸着是防他的，心裏有些無語，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直接翻牆進去了。
躲開守衛，一路輕輕鬆鬆就進了御書房，比進自己家還熟練。
軒轅北庭被這幾日的戰報搞得焦頭爛額，氣的筆都扔出去了。
“陛下火氣不小啊。”季南庭剛從窗戶跳進去就被筆砸中。
軒轅北庭聽見聲音，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百密一疏，忘了你還是個高手了。”
當年他若不是披甲上陣，這會兒怕也是個名揚天下的俠客了。
“宮門口戒備森嚴，我要是走門，這會兒已經在牢裏了。”季南庭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找了個地方坐下，禮也沒行，“你生病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邊關戰事如此，我臉色好才不對。”軒轅北庭三言兩語糊弄過去，又叫人拿了吃的給他，“不好好過你的逍遙日子，大老遠跑這來做什麼，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季南庭翻了個白眼，“兵權，虎符，聖旨，快點。”
“想得倒美，吃完滾回你的漠北去。”軒轅北庭一口否決，他既然收了回來，就絕不可能再給他。
“現在北境形勢嚴峻，邊關將士根本撐不了多久，你要是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要不是這人是他的兄長，他如今直接給人打暈了，跟他廢話。
“齊王明日就會出發。”軒轅北庭把寫好的聖旨扔給他。
“他是南越的夢魘，那北渝呢，你打算派誰？”季南庭隨手放在一邊，根本就沒打算看。
“朕打算御駕親征。”軒轅北庭說的很輕鬆，“朝中無可用之人，朕只能披甲上陣。”
季南庭一下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軒轅北庭，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御駕親征，他倒是真敢想，“你是皇帝，御駕親征不就是告訴他們，我朝中無人可戰，只能你這個皇帝上，此戰若是輸了，你就是遺臭萬年，當年舅父他們打下的天下，就要毀在你手裏，你有何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他們。”
“你怎麼就認為我會輸？”軒轅北庭靠在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話也沒了往日地氣勢，“難不成你領兵就一定會贏？”
“那也比你好，這些年你上過戰場嗎？你知道該如何打仗嗎？你知道邊境現如今的形式嗎？你御駕親征，我看你是去給人添亂，”季南庭氣的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他這幅樣子，坐回去想要喝水，發現沒水了，氣的將杯子拍在桌上，當即就碎了。
軒轅北庭看他這麼目無兄長，當時就拍桌了，“季南庭，你給朕注意一點，這是御書房，不是你家，想發脾氣給我滾回去。”
“注意個屁。”季南庭把桌上的奏摺全推地上，拿出紙鋪在他面前，把筆強行塞他手裏，“你趕緊寫，明日我必須領兵出征，前方戰事多拖一日，將士又要多死一些。”
軒轅北庭看了看手中的筆，沒動，“你信不信朕立馬叫人說你行刺。”
“隨意，你快點寫。”季南庭才不管這些，催促道，“我奔波一路回京，不是跟你廢話的，若是我手底下人不夠，現如今早在戰場了，你快點，不然我就只能搶虎符了。”
“我不可能寫，你死了這條心，趕明兒滾回漠北去。”軒轅北庭又坐回到椅子上，捂着嘴咳了幾聲，又快速將手收到袖子裏，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邊境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心裏有數。”
“你有個屁的數，朝中武將我比你清楚，小打小鬧他們可以，可此次戰事嚴峻，統領三軍他們還差些火候。”季南庭也不管他如何了，自己寫了直接蓋章，然後滿御書房到處翻虎符。
軒轅北庭氣地頭暈眼花，差點暈過去，罵道，“季南庭，你真當我不敢收拾你。”
“家國危難之際，身為統帥，自然是在戰場，這份聖旨是真是假，自有天下人定奪，虎符呢，你藏哪兒去了。”有聖旨沒虎符，一樣調不了兵，也是白搭，畢竟將士只認虎符不認人。
“季南庭，你真以為聖宇就你一個統帥是嗎？”軒轅北庭氣地只咳嗽，又咳了好些血，也幸好屋裏昏暗，看不清楚。
“現如今還真就我。”季南庭看着眼前的兄長，嘆了口氣，“兄長，我知你心中所想，你不想我死，想我好好活着，可聖宇若是輸了，我還有何臉面活下去。”
“可若你死了，我就真的成孤家寡人。”軒轅北庭癱坐在椅子上，苦笑道，“這些年我一直兢兢業業，不敢忘記父親跟叔父所託，我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為了我的抱負，你替我四處征戰，受了那麼多傷，曦曦小小年紀被當做質子留在落葉山莊，我一直覺得我沒有做錯，因為我是為了天下，可最後直到曦曦死的時候，我才終於明白自己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我連你們都沒護住，還有什麼資格說是為了天下。”
“曦曦確實該恨你，你也該死，但卻不是現在，舅父把天下交給你，不是讓你胡鬧，兄長，陛下。”季南庭直接跪在了地上，語重心長道，“我寧願你是因為忌憚把我貶到漠北，也不希望你是因為不想我死才把我貶到漠北，你這樣讓我有何臉面面對舅父他們，曦曦死了，再不會回來，難道你也讓這個天下也毀在你手裏不成。”
他寧願他是心懷天下殺伐果斷的皇帝，也不希望他是顧念手足情深猶豫不決的兄長，這重擔既然壓在了肩上，不管有多難，都該走下去，不然就是對不起為國捐軀的將士，也對不起這天下黎民百姓。
“陛下，我寧願你是多疑猜忌地帝王，也不願你做那遺臭萬年地昏君，你明白嗎？我不希望，舅父不希望，大家都不希望，我們都希望你是流芳百世地明君。”
軒轅北庭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無盡夜色，他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因為那些人在天上看着他，可這個位子太難了，要捨棄的東西也太多了，“南庭，回去吧，好嗎？這麼些年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回漠北去吧。”
“不可能，哥，你既然狠心了一次，就該一直狠心下去，這個位子不是那麼容易坐的，來的路上我已通知了各處將領，他們都準備好了，把虎符給我吧。”
軒轅北庭長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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