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傷梅
另一邊,詩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寢室里,一個人在刷着最近熱播的電視劇,看着男主與女主的悲歡離合,似也被感動得流下了幾滴眼淚。另外一個住在她隔壁的女孩則正刷着最近大火的綜藝,看着節目裏明星們窘迫的樣子,樂得大笑了出來。
詩梅脫下鞋后徑直上了床,其餘兩人絲毫沒有看出她的異樣,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或哭或喜,或笑或痴。
床上的詩梅,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了這些年與毅明的點點滴滴。
她和毅明在初中時便認識了,高中並沒有在一個學校,但沒想到大學兩人竟考上了同一所。正所謂他鄉遇故知,二人在大學裏自然而然走得近了起來。漸漸的,兩人彼此吸引,在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發下了彼此守護,共赴白頭的諾言。
至今,兩人已在一起快四年了。
四年來,兩人可謂是相知相伴,儘管這段時間自己生活十分忙碌,但這幾年卻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在毅明那裏,她可以放下堅強的外殼,她可以忘卻生活的苦惱,在他懷裏盡情吸收愛情的甜蜜。不過雖然兩人相知相愛,但卻也恪守禮法,這也是兩人從小的家庭教育所帶給他們的,當然了,在他們兩人看來,精神的滿足也遠遠比肉體的短暫歡愉來得重要。
想着這些年的歡聲笑語,一滴眼淚自閉着的眼角流出。
詩梅又想起了自己重病在床的父親。她的父親年輕時可以說是七里八鄉人人稱道的好後生,踏實能幹,勤快而又沉穩。而年輕有為的父親也娶到了當時七里八鄉公認的大美女,那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然而好景不長,在自己出生沒多久之後,父親在幹活時卻突然昏倒了,這一倒,父親就再也沒起來過。
一開始母親帶着父親四處求醫,但無論到哪裏,都說不出父親到底成了什麼病,父親除了腦袋能動之外,下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只能終日卧病在床。
而這些年帶着父親四處求醫,早已經榨乾了家裏的積蓄,掏光了家裏的家底,還欠了一屁股債,母親看到再也看不到什麼希望之後,拋下一家老小,自己跑了,後來聽說在外邊嫁了一個有錢的老頭,但母親至此以後從來沒回過家,也和家裏徹底斷了聯繫。
母親離家出走那年,詩梅還不到五歲,但她已經模糊中有了母親的樣子。年邁的爺爺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就這樣,一個不幸的家庭又在風雨飄搖中駛過了十年。他們一直祈禱着奇迹,希望父親的病能好轉,希望看到他再從床上站起,但直至爺爺去世那天,他也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能從床上站起來。
爺爺因多年的勞累上了天堂,但生活還得繼續,生活的這根重擔只能落在了年僅十五歲的詩梅身上。而她也咬着牙走到了現在。
生活啊,為何要對一個善良的人如此不公!詩梅想到了很多,她的身體蜷縮在被子裏,時不時發出抽搐的聲音。
外邊吹起了大風,看着綜藝的那個女孩嘟囔着抱怨了一句,起身去關上陽台的門,又回來戴上耳機看起了她的綜藝。
寢室門被人推開,是何綠菀回來了。她的情緒好像也不是很好,掃視一圈發現詩梅已經上床了,儘管有些奇怪詩梅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了,但她也沒有打擾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來,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但突然她發現床好像時不時的動一會兒,又隱約有啜泣聲傳來,她明白了些什麼。
她沒有去叫詩梅,但是她熱了一杯牛奶,放在了詩梅的桌子上。
而床上,詩梅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甚至尋死的想法都不時的冒出來,是啊,活得這麼苦,這麼累,還不如一死了之呢。但她又想起了自己卧病在床的父親,自己要是死了,他該怎麼辦呢?
想到父親,她又振作起了精神,是的,她絕不能在現在倒下。徹底抹乾眼淚后,她下了床。
看到自己桌子上的熱牛奶,她心裏一暖,又看到綠菀給她點了點頭,她原本就通紅的眼裏又一次蓄滿了水光,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
......
如果說世界上最無情的是什麼,那一定是時間了,但同時它也是最堅定的,無論是悲傷還是歡樂,都阻止不了它前進的步伐。
過了兩天,也就到了曾小凡選的通識課的第一節課了。
曾小凡打聽好了上課需要什麼材料,他買好了相關的資料,走到了這堂課的教室。
這是一個大教室,在整個教學樓里也只有幾間這麼大的教室,這個教室至少能容納三五百人入座。而這時他已經提前幾分鐘過來打算佔個好位置,但還是沒想到現在這裏幾乎已經是座無虛席了。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了一個空着的座位,他放好書包,拿出紙筆、資料等,便等待老師前來上課。
這期間,他通過周圍人的交談,這才知道原來這門課之所以這麼多人來聽,除了課程簡單,期末近乎百分百通過率之外,原來老師年輕帥氣也是重要因素。
曾小凡環顧四周,發現果然是女生居多。聽交談,在這裏上課的大多人都是文科類的專業,而想自己這樣的純工科專業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不過這些他倒不是很在意了,他來這裏上課,一來是想要拿到相應的學分,二來是對這門課內容比較感興趣。
而這時,一個年輕的老師走上了講台。這位老師戴着黑框眼鏡,梳着精緻的髮型,西裝革履,皮鞋錚亮,年輕帥氣。光看外表,你會認為這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但聽周圍的人說,這個老師已經三十多了,而且留過洋,是學校重點引進人才,青年學者,而且還是碩士生導師,如今正在評副教授。如此看來,這位老師確實稱得上是年輕有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