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明王相
神啟大陸不只是人族的大陸。
雖然大部分中心區域屬於人族,但在人煙與繁華之外,還有無數常人不可知之地。
在這些不可知之地中,生活着妖和魔。
人妖魔三族間自古以來便衝突不斷,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和諧共處,甚至可以說在如今整座大陸靈氣潰敗的大前提下,三族之間的衝突較之以往已經少了許多。
三族絕大多數心思都放在尋找解決之法上。
而妖魔二族間同樣矛盾不斷,因此也不可能共居一處。
雲瀾城之外,隔着一條深逾千丈的河流外,便是妖族當今三大聚集地之一——黑凶地。
黑凶地上妖獸無數,最深處生活着一頭境界難測的大妖,據說已千年未曾現實。
但沒人覺得他已經死去。
最好的證明就是黑凶地上的妖獸數千年來依舊保持着對妖王的敬畏,要知道一頭死去的妖王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雲瀾城鎮守此地,更多的便是隨時準備應付妖王的蘇醒,一旦蘇醒,便不惜一切代價讓它重新沉睡。
因此,雲瀾城人妖兩族這數百年來雖然小打小鬧不斷,但從未有過大規模衝突爆發。
然而此時此刻,天際黑壓壓的滾滾妖氣竟直接將天空中的日光遮蔽。
四周街道房屋上落的積雪冰塊都彷彿變成了黑色。
無數流光從雲瀾城中升起,籠罩整座雲瀾城的金色大陣浮現在眾人視野中,散發著令人稍稍心安的溫度。
“妖族瘋了……”矮個劍修雙手抱頭,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和妖族毫無徵兆的大舉入侵相比,柳遠被劍守大人收徒一事都顯得不那麼重要。
楚明軒伸腳踹了他一腳,輕喝道:“感慨的話,等證實他們究竟是不是瘋了之後再說,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嗡!”
清亮明麗的飛劍倏忽從他體內飛出,在頭頂一分為二。
楚明軒伸手,一左一右握住兩柄飛劍。
目光中閃過一抹凝重與決絕。
“拔劍!”
“嗡嗡嗡!”
數道飛劍嗡鳴聲響起。
矮個子劍修從地上爬起,伸手一招,地上的飛劍落入他手中。
一抹臉,面色果決。
“拔劍!”
身後,數道聲音響起。
“拔劍!”
“拔劍!”
楚明軒帶領小隊破空而去,狂風在耳邊呼嘯,眼前的妖氣越來越重,眼底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只一眼,他就看到滿天妖雲中有那幾位傳聞中黑凶地的首領大妖。
這些首領大妖,任何一個都能輕鬆全滅他這隻金丹小隊!
他看向四周,除他以外其餘在雲瀾城的天琅劍修也已出動。
不只是天琅劍修,太羽門、梵天寺、雲起書院、水月閣……所有門派全部出動!
最上方,坐鎮此地的人族大能也早已隱沒在雲海中,其中便有楚明軒等人熟悉的那抹醇厚劍意。
人族、妖族此地的頂尖強者,竟然在一個照面間盡數出動!
就算是要打仗,也要先試探啊,哪有一上來就兩方元帥上陣拼刺刀的道理?
楚明軒臉色驟變,血色全無。
“難道是……妖王蘇醒了?”
……
谷天琅劍庄,劍守洞穴中。
奧特剛剛按照沐鋒之前要求喊出了那一嗓子“可”后便趴在原地,百無聊賴地打盹。
身旁,擺着天芒子洗好切好的新鮮水果。
雖然以劍守的修為早已不用進食,但劍守不吃奧特要吃啊!
前世只吃狗糧骨頭,也沒有什麼好不好吃、美不美味的概念,這一世靈智全開、修為拉滿,他當然能享受便要享受。
天芒子的狀況也比之前好上許多,修為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整個人的氣色精神卻要好上許多。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認命了、學會滿足了,人就開始幸福起來了。
天芒子之前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從那陰暗的劍窟中出來,沐鋒願意放他出來,他就一心一意跟着他。
以他在感知方面的造詣,加上劍守洞穴里本就有籠罩全庄的檢測陣法,就算沒有投影法寶,他也能了解到劍崖前正發生的一幕幕。
他知道柳遠就是沐鋒,所以方才看到柳遠的表現時一臉崇拜,覺得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人。
此時在他的感知中,外部戰區的賽程也逐漸進入後半段。
不過從七大派第三位弟子上場開始,劍崖上來了一群新的面孔。
這些人都是天琅劍修,來自不同劍堂,所學劍法也各不相同,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是天琅劍庄這一屆年輕弟子排名中的前十位。
為首的,就是之前說過要和凌空雪一較高下的蘇漢峰。
隨着他們的到來,因為柳遠的逆天操作而顯得此時有些沉悶的劍崖上,再次熱鬧起來。
而這份興緻在一位金陽堂劍修開口挑戰七大派弟子上迎來了一次小高潮。
天芒子通過隱秘陣法能感覺到在場所有人的氣息波動,但終究看不到畫面。
但從感知到的波動來看,戰局並沒有十分激烈,甚至沒持續太長時間。
代表劍庄弟子的氣息便徹底壓過了另一道。
“這麼多年過去,劍修還是劍修啊……”
天芒子讚歎,渾然沒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囚徒”說這話有些怪怪的。
“除了另外三宗的那三位年輕人,這所謂的七大派弟子,應該都不是劍庄弟子的對手。”
不出天芒子所料,之後的演示中,一共有七位劍修弟子出戰。
七戰全勝!
劍崖前天琅劍庄所有人,不管是內堂弟子還是外門劍徒情緒都到達了頂峰。
在天芒子的感知中,他們便是一個個小團燃燒的小火星。
“嘶,這股慈悲氣息,是梵天寺的僧人吧……”天芒子感覺到了有趣。
天琅劍修這邊也派出了如今排名第三的年輕劍修。
梵天寺修佛法,並不擅長一對一爭鬥。
然而事實卻出乎包括天芒子在內所有人的預料。
梵天寺,勝了。
……
劍崖前,年輕一輩排名第三的沈秋白臉色比他的名字還要白,捂着胸口跌坐在石台上。
面前插着他的飛劍,飛劍上佛光逐漸消散。
“阿彌陀佛,沈兄,承讓。”
對面,雙手合十的年輕和尚閉目輕道,他的身後金色明亮的佛像緩緩收斂。
周圍一片安靜。
柳遠眼眸中流光微動。
“竟然是大明王相,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