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懲治無極
數日後,大理寺升堂審辦墨蘭質子墨蘭煊中毒一案。
人證物證俱在,加上大理寺卿傅承啟得了葉傾容的旨意,自然頗有底氣,一句兩句言辭間語氣頗有威壓,本案嫌疑人張德凱幾乎沒有什麼狡辯的機會,便被定罪,打入大牢。
待到本案三司複核后便午門問斬。
聽到審判結果的張德凱腿腳一軟跪坐在地上,張着嘴似乎忘了該做出什麼反應。
而下了審判,結束這一場會審的傅承啟則輕舒了一口氣,抬手擦拭額角的汗珠,眼眸不着痕迹地往後看過去。
在大堂後頭,一架屏風之隔,隱隱約約可以望見一道身影端坐在那兒。
那道身影在聽完審判后,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隨後那人起身,從側門離去,行走間帶起的微風吹開了一角長簾,露出明黃色的衣袂。
又過半月,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無極因為在御書房口無遮攔衝撞了陛下,被罰俸半年,於殿外值守,再也不得無召隨意進出御書房。
葉傾容這一舉措被世家們看在眼裏,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畢竟葉傾容花瓶皇帝的固有思想根深蒂固,對一個太監喜怒無常這着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並不是這麼想的。
“喜怒無常?封歌,你不會真的這麼想的吧?”合景殿內,陸規秦斜倚在軟榻上,聽着封歌的彙報,優哉游哉地說道。
封歌站在一側垂眸,安靜得彷彿沒有任何情緒:“自然是陸二少爺真知灼見。”
聽到這話,陸規秦倒也不介意,而是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陽光照射下的樹影搖曳,眯了眯眼輕聲道:“半月前大理寺卿剛剛處理了張德凱,半月後無極就因為一點兒錯處被調離了御書房,這張德凱是什麼人,你也應該清楚的才對。”
封歌彷彿沒有感情的情報收集機器,聽到陸規秦這麼問,立刻就回答道:“張德凱,京城張家的領養子,親生父母早在二十年前便因山洪遇難。”
陸規秦眯着眼睛聽着封歌的介紹,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嗯,還有呢?”
“京城張家家主……雖然現在官居九品,但傳聞他是戶部章大人的……外室私生。”說到這兒,封歌有些猶豫。
張家家主和章大人的關係那都是捕風捉影的坊間謠言,封歌暫時還沒有辦法確定這件事的真偽。
因此,對於不確定的事情,封歌彙報起來便有些躊躇。
陸規秦聞言笑了,用下頜往窗外點了點:“封歌,你說張德凱身為官家子女,怎麼就淪落到凈身入宮的到你,可偏生一入宮便攀上了無極這在宮中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呢?”
陸規秦下頜所指的方向,直直對過去正是坐落在皇宮中軸線上的御書房。
封歌被陸規秦這一提點,立刻反應了過來。
只見封歌眯了眯眼,微微躬身:“臣這便去查。”
說完,封歌便離開了合景殿。
陸規秦目送封歌離去的背影,隨後自言自語般輕聲呢喃道:“也不知道我們的陛下,現如今在幹什麼呢?”
說著,陸規秦起身,施施然離開了房間。
作為貴妃的寢殿,合景殿不是只有一間房屋,而是連着東廂房和西廂房,還配備了獨立的小灶。
而進,葉傾容的美人都暫時未封位,居于美人司,因此這偌大的合景殿便只為陸規秦一人服務。
小灶上常年煟着甜湯,陸規秦想了想,吩咐隨侍的下人盛了一碗,便施施然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