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外事件
被彩英這麼一打岔,張程也無心再糾結要喝什麼飲料了,隨意買了一瓶橙味芬達就離開了自動販賣機。
女孩回去練習了,公司大廳內又恢復了安靜,前台坐着的小姐姐不知埋頭做着什麼,不說話也不發出聲音,整個空間裏都回蕩着張程的腳步聲。
時間剛過九點,張程並不着急回去,反正回到那間練習室里還是一樣的安靜和...無聊,還不如在大堂里這個寬敞的空間來得自在。大廳的一角被設置成了休息區——靠着牆的長條沙發、幾張圓形的桌子,簡簡單單卻能讓人放鬆下來。張程舉着芬達的易拉罐,向角落走去。
平常一直是人氣很高的地方,此刻卻空無一人。陽光從落地的玻璃窗穿過,皮質沙發的表面暖洋洋的,空調風帶來的涼氣在張程坐下的那一刻減弱了不少。窗邊還擺着幾盆綠植,好像是叫發財樹這個名字,張程對此不太了解,只勉強有些印象。
易拉罐拉開的聲音伴隨着氣泡的滋滋作響短暫的打破了寧靜的氣氛,不過也只是一瞬就恢復如常。陽光依舊照着,發財樹的影子依舊在瓷磚上印着,他拿起飲料喝了一口后就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靜靜發著呆。
張程此時的困意消散了許多,帶着冷氣的芬達立了大功。
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把書一起帶出來,而是讓它躺在椅子上,導致自己現在只能曬太陽打發時間。之前那本博爾赫斯的詩集被他放到了家裏的書架上,他最近拿了一本之前沒看過的新書在看,名字叫《山月記》,裏面的小故事讀起來很有意思。
差不多到了回去工作的時間,考核的準備工作也差不多完善了,張程現在只等張夏權一通電話將自己從寬敞的大堂叫回那間安靜的練習室了。
跟張程想的差不多,他腦海里的念頭剛出現沒多久,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震動產生的嗡嗡聲在此時此地格外突兀又明顯,他沒有確認來電人就急忙接了起來。
“喂,”張程放輕聲音,“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你知道了?”電話那邊的語氣聽起來卻奇怪又急躁,“你怎麼知道的?”
“不是...”張程愣了兩秒,“貢子哥?”
“不管那麼多了,快點過來吧。”
張程只能聽見話筒對面金貢擔憂急切的口氣,伴隨着一陣陣慌亂的雜音。
“發生什麼事了,哥?”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張程語氣也變得嚴肅。
“老闆他暈倒了...”
金貢的聲音里的無助和慌張不加掩飾,張程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地址給我,”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馬上就過來。”
張程起身帶起一陣風,一轉眼就衝出了公司大門,然後消失不見。發財樹的葉子被風吹得搖晃起來,連帶着牆上的影子也微微擺動,桌子上的芬達滋滋冒着氣泡,似乎應和着樹葉擺動的頻率。
...............
離十點整還有不到二十分鐘,考核教室里仍未出現張程的身影,張夏權近幾個月來第一次感到急躁。練習生有的已經站在門外等候了,作為考核老師之一的張程卻不知所蹤,任誰看都是一幅奇葩的場面。
電話打了好幾通,對方一直在忙線,就是無法接通;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找了個遍,連Teddy的錄音室也找過了,就是沒有發現張程的身影。一個活人能在眼皮底下消失,說來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張夏權也不清楚張程為何會如此,悄無聲息的不見了蹤影,一句話也沒有留下。他甚至開始以為張程遭人綁架,考慮要不要報警處理了。
角落的座椅上放着張程喝剩下的半杯冰美式還有書,屋子裏還留存着張程來過的證明。張夏權盯着角落裏的東西發獃,臉色有些難看。
“還沒找到張程xi嗎?”說話的是舞蹈老師,他在此前也僅僅只跟張程打過照面。
“內...”張夏權回頭,不明白他此時出聲詢問是什麼意圖。
“張程xi還真是...”舞蹈老師意味不明的輕笑了兩聲,“不怕丟了工作啊。”
張夏權皺皺眉,沒有回應。音樂老師倒是從
“我一直很好奇,”他似乎越說越上頭,“公司里關於張程總監的那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行了,”張夏權站起身,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慾望,微微帶着些怒意,“在公司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我看倒像是你不怕丟了飯碗!”
剩下兩人似乎都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了一跳,悶着頭默不作聲,屋子裏氣氛一時間更冷了幾分。
“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再準備一下,孩子們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張夏權平復了心情,向門口走去,“如果...最後還是沒有找到,也只能照常進行了。”
說罷不再管屋內的兩人,推門而出。門口的練習生們不算多,見到張室長出來紛紛彎腰問好,張夏權強擠着笑容回禮,然後擺脫了孩子們扎堆的走廊,來到有些悶熱的樓梯間。
樓梯間光線很暗,建造大樓時可能為了節約經費沒有選擇在這裏安裝照明燈,不過現在是白天,藉著手機屏幕的亮光倒也不覺得昏暗。張夏權點上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煩悶的心情似乎才緩解一點。公司里禁止吸煙,但現在這種情況倒也顧不得公司規定了。
電話鈴聲此刻卻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印着清清楚楚的‘張程’兩個字。
“你去哪了?”
沒有問候、沒有鋪墊,張夏權直接生硬的開門見山,也帶着些惱怒。
“對不起...”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爺爺那邊突然出了事,所以...原諒我一聲不響的跑開。”
這理由是張夏權沒有預料到的,原本準備的責備和埋怨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了,積壓在胸口的怒火此刻倒像被扎爆的氣球一般瞬間消失。
“張理事...還好嗎?”
“我也...不清楚。”張程深吸一口氣,“我這會兒還在往那邊趕...今天,可能要請假一天了。”
“沒事,”張夏權踩滅了即將燃燒殆盡的煙頭,“公司這邊的事情你就先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