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霸
門口的青黛看到站在門口的木香，“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娘找不到你，在家等你。”
依舊是木訥的樣子，好在有她在，自己不用一個人走夜路了。
兩人腳步匆匆的回了家，長公主在家已經望眼欲穿了，拎着燈籠就站在門口，不時咳嗽幾聲。
見到回來的青黛她眉眼舒展開，“乖女兒，終於回來，把娘急死了。”
青黛連忙道歉，獻寶的把袖子裏銅板銀子全部放到桌子上，“娘，我們有錢了，明天就買點肉回來，還要給娘添一件厚衣裳。”
“你去茶樓的事娘知道了。”
原本以為要聽幾句埋怨，誰知道長公主只是把青黛耳邊的碎發掖在耳後，“如果不是吃不得風，娘都想陪着你，我的女兒長大了，懂事了。”
青黛撲倒在她的懷中，發自真心喊了聲，“娘。”
翌日，茶樓夥計等在院門口了，聽他說張先生傷了脖子，恐怕要養傷三個多月。
這麼說只要表現不是太差，可以頂三個月班。
青黛在心中回想評書的細節，兩人很快到了歡喜樓門口，這會兒還早，桌子上零零散散坐着人。
夥計殷勤地給青黛泡了一壺茶，沖她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青黛把得來的銀子都裝到長公主給她連夜趕製的荷包里，腳步輕快回了家。
木香那個木訥的丫頭，做好飯又不見蹤影了，今天依舊是白菜豆腐湯，加了一碗紅燒肉。
紅燒肉軟爛入味，分量少吃完也不覺得膩，青黛吃完回房補眠，吃完晚飯她還要繼續說書掙錢。
起床吃完飯的時候，看着自己面前擺着滋補湯，青黛嘴角抽了抽，這裏面都是名貴的補藥，在公主府的時候經常喝，這得多少銀子。
“娘，不是說錢留給你抓藥的嗎？”
“你每天說那麼多話，這個清嗓潤喉生津止渴你喝了好。”
我這不是心疼銀子么，青黛把滋補湯分了一半，放在長公主的面前。
快速的吃完，站在小院門口嘆了口氣，看來以後要更加努力。
可是，她掙得永遠沒有長公主花的快，長公主根本沒有攢錢的意識。
青黛想是不是攢個小金庫，可是萬一叫公主娘知道了不得傷心難過，還是算了吧！
大不了再想想賺錢的辦法。
她想自己還可以寫話本，這個時代都愛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她腦子裏故事多得是，先寫個三五本。
這天中午回家的時候，青黛買了紙筆回了家，毛筆字寫得不順手，乾脆自製了羽毛筆。
用鵝毛吸入墨水，字寫得小，還節約紙了。
吃完飯青黛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日夜不停寫小說，除了睡覺吃飯都在寫，三個月過去了，張先生傷養好了。
張先生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人，知道青黛會寫話本，出高價讓寫個打仗的故事，因為最近大家都愛聽英雄的故事。
左先生比較高冷，來找青黛買書也只是點點頭，不肯多說一句。
寫給張先生的故事突然火了，說書故事篇幅比較短，十兩一本寫完立刻被慕名而來的說書先生買走了。
原先寫的才子佳人話本都沒賣出去，這是青黛沒有想到的。
張先生建議青黛找下馮老闆也就是國字臉中年男人。
在歡喜樓找到馮老闆，聽了青黛的來意他想了想，“我倒是有些認識的人就是不能保證最後的結果。”
他只是不好傷了小姑娘的面子，說書會說，寫話本你也會？女孩子讀的書有多少？
商量好了中午吃完飯去找印刷的東家，東家看了青黛的字體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猜測這小姑娘是怎麼把字寫得黃豆大小的，況且這是他沒有見過的字體。
要不是男女有別他恨不得抓住青黛的手好好問個清楚，“這個字體是你自己寫出來的？”
青黛搖搖頭，“不是，這個是宋體，是我學的。”
“你能找到那個創出這個宋體的人嗎？”
青黛：……
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找不到。”
青黛看到東家失望的臉，“找我也是一樣的，這個字體現在只有我自己會。”
東家聽完身軀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青黛，面露疑惑。
“我說只有我會，創出字體的本人不在世上。”
“哦！”不知道東家腦補了什麼，“一口價宋體一百兩話本十兩，以後寫好的都可以拿過來。”
馮老闆震驚的看了看青黛又看着東家，腦中像是有一道雷劈過。
一本話本一萬字，四天就可以寫完。
不局限與寫才子佳人的，也寫神仙，精怪的愛情故事。
家人反對世俗不容，神仙變凡人。
坊間都在議論叫女駙馬的故事，女子女扮男裝考狀元的事。
連歡喜樓空閑時也有人在猜測這新奇的話本是誰寫的，一向高冷的左先生突然說了一句，“還能是誰？”
馮老闆腳步一頓，很快穩住身形上了樓。
之前聽過青兒（化名）說書的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小姑娘啊！
難怪了。
據說女駙馬第一冊只印了一百本，賣到了十兩一本高價，立刻被哄搶一空。
不光故事新奇，上面的字體與現在所有字體不同，被學子拿去臨摹簡直可以一書多用，十兩銀子值了。
每次銀子花完了，青黛就日夜不眠寫書，長公主突然意識到現在與往日不同，剋制自己花錢的慾望。
聽女兒的話銀耳和燕窩一樣都能喝，雖然口味差多了，但是看着女兒熬出黑眼圈，她默默把燕窩退了。
銀耳湯裏面有枸杞紅棗看起來賣相不錯，青黛抬頭看了長公主一眼眉開眼笑，“謝謝娘，我等會就喝。”
低下頭奮筆疾書，筆和紙摩擦刷刷響。
長公主默默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帶上門。
她把一封信交到木香手上，木香聽着長公主的吩咐點頭，腳步匆匆出了門。
陽光從窗戶照到趴在桌上的少女，她濃而卷翹的睫毛顫動，青黛醒了走出去伸了個懶腰。
院子裏的木香花耷拉着腦袋，原本邊緣白色花瓣也成了淺黃色了，
青黛打了一桶水，給乾枯的土地澆水，水倒在地上發出呲呲聲，轉眼水滲下去了。
這是有多久沒有下雨了？青黛抬頭看了看天，原本初秋天氣，竟然如同盛夏，有股燥熱的感覺。
如果這時候有冷飲喝就太好了，想到硝石製冰的法子，青黛立刻去買了硝石，開始在廚房鼓搗。
煮一鍋綠豆湯放涼了放在冰塊上，找來廚房現有的甜瓜切成小塊，加入糖漿碎冰水果刨冰就做好了，綠豆湯也有了絲絲涼意。
盛了一碗綠豆湯嘗嘗看，冰冰涼涼沙沙的口感，綠豆吃起來有些像啃冰棍的感覺。
甜瓜刨冰碎冰入口即化和甜瓜一點點甜味混合，青黛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給公主娘各留了一份，青黛喊木香到臨街去售賣。
冷飲獨此一家，婆子嘗了一口綠豆湯眼睛一咪，大方地又要了一碗給自己家孩子嘗嘗。
青黛和木香原本就在她家門口擺攤，青黛又推薦她買一份刨冰，特意把甜瓜堆得高高的。
婆子笑眯眯，“多謝。”
她可是親眼看見之前買的都沒有自己多，覺得佔了便宜。
冷飲很快被哄搶一空，木香一手提着木桶，青黛挎着籃子裏面裝着碗。
兩人並排走在街上，青黛額頭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木香舔了舔舌頭，口中還在回味綠豆湯的味道。
各自沖了個澡，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木香開始做飯。
依舊是白菜豆腐湯加一個葷菜，青黛扶額，這個湯都喝了好幾個月了。
公主娘親這會兒看到擺到她面前的甜瓜刨冰驚訝張着嘴。
從她身旁走過去的木香瞟了一眼，直直地走了出去。
之前在長公主府冰塊隨便用是因為有地窖儲藏頭年的冰塊，現在屋子就這麼大地窖肯定沒有。
而這時候夏季快過完了，有冰塊的人家也用完了。
而這晶瑩剔透的碎冰上面鋪着甜瓜，想法都是挺新穎的。
青黛給公主娘親講了製冰的法子說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最近她確實看到青黛在看書，絲毫沒有懷疑。
這天吃完午飯，太陽當空青黛和木香兩人又去擺攤了，支起的桌子前圍滿了人。
青黛招呼大家，“後面排隊，今天分量足，人人有份。”
大多數人都自覺排隊，但是有個別的人，硬是插在隊伍當中。
街坊鄰居敢怒不敢言，這兩個穿着天藍色錦緞褂子的是西街臭名昭著的兩個惡霸。
年紀輕輕遊手好閒，吃霸王餐買東西不給錢，偷雞摸狗，騷擾小姑娘。
迫於他們背後的靠山，百姓見到二人即刻繞路走了。
這不，買完冷飲的大娘腳步匆匆彷彿身後有人在追。
有人想離開被二王霸當中的柳二瞪了一眼，縮着脖子站到隊伍當中去了。
輪到二王霸了，他二人嘿嘿的笑緊緊盯着青黛的手，讓青黛感覺被餓狼盯上了。
快速的裝好他們要的兩份刨冰放到桌子上，木香伸着手，“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