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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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虞卿卿在面對傅景晏時,覺得自己分外硬氣。

只是她硬氣了沒兩天,皇后又召她進宮了。

與第一次來時不同,再次來都鳳儀殿,她一沒遇見太子,二沒遇見陛下。虞卿卿稍稍鬆了口氣,想來,她姑母只是尋她來話家常的。

姑侄兩人三五句寒暄后,一旁的宮人便端來一碟精美糕點。

“這是我宮中小廚房剛做出來的點心,卿卿來嘗嘗。”皇后眉眼帶笑,顯得分外和藹可親。

虞卿卿伸手拿起一片雲片糕,尚未入口,鼻間就感受到絲絲清香了,再放入口中,只感到糕體鬆軟細膩,清甜滋潤。

剛要開口誇,那宮人就如變魔術一般的,又提來了漆紅雕花食盒,放在桌案上,向虞卿卿推了過去。

姑母對她好,連外帶都為她準備好了。

虞卿卿心裏甜甜的,不料,下一瞬皇后的話卻讓她直冒汗。

“晏兒整日忙於政務,也不知有沒有按時用膳。”皇后扶着額,一副憂愁的模樣。頓了頓,目光落到了虞卿卿臉上,“卿卿,你替姑母將這食盒給你表哥送去可好?”

虞卿卿不由地抽了抽嘴角,皇后演技略微有些生硬,明顯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明知道這樣,虞卿卿卻還是只能點點頭,道一句“願為姑母分憂”。

虞卿卿本想着也就跑個腿的事,只要將食盒交給東宮的宮人,說是皇後娘娘送的,不見傅景晏肯定屁事沒有。

未曾想,皇后卻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還派了她身邊的芳婼姑姑,領着她一同去東宮。

果不其然,才一到東宮外,便被侍衛給攔住。虞卿卿剛想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口,將食盒遞給侍衛后自己便能溜之大吉。身後的芳婼姑姑睨了那幾個侍衛一眼,語氣帶着些不悅:“這可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侍衛們面面相覷有些為難,只好暫且妥協讓步。一邊派人去稟報太子,一邊先給虞卿卿放行。

“姑娘不必擔心,有老奴在沒人敢攔姑娘。”芳婼姑姑低聲地道。

聞言,虞卿卿有些欲哭無淚,可面上卻只能帶着笑道謝。

穿過長廊花園,終是來到了太子的書房外。

守在門外的小黃門見着來人,趕緊走上前想要接過虞卿卿手中的食盒。虞卿卿像是見着救星了一般,稍稍鬆了口氣,剛想將食盒遞過去。怎知,一旁的芳婼姑姑瞪了那小黃門一眼,他只得訕訕的地退了回去。

芳婼姑姑是皇後身邊的老姑姑了,她的意思便是皇后的意思,誰敢違逆。

“姑娘,給殿下送去吧。”虞卿卿杵在原地不動,芳婼姑姑只好出聲催促。

虞卿卿癟了癟嘴,極不情願地邁開步子。

推開房門,之間桌案前坐着一黑袍男子。察覺到有人進來,他也並未抬眸,目光始終凝在手中的奏摺上。

虞卿卿挪着步子,將食盒放下,恭聲道:“殿下,這是……”

“這便是虞姑娘說的沒意思?”話還未說完,便被傅景晏給打斷。他語氣冷冷,透着絲絲不耐煩。

虞卿卿心裏一驚,出聲解釋:“殿下多慮了,這食盒是皇後娘娘托民女送來的,若不是芳婼姑姑跟着,民女將食盒交給侍衛便走了。”

傅景晏看完手中的摺子,這才抬眸:“既是送到了,那虞姑娘可以走了。”

虞卿卿當然想走,可她看了眼門外,露出為難之色。

方才芳婼姑姑還特意囑咐她,要多與傅景晏相處促進感情。芳婼姑姑的意思,便是她姑母的意思,若自己就這般出了書房,還不知她姑母又想出些什麼法子來撮合二人。

“殿下,芳婼姑姑還在外頭守着……”虞卿卿有些為難的開口,“民女的確對殿下沒有那種意思,可皇後娘娘是心思,殿下應當清楚吧?”

傅景晏眸光未怔,手中的硃砂筆稍停了一會,未多言語,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見狀,虞卿卿深吸了一口氣,接着道:“殿下身份尊貴,民女並未想要高攀。但是皇後娘娘的意思,民女卻不敢違背。還望殿下能夠體諒……”

“體諒?那虞姑娘想要孤如何體諒?”傅景晏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抬首直視着她。

虞卿卿抿着唇,想了會兒,再次開口:“皇後娘娘既有意撮合,像今日這般的事往後定是不會少。民女保證不打擾殿下清凈,待夠了時辰馬上就走。”

此刻的虞卿卿,沒有了那日在在鳳儀殿時的那般羞澀和拘謹。傅景晏恍然,先前她在自家母後面前那般模樣都是假的。

眸光中露出幾分探究的意味:“想要孤陪你演戲?”

虞卿卿眼中微閃,有些驚喜地道:“正是!”

皇後有意撮合二人,若是傅景晏願意配合,虞卿卿想以後自己裝起來也不必那般累。

而且,在原劇情中,在對女主一見傾心之前,朝中上下有不少人都想往太子身邊送女人,讓他煩不勝煩。等到虞思思入長安后,因着皇后的關係,傅景晏一開始並未表現出對她的不滿,反而是拿她當擋箭牌來使。

自己現在走的是虞思思的老路,這擋箭牌早當晚當都一樣,與其不明不白被太子利用,不如順水推舟主動賣他個人情。

既能與男女主友好結交,近距離愉快地嗑CP,何樂而不為。

虞卿卿以為傅景晏能懂她這雙贏的好主意,不曾想,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孤為何要幫你?”語閉,不等虞卿卿回話,傅景晏再次執筆低頭去看摺子。

虞卿卿臉上露出絲絲沮喪,有些憤憤地脫口道:“那勞煩殿下去同娘娘說一聲,您實在討厭民女,讓民女別再出現在您跟前了!”

傅景晏再次抬眸看着她,眉心微微擰起。

他當然不會這樣去說,皇后雖不是他生母,但這些年兩人相處得也算親近。虞卿卿是皇后的侄女,這話若是真說出口,豈不是直接撕破臉了。

虞卿卿這才驚覺什麼叫禍從口出,小說原文裏,男主傅景晏雖不似反派傅景驍那般狠戾,可他好歹也是東宮太子,哪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說話。

心中猛地一咯噔,緩緩張張地向他行蹲禮,顫顫地道:“民女方才失言了,殿下恕罪。”

傅景晏神色淡淡,他沒立即開口。任憑虞卿卿蹲在前邊,只待看完手中這一本摺子,這才施施然開口:“虞姑娘請回吧。往後母后若讓你來,你來便是。”

眼下,傅景晏的確沒法直覺拒絕皇后,既然虞卿卿百般保證,他不如暫且做個順水人情幫她一把。長安還有不少朝臣權貴眼巴巴地想往東宮送人,他推來推去厭煩無比。虞卿卿背後是可是中宮皇后,應當能擋下不少人。

“謝、謝殿下。”

虞卿卿微愣,片刻回神之後才急急地道謝。

傅景晏這是又願意幫她了?

估摸着時間,現在出去芳婼姑姑應當也不會再說些什麼。再次向傅景晏行禮,抬首起身時,卻見傅景晏對着手中的奏摺緊縮深眉。

回想起那日在鳳儀殿,她隱隱聽到的賑災一事。

她記得皇后說,陛下有意派傅景晏去益州接手此事。可是,小說原劇情里,的確是有益州缺糧一事,可賑災的任務與傅景晏卻是無關的。

益州距長安城甚遠,一來一回尚需半月有餘。如若傅景晏真被派去益州,那他月底豈不是不能和女主相見了?

虞卿卿還記得,小說中長安初雪的第二日,便是男女主初遇之時。倘若傅景晏不在長安,獨留女主一人還初遇個什麼勁。

男女主的故事線都不按原劇情發展了,這世界怕是要完了吧?

家中雖只有虞卲在宮中當差,但她也隱隱聽到過一些關於益州的言論。再加上,皇后那日所說的肆意哄抬米價,才導致民怨載道。

虞卿卿在心底一琢磨,忽的想到了什麼。

她再次看了眼桌案前的傅景晏,輕聲開口:“殿下願幫民女,民女感激不盡。如若殿下是為了益州之事憂慮,民女或許能解殿下之憂。”

聞言,傅景晏的目光再次從奏摺上落到了虞卿卿身上。

他眼神中夾雜着些許的打量:“請講。”

“因遇旱情,益州秋季幾乎是青黃不接,又因地勢崎嶇,別地糧商不願往益州送糧,這才導致益州缺米缺糧的災情。”虞卿卿不急不緩地開口,“如果,益州米價比別處高處十倍、百倍,殿下若是糧商還會嫌益州道阻且長嗎?”

傅景晏沉思片刻,回道:“商人重利,若是真高出百十倍,到也願意一試。”

“可若殿下到了益州,卻發現益州米價晝夜間便跌回普通價格甚至更低呢?”唇角微微翹起,虞卿卿又問。

“那自然原路返……”傅景晏剛一開口,便猝然停了下來,他看着虞卿卿有些神采奕奕的神情,鼻間傳出一聲輕笑。

山高路遠,道阻且長。

要將糧運去益州本就費財費力;可若已到了益州又要將糧運回,運輸路上的耗損只會更大。若他是商人,只得選擇在益州將那些糧食銷出去,趕緊回本才好。

無需廢一兵一卒,只需調控物價,忍着罵名便能抑制災情,的確是他五哥能想出來的法子。旁人沒悟出其中的道理,倒是被一個小姑娘給悟出來了。

傅景晏眸光中的冷冽似乎淡下去了幾分,溫聲開口:“孤並非憂心益州災情,只是父皇不信五哥這偏門法子。有了虞姑娘這般解釋,相信父皇也能一解心中憂急。”

“能替陛下解憂,是民女的福分。”虞卿卿恭聲回道。

“只是五哥現身在益州,分身乏術無法向虞姑娘道謝。孤暫且先替五哥謝過虞姑娘了。”

虞卿卿剛想回聲“殿下客氣了”,再一次聽見傅景晏口中的那聲五哥,卻是突然愣了愣神。

片刻后,這才反應過來。

去益州賑災那人,似乎是傅景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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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驍:我媳婦在幫我!開心!

虞卿卿: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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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被反派撩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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