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語成讖
在姜府的日子雖然很辛苦,但姜婼棠卻也難得清閑了下來。
每日悉心照顧着魏詔,他的身子也漸漸開始痊癒。
只不過是貫穿傷,區區幾日還是難以下場走路。
這一日姜婼棠打算給魏詔換藥,卻發現藥材已經所剩無幾,所以便讓折柳前去街道上的藥鋪買些藥材回來。
折柳帶上銀子前往藥鋪的時候,居然發現京中的百姓都在討論着魏詔的事情。
“你聽說了嗎?貌似詔王殿下已經快不行了,不知道這一次是有人陷害,還是說他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身子不適了。”
“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聽說了,不過依我看,皇家之人但凡出現這樣的情形,必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
“不知道詔王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遭此厄運,看來京中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折柳將這些人談論的內容聽在耳中,不由的黛眉深深蹙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魏詔命懸一線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按照這樣的速度傳播下去,遲早會人盡皆知。
姜婼棠一直都將此事隱藏的很好,沒想到還是暴露了。
折柳來不及多想,快步走入藥鋪,把姜婼棠交給她的清單給了老闆。
拿上藥材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折返而回。
“小……小姐,大事不妙了。”折柳氣喘吁吁的將藥材放到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姜婼棠面前神情緊張的說道。
姜婼棠正在用着早膳,見到她這幅樣子黛眉蹙了蹙問道:“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折柳一五一十的將剛剛在大街上聽到的話全部都告訴了姜婼棠。
“不好。”姜婼棠暗道一聲。
她不用去想也知道此事到底從誰的口中泄露出去的,除了蕭雲月根本無人知曉魏詔在這裏養傷的事情。
而一旦整個京中都知道魏詔命懸一線,那麼不管後續他到底能否活下來,都將和皇后那群人沒有半點關係。
這也是姜婼棠極力想要隱瞞的原因,尤其是在當晚沒有刺客身上找到任何證據的前提下。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當中滿是擔憂:“隨我來。”
隨即,她帶着折柳前往了姜恆之的卧房,都沒來得及叩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姜恆之微微一怔:“棠兒?你這是怎麼了?”
姜婼棠稍微解釋了一番,姜恆之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現在該怎麼辦?你是覺得皇後會趁機在此事再次動手嗎?”姜恆之雙眼微微眯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姜婼棠頜了頜首:“沒錯,若換做是我,這個時候是殺了魏詔最好的時機,既不會有人懷疑到皇后的身上,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守好姜府,一定要加強戒備,蕭雲月這個大嘴巴,早知道前幾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她走入姜府半步。”
姜恆之劍眉緊皺着,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我這就命人嚴加保守,你去魏詔身邊守着。”
說著他便開始了行動,姜婼棠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折柳:“你現在立刻回去詔王府,告知靈兒不需要在去監視着威北候,即刻前來姜府。”
“是。”折柳得令,立刻乘坐馬車離開了姜府。
姜婼棠前往魏詔所在的客房之中,他此刻正在昏睡當中。
經由幾日的治療,可還是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看着緊閉雙眸依舊皺着眉頭痛苦不已的魏詔,姜婼棠的眼神越發堅定,在其耳畔喃喃自語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待姜府的一切準備就緒之時,姜婼棠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她讓靈兒一直守在魏詔客房的門外。
她和折柳則待在客房內足足一整個下午的時日,當二人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佈滿了灰塵,就連靈兒都不知道她們到底做了什麼。
時間過的很快,轉瞬便來到了夜晚時分。
若皇后真的打算在此時動手,必然會選在晚上。
光天化日之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動手,只是一旦被人發現端倪,那麼之前魏詔到底因誰而重傷,也就無法隱瞞下去。
魏詔喝了葯,漸漸蘇醒了過來,面色蒼白似紙,看着守在自己身邊的姜婼棠,強擠出一絲淺笑:“你不會是怕本王真的死了吧?怎麼今日一整天都守在這裏?”
姜婼棠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玩味:“那是自然,您現在可是在姜府之中,若是您死在這裏,我怕是也難逃其究。”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死在這裏,與其擔心自己是否會死,倒不如想想怎麼度過今晚吧。”
魏詔有些疑惑:“度過今晚?今晚怎麼了?”
姜婼棠若有所思的闔了闔雙眸,並未說出眼下的形勢。
一來是不想讓魏詔徒增壓力,更是不想讓他有負擔:“沒什麼,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你餓不餓?我命人給你送點吃食過來?”
魏詔搖了搖頭:“我不餓,只是覺得很冷,而且口渴的很。”
姜婼棠一怔,忙將手掌放到了魏詔的額頭上。
原來魏詔已經開始發燒了,怪不得會說很冷。
“折柳,去將我提前準備好的葯拿來。”姜婼棠對着身側的折柳急切的說道。
她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是貫穿傷,創面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大。
即便是她及其小心的情形下,在當下這樣的衛生條件,必然會傷口不潔。
就在折柳去取葯之際,魏詔再次暈死了過去。
一時間姜婼棠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又要提防着皇後下黑手,又要解決魏詔感染髮燒的癥狀。
她早已經為此拼盡了權利,但還是讓所有的事情一團糟。
究其根本,若沒有蕭雲月的出現,這一切還不至於讓她手忙腳亂。
很快折柳把葯取了回來,姜婼棠掰開魏詔的最灌了下去。
靈兒一直守在門外,不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
期初她並不相信皇後會命人前來姜府刺殺魏詔,不管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至於這般明目張胆。
可結果卻是姜婼棠一語成讖,從姜府大門處傳來了護衛的慘叫聲。
靈兒忙推開客房的大門對姜婼棠說道:“王妃,他們果然來了,您還是帶着折柳離開這裏,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靠近王爺。”
姜婼棠放下手中的葯碗,黛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折柳,你先出去,這裏我留下來就好。”
折柳搖了搖頭:“不,奴婢要留下來和您一起面對,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留下您一個人在這裏的。”
姜婼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你若是在不走,可就完全來不及了。”
“你留下來不僅幫不上我任何的忙,反而會拖累我,況且你還要負責帶上我父親和大哥離開這裏,明白了嗎?”
折柳心裏陷入了掙扎,可她也意識到,即便真的留下來,只會成為累贅。
隨即她什麼都沒說,深深的看了姜婼棠一眼,踱步離開了客房。
靈兒見到這一幕還是很不解:“王妃,您為何不和折柳一起走?”
姜婼棠挺起胸膛,眼神中的擔憂和焦慮消失不見:“我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切記,能攔下他們最好,若是不能,千萬不要強求。”
“雖然你跟在我身邊時間不長,但我卻並不希望你死在這裏,明白了嗎?”
靈兒聞言心中還是有些小感動的,既然姜婼棠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她必然就有自己的打算。
如此之下,就連靈兒都變得越發堅定。
一切準備就緒,姜府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
姜遠寧和姜恆之在折柳的帶領下,從暗路離開了姜府,留下姜婼棠和靈兒獨自面對。
雖然他們父子二人很不希望這樣做,可和折柳一樣,留下來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信姜婼棠,除此之外只能袖手旁觀。
這些守在門口的家丁和護衛,姜婼棠本身就沒指望他們能夠攔下皇後派來的刺客。
充其量,他們只能起到提前預警的作用罷了。
那一晚的人功夫便如此高超,想來今晚前來的人只會更強。
靈兒聽着些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對方至少不下數十人才對。
但刺客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卻發現只有區區三人。
每個人使用的武器各有不同,看服飾也絕非是北越之人。
僅憑三人便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裏來,不難猜出他們的功夫到底恐怖到什麼地步。
皇後為了能讓魏詔死,看來也是下了血本,居然在他國尋來了這些高手。
“偌大的姜府就只有這裏有人把守,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王爺就在這裏。”三人中一個身形瘦弱,手持一把類似放大了數倍銀針武器的男子說道。
站在他身旁身形高大,眉眼間兇狠的氣息異常強烈的男子冷冷笑道:“還是你心細,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被你發現了,不知道有什麼可自豪的。”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站在二人身前的男子開口說話了:“什麼時候了還在爭吵個不停?別忘了讓你們來的目的,不想死的話,就統統給我閉嘴。”
很顯然,他才是三人中的最厲害的那個人,不僅矇著面紗極其神秘,還有這一頭銀白色的長發。
在月色下,此人顯得那樣的神秘和與眾不同。
靈兒緊握手中的軟劍,擋在三人面前不曾退後一步:“當著我的面這樣對我們的王爺議論紛紛,是不是有些不妥?你們不會真的認為可以從我面前跨過去吧?”
她的身形看上去就彷彿一個小孩子一般,可即便如此,三個此刻也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高手之間的直覺是很準確的,靈兒的樣子人畜無害,但對上她的眼神,就充滿了殺氣。
三人一眼便知,這個小姑娘絕非表面上看那樣簡單。
“沒想到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殺意,死在你手上的人怕是也不會少吧?不過,今日遇到了我們,只能算你倒霉了。”最先開口的瘦弱刺客這樣說著,率先手持巨型長針向靈兒沖了過來,沒有任何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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