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生水起 第65章 又是錢莊
楚光亦點頭道：“做得很好，讓他們跟着也無妨，倒是更加安全了。”
林古溪今天並沒出去閑逛，她一起來就發現楚光亦已經出門了，不知怎麼就有些意興闌珊，哪也不想去，坐在屋子裏胡亂翻書。
臨近中午的時候，楚光亦推門進來了，懷裏抱着一大堆東西，滿面笑容：“吃點東西，我們下午就出發。回到楚國，我才能真正放心你的安全啊。”說著把懷裏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給你買的小玩意，看看喜歡嗎？”
楚光亦很巧妙的沒說是我給你買的，只說給你買的，他還是不願意騙她的。
林古溪好奇地翻了翻，問道：“這些小東西幹嘛非得在路上買啊？還得帶着。”
楚光亦笑着掩飾道：“反正又不是沒地方帶，快收起來吧，留着解悶。”他拉起林古溪：“就在客棧隨便吃一口吧，下午就走。”
有楚光亦在身邊，難行的路不再孤單，林古溪也心安了一些，她看起來很堅強，似乎強大到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完成，來這裏之後，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果斷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但其實很多時候她也想偷個懶，有個肩膀可以靠一下。
譬如說現在，她就很享受楚光亦安排行程，操心安保，而自己則坐在車裏安享旅途時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楚光亦也會偶爾跑到她的馬車裏來，聊聊天，說說話，雖然不頻繁，但也足以讓過去的那些小美好在心裏生根、發芽。
林古溪有的時候甚至想如果這旅程永遠走不到盡頭該多好！沒有世俗，沒有紛爭，沒有追殺，沒有陰謀，沒有身份地位，沒有國事家事，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和她，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然而美好的從來都只是幻想而已，上天似乎很是吝嗇，她所嚮往的不過是簡單和寧靜，然而卻是那樣的遙遠不可觸及！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是如人所願的，燕京之中的燕澈難得的焦慮起來，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竟然還不立儲，有提及此事的大臣，輕則被他訓斥一頓，重則也有被貶官下放的，眾大臣只好緘口不言。
燕澈有些惱火，明明自己做的夠好的了，明明父皇也是看好他的，怎麼就這麼執拗呢？難道父皇留戀皇權到了這個地步嗎？難道他不知道萬一還沒有立儲他就死去的後果嗎？
燕澈冷笑：其實都不是，那個行將就木的皇帝清楚地知道不立儲可能帶來的混亂，但是更清楚立儲之後，皇權外落，進而會對他不利，說白了就是怕自己過河拆橋！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閃進一個黑影，來人恭敬地稟報：“林小姐已經安全出了燕國，不過……”
燕澈眉頭一皺，追問道：“不過什麼？”
來人回道：“楚國太子楚光亦出現在蛟城，接走了林小姐，似乎他一直跟隨林小姐來了燕國……”
燕澈目光寒冷：“他還做了什麼？”
那人回道：“再無其他，他們在蛟城逗留了一天，只是給林小姐買了些小玩意，就起程南下了。”
燕澈一言不發，半晌才說：“知道了，把我們的人撤回三分之二，其餘的跟隨她們直到閩京為止。”
“是。”那人恭聲答應。
燕澈的心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冷冰冰的疼，愛江山也愛美人，而目前的他卻是兩手空空，至少……要抓住一樣！
想到這裏，燕澈對來人說：“暗影，你去給我尋可靠的能工巧匠，要善於模仿字跡和善於仿造印鑒的。”
暗影一愣，還是答道：“是。”
燕澈叮囑：“此事一定要保密，越快越好，你知道分寸的。”
“是。”暗影的話真是少的可憐。
燕澈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父皇，你不是怕我被冊立后謀反將你殺掉嗎？但是，你又拿什麼保證不冊立我，你就會好好的壽終正寢呢？要怪就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把你那瘋狂熱愛權利的血液遺傳給了我！是的，我們都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你的漪蘿，我的娘親，還有我的若水，算起來，還是你欠我的！
林古溪的馬車緩緩駛進了楚國的京城——閩京，南方的冬天是潮濕寒冷的，林古溪抱着手爐，蜷縮在車子的一角，不願意挪動一步，楚光亦掀開車簾，鑽了進來.
林古溪抱怨道：“車裏好不容易暖和了一點，你又來搗亂！”
楚光亦臉上是溫暖的笑容：“小溪，已經進城了，你去我那裏住吧！”
林古溪怔了怔，說：“我不去，你那裏是太子府，規矩大着呢，我還是去周府住吧，我最大！”想了想又補充說：“想見面也很方便。”說完臉有些紅，不知自己補充這句話幹什麼。
楚光亦心中暗喜，繼續勸道：“周宇恆過年也不回來，你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年嗎？跟我去吧，保證你住得滿意，自由自在，清清靜靜的。”
見林古溪還在遲疑，楚光亦補充道：“我府中有一處湖心小築，最是清靜幽雅，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一切的佈置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弄的，你一定會喜歡的。”
林古溪張了張嘴，反駁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略微垂下了頭，心裏掠過一絲小姑娘的慌張和喜悅。
楚光亦見狀，大聲吩咐道：“直接去太子府！”
林古溪看着他高興的臉龐，一時有些恍惚，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彷彿這一路走來，他們又回到了從前，相扶相持，患難與共，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太子府里，奢華無比，小廝丫鬟個頂個地俊俏，林古溪被安排在了湖心小築，楚光亦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太吵鬧，正合林古溪的心意，她安心地住了下來，享受誰不喜歡啊。
林古溪喜歡這裏的清幽，也喜歡屋裏的擺設，最喜歡床上的帷幔，淺淺的綠色，不知是什麼材料的，柔軟的讓人不忍觸摸，滑過皮膚的感覺真是舒服，她暗自咋舌，早就聽說南楚物產富饒，不想皇室奢靡至此，太子府比起燕國的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子帶回來一位姑娘，這本來不是什麼新聞，但是一府的寵姬都有些坐不住了，本來太子這幾個月就不常常詔幸她們，如今帶回來一個姿色平常的姑娘也就罷了，但是太子居然發話說，林小姐在府里的地位同他一樣，是實打實的主子，大家都得小心伺候着。
有好事的寵姬想前去打探一番，卻連院子的門都進不去，侍衛攔着說林小姐不見外人！這氣焰也太囂張了吧，府里的女人個個虎視眈眈地盯着那個院子。
消息不時地在她們之間輾轉流傳：太子日日在那個院子裏用膳，太子經常流連到深夜才出來，太子命人送去了奇珍異寶，珍花異草，古董賞玩，不計其數……
消息逐漸誇張了起來：太子要娶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正妃，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其實是燕國青樓的頭牌，年紀雖小，床上卻是功夫一流，那個女子其實是燕國的間諜，意欲對太子不軌……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得滿天飛，林林總總，不計其數。
楚瑜皺着眉頭向楚光亦彙報着，楚光亦一笑帶過，不予置評，一向冷漠地楚瑜都忍不住了：“殿下，你不管一管嗎？”
楚光亦笑着說：“不必了，正愁沒辦法打發了這些女人呢，你等她們越傳越邪乎的時候，就以妖言惑眾的罪名給了她們銀子都遣走吧，不必再來回我了。”
於是太子獨寵一位林姓神秘女子，遣散闔府寵姬的消息不脛而走，成為了閩京上下談論的焦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太子殿下不過是換了種風格繼續驕奢淫逸罷了，大家紛紛如是感慨。
林古溪幾乎與外界是隔絕的，連小菊和林起都不在身邊，楚光亦派來伺候的人嘴巴都嚴的很，那些流言蜚語林古溪一點也沒聽見，當然也不知道楚光亦打着獨寵她的幌子，遣散了滿府的姬妾。
在休息的這幾天裏，林古溪和楚光亦愈發的親密起來，只是二人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這種感覺也很好，至少沒有負擔，林古溪暗暗的想。
小菊和林起也緊趕慢趕在除夕之前趕回了閔京，來到太子府與林古溪匯合。
林古溪開心的手舞足蹈，拉着小菊上看下看，看她的傷是不是痊癒了。
小菊含着眼淚跪下給林古溪磕頭，林古溪趕忙伸手去拉：“你該不會是磕到腦子了吧？這是做什麼？”
小菊哽咽道：“奴婢都知道，如果不是小姐堅持，程前輩怎會留下酒奴婢呢？”
“你一心一意待我，就向我的姐妹一樣，我怎麼可能撇下你……”說著，林古溪的眼圈也有些紅了。
小菊趕緊擦了擦眼睛，又給林古溪遞帕子，勸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又招你哭了，快別哭傷了身子。”
又趕忙給林古溪講起了路上的見聞：程老者的臭脾氣和林起的蔫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