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各有盤算
齊嬤嬤把姜婉寧如何安排,她是怎樣把嫁妝里,貴重物偷偷換掉,銀票要有墨魚汁偽造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姜婉清聽的一頭霧水,妹妹打算做什麼?
萬老夫人奇怪道:“寧兒是打算熬鷹?”
姜婉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熬鷹?那個不是鷹,頂多是沒出過巢穴的灰麻雀。”
李銳是什麼,姜婉寧不打算管。
但,他不一樣,他是鷹,是遨遊九天的鷹,只是他還沒來而已。
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告訴母親和姐姐,也不能讓李銳,把名聲敗壞的太徹底。
姜婉清笑罵道:“李銳從老侯爺病逝,七八年不曾出過府門,說是在府里讀書,我看就是關在府里,關成了傻子!”
姜婉寧嘆息一聲,接着道:“總要慢慢來,先讓他知道艱難才好。”
“那也要有人提點啊!”姜婉清扶額道。
姜婉寧搖頭,他不用誰提點,他是那樣的驚才絕艷,陰謀陽謀信手拈來,何須提點?
是了,要防備的還是要提醒,畢竟他太善良,待人以誠,難免被小人算計,不能再像前世一般,被算計到追悔莫及的地步。
“先讓他知道家世艱難,一步步來,一口吃不成胖子。”
萬老夫人皺眉,“那你就讓柳氏進門?養一個不省心的貴妾?”
姜婉寧低頭不語,柳氏必須進門,沒有柳氏作天作地,怎麼把李銳折騰走,給我的他騰地方?
姜婉清見妹妹難過,笑道:“貴妾也是妾,奴兒一樣,等事情盤順了,發賣了,或是找個庵堂送去讓她清修便是了。”
萬老夫人煩心道:“虧我讓你姐姐求了太后,把婚約改成了賜婚,太后一番苦心,竟是給聾子說書,瞎子點燈,白費了。”
姜婉清同樣煩心不已,自從武威候病逝,這七八年,侯府在陸老夫人手裏,敗了個徹底。
陸老夫人糊塗,竟想不起,還有個長女在行宮,看不到李家的危局。
太後娘娘,還有她的婆母大長公主,都跟着李家着急。
李皇后聰明伶俐,入宮后,巧妙避開楊貴妃鋒芒,懷了嫡皇子,一直到順利生下嫡皇子。
楊貴妃竟然沒尋到法子,害死李皇后。
只是李皇後娘家實在不濟,沒了老侯爺,李皇后只能退避三舍。
以嫡皇子身子弱,需要龍脈氣運養護為由,帶着嫡皇子搬去皇陵附近的行宮中。
這樣以來,楊貴妃鞭長莫及,可以確保嫡皇子順利長大。
可現在嫡皇子七歲,再不回宮啟蒙不行了。
太后順水推舟,用姜婉寧的親事,試探朝廷和楊貴妃。
如今看來,楊貴妃的心思,二十年如一日,沒做成皇后,是她這輩子過不去的心結。
但凡與皇后沾邊的事兒,在楊貴妃這裏都沒個好。
只是沒想到,楊貴妃會安排流民入城,衝撞花轎,污了妹妹清白。
“那陸老夫人也是個傻子,兒媳婦不好,攔著兒子不讓圓房,對李家能有什麼好處?”
這時候就該讓小兩口親親熱熱,讓楊貴妃白費心機。
萬老夫人橫了長女一眼,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當初我們便說,陸老婆子這樣很好,蠢的明白,無知的讓人一眼看到底。”
姜婉寧噗嗤一聲笑了,“內宅的事情,我會儘快料理清楚,齊家才好讓李銳出去見識。”
心裏卻想着,把侯府收拾好了,他就該來了,到時候新的李銳,誰也攔不住他嶄露頭角。
“我想知道,陸老夫人怎麼處置柳氏呢?”
姜婉清喊隨身丫鬟進來,吩咐道:“給跟車婆子一袋銅板,去打聽打聽侯府的事兒。”
那丫鬟抿嘴一笑,道:“夫人真是,哪裏用一袋銅板那麼多,侯府的事情,十個銅板知道個底掉......”
“多嘴!”姜婉清撇了一眼妹妹,擺手讓丫鬟出去。
姜婉寧笑着道:“姐姐不用顧忌我,侯府內外早晚要收拾乾淨,只是要姐姐和母親幫忙。”
當下,母女三人商議起來。
武威候府外院書房中,哭了一個時辰,終於沒了力氣的柳若雲,着急沒人來喚她出去,也沒人搭理她。
薛嬤嬤呢?薛嬤嬤沒把我和表哥的事情告訴姨母?
還是那些婆子,又聚在一起吃酒賭錢去了?
是了,表哥才大婚,這府里有的是酒菜,婆子們才懶得管她呢!
可是薛嬤嬤不會不管啊!
還有二小姐院子裏的婆子,難道沒把這事兒告訴表妹?
柳若雲一心牽挂的薛嬤嬤,這會兒正笑逐顏開。
跟着賬房,挺直了腰桿去了當鋪,贖回了兩間正街的商鋪。
四萬兩銀子換成了銀票,轉眼出去了兩千兩。
姜婉寧身邊的外管事,大年媳婦,拿出一百兩吩咐賬房。
“鋪子騰退出來,找幾個匠人修繕一番,賬房先生讓匠人列出單子,明日給夫人報賬。”
賬房保證辦好鋪子的事兒,喜滋滋的接了銀子。
盤算着去外城找匠人維修,至少能省下二十兩來。
大年媳婦讓賬房寫了文書,在賬上記一筆一百兩銀的出處。
“這些銀票,要等你們做出月銀賬冊,還有府里老家人的養老名冊,再去尋夫人對賬拿銀子。”
大年媳婦說了一半,又變卦了。
“其實,這些銀子應該歸入賬房,不過,要夫人給你們才行。入公賬總要有個手續,從我手裏拿走,算怎麼回事兒?”
賬房和薛嬤嬤連連點頭,出手給百兩銀票,夫人真是好啊!
那些剛換來,嶄新的銀票子啊!再等幾天,就成她們的了。
薛嬤嬤盤算,至少能從裏面摳出幾百兩。
到時候,她帶一家子去田莊養老,幾百兩銀子,夠她餘生吃喝不愁了。
進了外院,大年媳婦拍了一下匣子,“哎呦,表小姐呢?”
‘啪!’一聲驚得薛嬤嬤想起,還有這麼個不省心的人物。
大年媳婦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塞給了薛嬤嬤。
“嬤嬤,旁的不說,夫人是太后指婚,若是府里冒出一個庶長子,那是打太后的臉。咱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跟侯府連着呢!”
薛嬤嬤神情一凜,府里已經惹了一個貴妃,再惹到太后......
只怕不是府里典當東西過活,是要她一家子拉去牲口集市,以官奴發賣了。
“表小姐呢?”薛嬤嬤板著臉問。
一名小廝跑來,“嬤嬤,表小姐還在世子爺書房呢!”
薛嬤嬤立着眉毛要去書房,被大年媳婦拉了一下。
“我的嬤嬤喲!咱們是什麼人?奴兒!這事兒咱們不好管,免得出力不討好不是?”
薛嬤嬤眼珠一轉,拍了拍揣在心口的銀子,“這事兒,奴婢去跟老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