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北方來訊
“這劍意,很凌厲,被擊中絕對要受傷,但為什麼我會如此興奮?竟好像在期待一樣。”
凌空雪被自己腦中閃過的念頭嚇了一跳,連忙凝神靜心,兩截蓮藕般的手腕在身前交錯。
一朵巨大的聖潔蓮花從她胸口綻放。
於此同時,漫天飄落的雪花也變成一朵朵的蓮花,或含苞,或怒放,或清冽,或冰冷。
每一朵蓮花都蘊含著極其強大的道法。
柳遠抬頭望去,像是身處夢幻的雪白城堡。
此時此刻的劍崖以冰雪為界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
冰雪以上,仍舊是天琅劍庄內青蔥繁密的模樣,而冰雪線以下,則是一片素潔的皓白。
身處劍崖上半部的修士朝下看去,就像是在俯瞰一顆巨大的水晶球。
很美。
但除了少數人外,更多的人臉上卻滿是震驚。
尤其是蘇漢峰幾人。
那名修行《方寸劍法》的弟子面色黯然,嘆着氣搖了搖頭。
他的意思是若此刻身在冰雪國度里的人是他,那麼他連一朵蓮花都接不住。
沈秋白說道:“十片。”
雲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比你多三片。”
九人看向蘇漢峰。
這裏最強的就是蘇漢峰,而且他的雙劍就在那冰雪中。
蘇漢峰擰着濃密的雙眉,額頭上密密麻麻滲出一層細汗。
最後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沙啞說道:“蓮花數沒有意義,破不開她的冰雪領域,我也得死。”
他本以為自己和凌空雪就算有差距也不會太大,但此刻看着那道在冰雪中若隱若現的白衣女子,他的心神有些微顫。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實力么?”
……
柳遠微微蹙眉。
凌空雪的實力有些超乎他的想像。
或者說蘇漢峰比他預想的還要弱,竟然連凌空雪真正的殺招都沒逼出來就輸了。
“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如果讓蘇漢峰聽到柳遠這話指不定會直接氣出心魔來,他能成為這一屆的天琅大師兄當然說明他足夠強。
正常情況下而言,太羽門的年輕一輩最強者也就他這水平。
只是凌空雪超模了。
在太羽門的修行體系中,“領域”這種東西甚至是行遠境界強者才能掌握的道法,金丹期能修成的就足以稱為天才。
但凌空雪築基境就會了。
這讓不超模的天才蘇漢峰怎麼打?
當然這些道理沐鋒也明白,但柳遠的人設是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
沐鋒本以為適應冰雪的《六梅劍法》和相輔相成的《雙行劍法》足以擊敗凌空雪,但現在看來卻有些夠嗆。
“果然,只有超模才能對付超模。”
柳遠輕輕嘆了口氣,心想這次若不是自己答應了江星明,天琅劍庄的臉就真的丟大發了。
但既然自己已經出手,再超模的對手也得靠邊站。
他微微眯眼,渾身開始散發出密密麻麻少說上百種不同的劍意!
混沌,即是所有。
……
“轟”
凌空雪的領域內瞬間被狂暴的靈氣充滿,像是水晶球里的冰雪沫沫糊得到處都是,看不清裏面的景象。
柳遠最後爆發出的劍意只在一瞬間。
但在場不妨修行界的頂尖人物,再微末的靈氣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
谷墨君、千音谷主、褚由天,以及七大派的領隊大能們,臉色都在一瞬間微微有些變化。
怎麼會有如此千變萬化的劍意?
就算是對凌空雪抱有絕對信心的千音谷主都在一瞬間有些動搖,“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終於,只聽一聲清脆的“砰”聲,領域如玻璃般碎開。
洶湧的靈氣頓時掀起狂風,樹葉翻飛,瀑布再一次逆流而上,水花衝到極高的天空重新灑落,折射出七彩的虹。
千音谷主看向褚由天,臉色比剛才的雪還要陰沉:“若是雪兒傷了分毫,天琅劍庄必要血債血償!”
褚由天看了他一眼,雙臂上的肌肉如山般聳起,淡淡說道:“若是遠兒傷了分毫,太羽門必要血債血償。”
在今天之前根本沒人知道有柳遠這麼個人,褚由天此刻原封不動複製千音谷主的話,自然將其氣得不輕。
千音谷主還想說什麼,身後一位長老忽然拉住他,搖了搖頭。
千音谷主抬頭看了一眼雲空,沒再說什麼。
……
煙塵緩緩散去。
兩道人影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二人的衣着都有些許損壞,凌空雪的髮帶被劍意挑飛,滿頭白髮如雪山積雪般垂落。
眾人這才發覺,她的頭髮長度甚至超過她的身高,一小截髮絲貼着鞋跟微微向里蜷曲,在風中輕輕晃動。
像一扇珠簾。
柳遠站在她對面,臉色比起剛才蒼白許多,且整個人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口中呼出的白氣蒸騰成熱氣緩緩散出。
凌空雪看了眼自己左臂上的細小傷口,眼眸深處壓抑着一抹爽感,隨之抬起右手。
柳遠微微眯眼,滿是無垢的飛劍盤旋於身前。
勝負,還沒有揭曉。
兩人竟還要再戰!
“唰”
兩道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劍意與冰雪再次以雷霆之勢朝中心匯聚!
“噼啪!”
只聽一聲炸雷,一道挺拔的人影毫無徵兆出現在視野中。
來人立在劍意與冰雪的正中,一左一右伸出手。
輕鬆將劍意和冰雪握在手心。
“噗噗”兩聲。
劍意湮滅,冰雪消融。
他抬起臉,陽光照在他如雕像一般的臉龐上,陰暗分明。
他的頭髮也黑中帶着些白,黑白間雜,丹鳳眼中瀰漫著無窮的劍意。
看到來人後,劍崖前的所有人都臉色驟變,全部站起身來。
因為這個人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今天的登堂大比上的。
事實上從他修劍以來,除了他自己登堂的那一次,再也沒人在登堂大比上見過他。
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最像想像中的劍仙,誰是最瘋狂的劍痴,那一定是他。
他就是天琅劍庄兩小堂堂主——戰東流!
褚由天臉色凝重。
戰東流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現身。
尤其是以這種姿態現身。
戰東流看了褚由天一眼,沉聲說道:“登堂劍比暫停,北方出事了。”
褚由天臉色驟變,劍崖間一片嘈雜。
天空中,雲層倏忽散開。
一身紅裙的江星明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